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去。”
白衣男子揮手,讓暗處的人離開。
等人離開包廂後,屏風後,才走出一個淺粉衣裙的小娘子。
小娘子臉上圍着一層白紗,看不清長相,隱約多了幾分神秘感。
坐在隔壁的屋子喝茶的沈琅仙勾唇,看似品茶,實則耳朵豎的高高的。
她隱隱聽見,一聲‘四爺’,突然皺眉,這是,四皇子?
她挑眉,眼睛朝着對面的簫沂看去。
簫沂喝水的動作一僵,面色陰沉,撇過臉去。
“四爺,”女子聲音柔媚入骨,尾音拖着顫音,“都是萱兒無用,沒有辦法幫到四爺。”
“不然,”她說到這裏,被裏面的男人無情打斷。
“夠了!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
謝明萱垂眸,看向自己被拂開的手,眼裏閃過一絲水光。
“下次,不要這麼頻繁的約我出來見面。”男人說完,就徑直離開。
他推開她的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直到看不到四皇子的身影,小荷才敢鬥膽勸說三小姐。
“小姐,咱們快回府吧,今日出來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小荷催促的聲音,在女人耳畔響起。
謝明萱素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整理好衣服,戴上圍帽,徑直離開了這裏。
早晚有一日,她會讓四皇子離不開她的。
等人走後,沈琅仙和簫沂才從隔壁包間走出來。
路過的店小二,手裏端着一壺茶水,從他們身旁走過,“二位客官慢走啊!”
“我娘她們什麼時候到?”她問。
“後日。”簫沂說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
看來他離開的日子,朝中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
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將那些插進來的暗樁都拔了。
很快,到了後日。
沈素衣的馬車也終於到了京城腳下。
再次踏入京城這個故地,女兒又不在身邊,沈素衣整個人都惶恐不安,憔悴又不失清麗。
路上暈船又暈車,吐了一路,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吳媽媽心疼的將自家的小姐扶着下馬車,她用袖子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
方才馬車路過曾經的忠勇侯府時,她心中一陣刺痛。
如今物是人非。
“小姐,您快瞧,那是小小姐!”吳媽媽驚呼。
沈琅仙正站在前方等着她們。
她換了一身湖藍廣袖長裙,金釵銜珠,裙裳綴星,外罩青紗半掩玉容,眼尾點綴朱砂,整個人明豔的不可方物。
前世只她一人活着,狼狽的以瘦馬之身,被謝家從揚州接回來。
慌忙的從角門,送進敬國公府。
她孤立無援,求助無門,只得被一頂小轎送入東宮,成爲見不得人的媵妾。
“娘。”沈琅仙喊道。
“仙兒,”沈素衣哭着向女兒奔去。
“夫人您慢點!”向來寡言少語的韋氏,驟然出聲。
沈琅仙多看了她一眼。
青禾也懵懂的朝着自家娘親看去。
韋氏只輕笑了一聲:“夫人一路上暈車,身子受損,我恐她大動傷身。”
敬國公府是世襲罔替的公爵府,門口的兩個石獅子相當氣派。
朱門繡戶,雕花銅鎖,當着氣派。
“門下何人?”守門的下人問道。
沈琅仙看向綠竹:“明珠姑娘呢?”
綠竹和青禾面面相覷,搖頭道:“自姑娘離開的那晚,明珠姑娘就不見了。”
下人見她們答不上來,不肯下了門檻放她們進來。
且面露譏諷,大放厥詞:“你們這些上門打秋風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可是敬國公府,我們老爺可是堂堂國公爺。”
“哦?”綠竹按照小姐的吩咐,上前理論:“睜大你的狗眼,這可是二夫人和四小姐!”
“還不快速速放行!”
“二夫人?”
下人撓頭,他只知府裏有位辛夫人,不知還有位二夫人。
一下子僵持住,
沈琅仙不耐煩,手指摸上腰間掛着的羊脂玉。
突然間,一旁的角門被人打開。
一個丫鬟模樣的,走出來,手帕輕掩住鼻子,一臉嫌棄。
“相比二位就是沈姨娘,和沈姨娘在外頭生的那個丫頭吧!”
她話還沒說完,沈琅仙一個眼神。
綠竹上前按住丫鬟,左右開弓,幾個巴掌打上去。
沈琅仙表情淡漠,眼神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抬頭指向這個丫頭。
“暗十。”她對着虛空喊了一聲,
隱藏在暗處的暗十,乍然聽見,腳下一滑,直接跌了下來,瞬間跪在地上。
暗十:這祖宗是怎麼知道他的存在的???
沈琅仙瞥了他一眼,“一會兒割了她的舌頭。”
“送到漪瀾院。”
丫鬟:!!!
“大膽!我是二房辛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你豈敢動我!”
沈琅仙聽見後挑眉,轉而看向門房。
開口:“把門檻下了。”
下人猶猶豫豫,磨蹭道:“您幾位稍等,我還要進去稟報。”
下人看了眼一旁的丫鬟,最後快速轉身離開。
在丫鬟的注視下,沈琅仙扶着沈素衣,重新上了馬車。
上車前,她給了暗十一個眼神。
下一秒,
暗十手起刀落,一條鮮紅完整的舌頭就被割了下來。
那丫鬟甚至來不及驚呼。
綠竹面色無礙,倒是青禾嚇得慘白。
暗十的身影剛消失在暗處,門房就又重新返回。
他根本就沒有進去稟報。
辛夫人早就提點過他們,務必要讓這沈姨娘和四小姐從角門入。
“啊——”
他剛踏出府,就見辛夫人身邊的丫鬟,被人割了舌頭,暈在一旁。
萬分驚駭下,他顧不得思考,在身體本能的反應下,把門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