第12章
“讓我跪下把你鞋舔幹淨？”
姜辰復述着方玉秋的這番話，回以輕蔑的冷笑：“這句話，我決定送給你。”
“你！我好心給你機會你卻不領情，還想讓我把你的鞋舔幹淨？我給你臉了吧！告訴你，那一天永遠不會出現！”方玉秋原地跺了跺腳，踩着高跟鞋悻悻離去。
姜辰轉過身，面色恢復平靜，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導醫台的工作中。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十點半，醫院迎來就診高峰，大廳裏人聲鼎沸。
就在這時，急診通道再次傳來一陣騷動，幾名家屬推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急匆匆的趕來，老人面色痛苦，雙手捂着右下腹，額頭上滿是冷汗。
“大夫！快！我爸肚子疼得厲害！”爲首的中年男子焦急的喊道。
預檢分診的護士立刻上前，初步判斷可能是急性闌尾炎，正準備引導他們去急診外科。
然而，當護士試圖移動老人時，老人的身體突然蜷縮起來，響起了更加疼痛的呼聲，似乎任何輕微的震動都會加劇他的疼痛。
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姜辰看在眼裏。
憑借中醫四字訣望聞問切的“望”診直覺，他感覺老人的症狀特別異常。
典型的急性闌尾炎雖然疼痛劇烈，但通常不至於對移動這麼敏感。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護士們正在試圖維持秩序。
姜辰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請稍等。”他出聲制止了正準備推輪椅的家屬。
然後快速蹲下身，詢問老人：“老爺子，能讓我看一下您的舌頭嗎？”
家屬愣住了。看到姜辰胸前的牌子，一個導醫員，跑來要看病人舌頭？
“你幹什麼？別添亂！”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吼道。
姜辰沒有理會，目光緊緊鎖定老人痛苦的面容和異常的體態。
就在老人因疼痛微微張嘴的瞬間，姜辰捕捉到了舌苔的異常——
苔黃厚膩，但底色卻隱隱透着一絲不正常的青紫。
姜辰心頭一驚，這並不是單純的闌尾炎！
這種表現，極有可能是更爲凶險的腹主動脈瘤瀕臨破裂！
這種病在早期症狀上與闌尾炎極易混淆，但一旦確診延誤，動脈破裂，死亡率極高。
“誰也別動他！”姜辰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立刻聯系急診科和血管外科，我懷疑是腹主動脈瘤，需要馬上做床旁B超確認！移動他非常危險！”
“什麼瘤？你一個導醫員胡說什麼！”中年男子又急又氣。
旁邊的一個護士也皺起眉頭：“姜辰，你不是中醫系畢業的嗎？別亂判斷，預檢顯示就是急腹症......”
“一切後果我姜辰負責！”
姜辰斬釘截鐵，目光掃過衆人，“我的確是中醫系畢業，可在校期間我也選修過西醫門科，也有執業醫師資格證！我以我的專業判斷擔保，必須立刻按疑似動脈瘤處理！”
他的氣勢瞬間鎮住了場面。
這時，得到消息的急診科醫生也趕了過來。
姜辰迅速向醫生陳述了自己的懷疑依據：疼痛性質、移動加劇、舌象特征。
急診醫生將信將疑，但看到老人痛苦的模樣和姜辰異常堅定的態度，出於謹慎，立刻呼叫了血管外科急會診，並安排床旁B超。
結果很快出來——腹主動脈瘤，直徑已超過5cm，瘤壁薄弱，隨時可能破裂！
這一刻，全場皆驚！
“快！準備手術！通知手術室！”
血管外科主任看到B超結果後，臉色大變，立刻下達指令。
家屬這才後知後覺感到後怕，中年男子抓住姜辰的手，聲音顫抖：“大夫，謝謝，謝謝你啊大夫，要不是你......我爸他......”他眼眶泛紅，語無倫次。
“快送老人去手術吧。”姜辰輕聲安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圍的護士和患者家屬們看向姜辰的眼神徹底變了。
如果說早上搶救孕婦還有王文海和馬博瀚支持的成分，那麼這次，完全是他憑借自身精準的判斷，獨自一人力排衆議，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悲劇。
“神醫啊......這導醫員真是深藏不露！”
“太厲害了，看一眼舌頭就能看出這麼大的問題？”
“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一時間，對姜辰醫術的贊譽聲又低聲傳開了。
午休息時間。
姜辰正準備去食堂，卻被中藥房的潘佳穎叫住了。
“姜醫生。”潘佳穎的聲音依舊清冷，但眼神中卻比之前多了一絲認可和好奇。
“潘藥師，叫我姜辰就好。”姜辰停下腳步。
“那也叫我佳穎吧。”
潘佳穎走來，遞過來一個保溫杯：“早上看你一直忙，沒喝水吧？這是我自己配的清熱解暑茶，不嫌棄的話嚐嚐。”
姜辰有些意外，接過保溫杯：“你的杯子，給我用？”
“送你了。”潘佳穎難得的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那怎麼好意思呢。”姜辰心裏現在很暖。
“對了，你早上的判斷，很出色。”
潘佳穎凝望着姜辰，語氣格外認真：“望診能精準到那種程度，沒有深厚的功底是做不到的，而且你又是山河醫科大畢業，爲什麼......甘心在這裏做導醫？”
“在哪裏不重要的。”
姜辰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旋即擰開了杯蓋，一股淡淡的藥香飄出：“我覺得站在這裏，有時候反而能看到更多被忽略的東西。”
潘佳穎秀眉微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兩人並肩向食堂走去，雖然話不多，卻有一種同行之間才懂的默契在悄然滋生。
與此同時，三號骨科門診室內。
“宇哥，讓你爸給院長打個招呼，趕緊把姜辰辭退吧，不然以後我再來找你都會遇到那個廢物，煩死了。”方玉秋幽怨聲連連，一副委屈的樣子。
陳宇扶了扶金絲眼鏡，眼中閃過陰鷙：“那小子，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有點邪門。”
之前姜辰在大廳裏準確判斷出老人患有腹主動脈瘤一事，兩人就在二樓走廊，自然都看在了眼裏。
方玉秋咬着牙，憤恨的道：“他一個廢物，不過是運氣好而已，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宇哥，你要答應我，不能讓他再這麼囂張下去了！三天內把他趕走。”
之前姜辰“大出風頭”的全過程，令她臉色難看至極。
“放心，一個小導醫員再能蹦躂也是有限度的。”
陳宇伸手摟着方玉秋的腰向自己身上拉過來，眼中閃爍着貪婪的色彩：“晚上睡覺時咱倆好好研究研究，就算醫院有規矩，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待不下去。”
“宇哥我愛死你了，晚上人家讓你爲所欲爲。”
方玉秋踮起腳尖送上了香吻：“你想怎麼玩，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