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
周管家鄭重其事地盯着沈念安,語氣冷然,“先生在書房裏工作到深夜,你會親自給先生端茶。先生在書房裏睡着的時候,你甚至會半夜進書房給先生披毯子。沈念安,你敢說我說的這些都是假的?”
沈念安愣在原地,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漂浮不定。
病床上的杜悅悅猛地坐起,憤怒地盯着沈念安,“你竟然真敢勾引默成哥!你還要不要臉啊!”
顧默成斜眸看了杜悅悅一眼,周身散發出低沉的氣息,逐步來到沈念安跟前,“周管家說的,都是真的?”
沈念安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她抿着唇低頭,深呼吸兩口才道,“我只是在做本份工作而已…”
“本份工作?”周宜冷聲嘲笑,“平日我叫你端茶倒水的時候,你不是說這不是你的本份工作嗎?怎麼換着伺候先生,倒成了你的本份工作了?”
“…”沈念安看向周宜,目光銳利,“因爲是顧先生應聘的我,顧先生要喝茶,那我便給他泡茶。最近天氣轉涼,我瞧見顧先生在書房裏睡着了,只不過順手爲先生披上毯子,若是換着周管家,你也會這樣做吧。”
周宜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看似軟柿子般的沈念安竟也這麼伶牙俐齒。
沉默片刻,周宜又盯着沈念安道,“前天晚上,你抱着先生的衣服躺在先生的床上,又是爲何?也是你的本份工作嗎?”
“你說什麼?”病床上的杜悅悅不可思議地瞪向沈念安,“你,你區區一個哺育師,竟然還敢對男主人抱有這樣惡心的想法?”
顧默成有些微怔睇看向沈念安,對上她慌張的黑眸,眸底閃過幾分玩味,“周管家說的,是真的?”
“不,當然不是…”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沈念安的臉驀地變成了豔紅色。
“那是因爲,這兩天小少爺有點鬧,顧先生也兩天沒有回家,我想着拿沾有顧先生氣息的衣裳給小少爺抱着應該會有安全感…”
“開什麼玩笑!”不等沈念安把話說完,杜悅悅怒聲打斷,“淮淮哪裏需要默成哥的氣息…”
正當一些話差點沖口而出的時候,杜悅悅皺了皺眉,聲音也沉了幾分。
“淮淮要真想爸爸,你大可給默成哥打電話便是。你就是在爲自己的行爲找借口罷了。”
沈念安連忙搖頭,“我沒有找借口,我說的都是實話。何況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先生即便沒有回來,那也早就入睡。”
“睡了也能給我打電話啊。”顧默成幽深的黑眸直直抵盯着她。
沈念安心跳漏了一拍,她咽了咽口水挪開視線,“顧先生每天都這麼忙碌,既然一件衣服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打擾到先生的休息?”
顧默成不懂聲響地盯着她,他灼熱的眼神實在叫她覺得難堪。
只因當夜她拿着沾有他熟悉的龍涎香味道的襯衫,她的確回憶起了當初他們相愛時的點滴…
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好疼…”
就在顧默成滿腹心思盯着沈念安的時候,身後傳來杜悅悅嬌滴滴的驚呼。
回過神,顧默成轉身回到床邊,關切地看向她,“哪裏不舒服?”
“默成哥,我的頭好疼。”邊說,邊假意虛弱地捂着額頭,眼眶很快紅了一片,“或許,方才真的只是沈小姐不小心將我推下樓梯吧,可我的頭真的好疼。這傷口,也不知痊愈之後會不會留疤痕…”
瞧她一副潸然欲淚的模樣,顧默成皺了皺眉,小聲安慰,“放心吧,一定不會留疤的。”
“可我心裏不舒服啊。”在顧默成的扶持下躺下,她憤恨地捉着顧默成的手,眼神委屈有憤恨地瞪了沈念安一眼,“不管她是故意還是無心,我也是因爲她才滾下樓梯受到傷,現在我頭也疼腳也疼!”
邊說她邊抽了抽鼻子,一臉的委屈。
“默成哥,我不服氣。我才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了,結果平白無故遭這種罪!”
瞧着杜悅悅一臉委屈的小模樣,顧默成眸光微動,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發頂,語氣不自覺地放柔,“那你要怎樣才解氣?”
撒嬌成功,杜悅悅微笑地挽着他的手臂,滿臉親昵,“默成哥,明天的拍賣會,你帶上我一起去吧。”
顧默成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寵溺,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問,“看上什麼了?”
“那套Van的彩鑽首飾,上次在網上見到,我好喜歡啊。”杜悅悅語氣輕快,“藍鑽主石配上粉鑽流蘇,正好配你送我的那條禮服,在顧爺爺的生日宴上,我一定給你掙足面子呀。”
顧默成輕笑,“好,既然你喜歡,那就拍下來。”
一直垂着頭的沈念安身形一頓,這套首飾她也見到過,價值三千萬,顧默成絲毫不猶豫便答應拍給杜悅悅,就爲了給杜悅悅參加顧老爺子生日宴做準備。
顧默成對杜悅悅,真好…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聽到這話,沈念安不由得微微抬眸看去,卻見杜悅悅正怒目盯着她。
“她害我受傷,必須受到懲罰!”
顧默成神色淡然地看了沈念安一眼,低眸看向杜悅悅,“你想怎麼懲罰?扣工資嗎?”
杜悅悅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扣掉沈念安那‘微薄’的薪資!
只因她的女兒急着湊錢做手術,要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而導致她女兒死掉,這還真是給沈念安最好的折磨。
可如果自己這麼做,顧默成一定會認爲她是個惡毒女人,這樣反倒會在顧默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現在的沈念安只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親媽媽,要對付她,以後有的是機會。
“她還有個生病的女兒等着籌錢做手術,扣她的薪資未免太過不近人情。”杜悅悅看向沈念安的時候一臉的施舍,然而接下來說的話,才是真正的陰狠。
“我的額頭受傷了,腳也崴了。把她關進地下室兩天,就當她給我道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