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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雲望溫柔寵溺的呵護下,蘇沫沫輕輕撫摸着小腹,得意洋洋地坐上邁巴赫。
回眸時看我的眼神,滿是嘲諷與惡毒。
我死死捏着紀雲望扔下的兩百塊,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怔愣了許久。
直到雙腿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才釀蹌着起身,拖着一條斷腿,跌跌撞撞回到住處。
我租的是最便宜的地下室,陰暗潮溼,蟑螂老鼠滿地爬。
我把義肢取下,斷腿處已經血肉模糊。
我蹲坐在冰冷的地上,縮成一團。
斷腿處傷口的痛,因腎衰竭導致的全身骨頭的痛,讓我渾身痙攣,直冒冷汗。
我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血水、汗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一股巨大的絕望感涌上心頭。
我不由得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快了......
等配型結果出來,我就能死了......
第二天,我因獻血太頻繁,被醫院拒絕後,特意換了一家私立醫院。
護士從我滿是針眼的胳膊上抽取一大袋血後,我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
卻不小心與人迎面撞上,我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膝蓋處傳來刺骨的疼痛,鮮血從紗布沁出,我痛得捂住膝蓋,渾身直冒冷汗。
我趴在地上,正想道歉,卻見蘇沫沫穿着一身高定連衣裙,紆尊降貴蹲下身,撿起我散落在一旁的獻血證。
“RH陰性,熊貓血?”
她眼裏閃過一抹算計,湊到我耳邊,聲音惡毒:
“穆千雪,你已經伺候過渾身惡臭的老男人,是個被千人騎萬人枕的肮髒玩意兒!”
她瞥了一眼我裝着義肢的斷腿:
“哦,還是個沒用的殘廢,你以爲你故意跑到雲望的醫院來裝可憐,雲望就會回到你身邊嗎?”
“別做夢了!你這麼髒,只會讓他覺得惡心!”
“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我心頭猛地一震!
她怎麼會知道!
那段屈辱又痛苦的的過去,就像是縈繞在我腦海中整整七年的噩夢。
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如同惡鬼一般,撕咬着我的靈魂!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死死盯着她得意的眼睛:“難道是你......”
可下一瞬,她臉色一變,猛然拉起我的手,而後向後倒去。
“沫沫!”
紀雲望慌忙跑過來,一腳把我踢開,將蘇沫沫扶起,小心翼翼摟在懷裏,緊張地詢問有沒有哪裏受傷。
那模樣,像極了當初他愛我的樣子。
蘇沫沫撫摸着小腹,委屈得直掉眼淚:
“老公,我只是看穆姐姐姐姐摔倒了,好心想去扶她,可她卻說是我把你從她身邊搶走了。”
“說她才應該是你的夫人,我不配生你的孩子,所以......”
她假模假樣地抹了抹淚,看似爲我說話,實則再三提醒紀雲望,當初我狠心拋下他的事實:
“可能她只是看你現在發達了,後悔當初離開你了,所以才會嫉妒我,我能理解的。”
“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紀雲望眼裏陡然燃氣怒火,語氣冰冷:
“穆千雪,你一而再地跑到我面前來裝可憐,不就是想從我這裏訛錢嗎?”
“你還是跟七年前一樣,爲了錢,不擇手段,還想傷害我的未婚妻,可真令人惡心!”
“你拿什麼跟我的未婚妻比?她能爲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你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他那一腳,用足了力氣,正好踢在我缺了顆腎髒的位置。
哪怕已經過了七年,傷口早已結痂,但依然讓我我痛得渾身痙攣。
讓我無法思考他說的那句“她能爲了救我,連命都不要”。
我想要辯解的話堵在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七年前,爲了救他,我放棄了我的孩子。
而他身體裏那顆腎,是我的!
我強忍着疼痛,掙扎着想起身離開。
卻收到醫院的通知,小念病危,又被送進搶救室了!
我的骨髓與小念配型失敗。
並且如果再湊不齊手術費,就只能帶回家準備後事了!
我一個釀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小念,等等我!
求求你了,一定要等我!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拖着疼痛難忍的斷腿,膝行過去,死死抓住紀雲望的褲腿,雙眼猩紅:
“紀先生,可以借我50萬嗎。”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礙你和蘇小姐的眼。”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