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不畏懼的迎上他的怒目:“宋顥,你知道這套茶具,與我是何意義?你手一揮,就打碎了它們,我當真是看錯了你!”
這一巴掌,沈茉用了大力,她另一只手的掌心握着瓷片,鋒利嵌入她的血肉,很快就在地上流下一灘血紅。
血肉的疼,無法跟心髒的疼比。
沈茉的心髒疼到一抽一抽,雙目也猩紅。
她想撕碎了宋顥。
“沈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世子的臉,你是想死啊?”瑞王妃極心疼兒子,她面色沉怒的對沈茉道。
“是啊!我想死,有勞瑞王妃上告陛下,賜我一死。”
“沈茉……你……”瑞王妃被氣的呼吸急促,不就是倚仗着當初對顥兒的救命之恩?別以爲她沒有辦法治她,不過一個殘廢罷了!
“不必鬧到陛下那兒,本王妃就可以治你的罪!來人啊!掌摑她一百下。”把沈茉臉打爛,看她會不會求饒?
“母親息怒。”
宋顥攔住怒火沖頂的瑞王妃。
“方才是兒子處理不妥,才引得沈茉失智,做出失手行爲,掌摑一百下的懲罰太重了,她一介弱女子,承受不起。”
宋顥畫風忽變,維護起了沈茉,這叫周月瑤驚詫不已,對沈茉的怨恨愈發濃重。
周月瑤指甲嵌入掌心,銀牙幾乎咬碎。
“可她打了……”你。
“母親,被打的是兒子,沈茉也是兒子將要納入的貴妾,懲罰她的事情,就交給兒子來辦吧!”
宋顥不給瑞王妃說話的機會,又轉頭冰凌凌的看向沈茉,冷聲道:“沈茉在賞花宴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瘋,來人啊!把她關入偏院,不得讓她瘋瘋癲癲的出來,嚇到瑞王妃和瑤瑤。”
沈茉仿佛聽不到,她低頭撿着碎片。
掌心全是血,用來兜碎片的衣袖,也沾滿了血跡。
宋顥看了,大概是心生不忍,容了她撿完,才讓仆人將她帶走。
瑞王妃不滿的聲音,傳遍衆貴女的耳中,只有沈茉聽不到,她一心撿着碎片。
“蠻橫無禮的商戶之女,沒有資格做世子貴妾,本王妃絕不允許她從偏院踏入正院,顥兒,你心善仁慈,對她感念恩情,就讓她在偏遠住一輩子吧!就當一條狗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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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條件很差,無人經常打掃,四處灰塵。
沈茉已經不在乎環境如何了,她用衣袖擦幹淨木桌表面的灰塵,把兜着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
“系統,你說過我恢復真千金的身份跛足會得到治愈,那麼打碎的烏金釉茶具,能夠恢復如初嗎?”
“阿這……”熟悉的聲音,在沈茉腦中響起。
這次,那機械的聲音,似有了溫度,在考慮。
“只要能夠恢復如初,我願意再做任務。”
沈茉試探性的問道。
“原則上是可以,但是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有派發新的任務和獎勵制度,你等幾日,我去上級那申請試試。”
“好。”沈茉嘴角有了笑意,瞳孔的灰暗,也散了一些,她由衷的感激道:“多謝您。”
“害~小事情,不謝,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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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間,春嵐都沒有出現,只有兩個老嬤,送了些粗布被子和兩個冷饅頭給她。
沈茉有些憂心春嵐的處境,好聲問兩個老嬤打聽,她們語氣不佳的給了兩個字“不知”。
一盞極簡的油燈,照的陋室昏暗。
不知過了多久,酸掉牙的推門聲響起。
沈茉放眼望去,是一身錦衣玉服,與這陋室格格不入的宋顥。
宋顥蹙眉看着她染血的衣袖,問道:“身上的髒衣服,怎麼不換掉?你掌心的傷口,有沒有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