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默!小心!"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是腹部一陣冰涼的感覺。我低頭看去,一把銀色的小刀已經插在了我的校服上,紅色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開來。
"我靠..."我人生第一次被捅,比想象中疼多了,"這校服...是租的啊..."
事情要從二十分鍾前說起。我和死黨林小北正走在放學路上,討論着最新一期的《少年Jump》哪個角色死得最慘。轉過街角時,我們看到校花蘇雅被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按在牆上,那家夥正拽着她的香奈兒包包。
"把值錢的都交出來!"歹徒的聲音像是三天沒喝水。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悄悄報警然後躲得遠遠的。但那一刻,我腦子一抽,想起了昨天看的《蜘蛛俠》電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雖然我最大的能力是能一口氣吃五個漢堡不喘氣。
"嘿!欺負女生算什麼本事!"我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慢動作回放:我推開蘇雅,歹徒的刀光一閃,然後就是開頭那一幕。林小北的尖叫聲中,我感覺自己在慢慢下滑,牆上的塗鴉在視線裏越來越模糊。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蹲在我面前。那人穿着誇張的黑色皮衣,頭發梳得像剛被雷劈過,脖子上掛着一串大蒜——沒錯,就是炒菜用的那種。
"小子,你很有趣。"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窖裏傳出來的,"讓我賜你永生...打八折。"
然後我就感覺脖子一痛,像是被兩只訂書釘同時釘了進去。我最後的念頭是:這年頭連吸血鬼都搞促銷活動?
...
"血壓正常,心率...等等,他心率怎麼只有30?"
"傷口愈合速度異常,已經結痂了..."
我睜開眼,看到兩個白大褂正對着我的體檢報告指指點點。我想坐起來,結果"砰"的一聲把病床護欄掰彎了。
"齊默同學!你醒了!"護士小姐姐驚喜地叫道,然後小聲嘀咕,"明明失血超過1000ml..."
我低頭看了看肚子,傷口已經變成了一道粉色的疤,摸起來像是放了三個月的橡皮糖。更奇怪的是,我突然對護士手裏的番茄汁產生了難以解釋的渴望——那杯給隔壁床大爺準備的飲料在我眼裏突然變得閃閃發光。
"能...能給我喝一口嗎?"我眼巴巴地問。
護士猶豫了一下:"這是給張大爺的..."
"求你了就一口!"我雙手合十,突然發現自己指甲變得特別尖,"我付錢!雙倍!"
喝到番茄汁的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這味道!這質感!這該死的甜美!簡直比去年暑假在自助餐廳連吃二十個冰淇淋還要幸福一百倍!
"慢點喝..."護士表情復雜,"你昏迷時一直念叨着'番茄醬'...我們查了資料,可能是罕見的'創傷後番茄醬渴望症'..."
這時林小北沖了進來,手裏舉着一包麥當勞番茄醬:"兄弟!看我帶什麼來了!"
接下來的場景可能有點丟人:我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以前我連仰臥起坐都做不了三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番茄醬包,直接咬破包裝吸了起來。林小北和護士的表情就像看到熊貓突然開始跳鋼管舞。
"呃...要不再來一包?"林小北小心翼翼地問。
我瘋狂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牙齒好像變尖了,因爲番茄醬包被我咬出了兩個整齊的小洞。
醫生們堅持要我再觀察三天,但當天晚上我就溜出了醫院——主要是想去超市把貨架上的番茄制品全掃蕩一遍。走在街上,我發現自己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能聞到五十米外燒烤攤的孜然味,能聽到兩條街外情侶吵架的內容,甚至能看到對面樓裏老王家電視上放的《還珠格格》...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我站在24小時超市的番茄醬貨架前喃喃自語,然後一口氣拿了二十瓶最大包裝的。
收銀員小哥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即將制造血案的變態:"同學...你確定要這麼多?"
"我開披薩店的。"我隨口胡謅,突然發現能清晰看到他脖子上跳動的頸動脈,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
糟糕,我該不會是想...咬人吧?
回家的路上,我一邊狂灌番茄醬一邊思考人生:爲什麼被捅了一刀就變成了番茄醬控?那個大蒜項鏈怪人對我做了什麼?明天的體育課怎麼辦?——最後一個問題尤其緊迫,因爲以前的我是那種跑800米需要中途叫救護車的類型。
路過小區垃圾桶時,我隨手把空番茄醬瓶一扔——瓶子飛過三十米距離精準掉進了分類垃圾桶的"可回收"口。
"......"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遠處的垃圾桶,突然對明天的體育課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