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4、
聲音落下,整個大廳都沸騰了起來,我連忙趁亂搶過了生母的手機。
通過監控,讓對面的人停下。
見到監控中對面的人愣了一下停下後我才鬆了口氣。
我站起來環顧四周,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有一個算一個都必須給我付出代價。
我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圍到了何思涵的身邊。
道賀恭喜的聲音不絕於耳。
“思涵,你終於可以翻身了。”
“思涵,這下終於沒人能用養女這種話來擠兌你了。”
“拿到了何家的繼承權,你終於是完整的何家人了。”
“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非要給一個除了有何家人血脈的廢物繼承權。”
“不過沒關系,現在繼承權也是你的思涵。”
......
所有人的道賀聲不絕於耳。
而何思涵也驕傲的像一只母雞,站在人群中間享受着所有人的贊譽。
直到稱贊聲恭維聲逐漸停下,她才昂這頭來到了我的面前。
“姐姐,終於到這個時候了啊。”
她的笑容裏飽含戲謔與嘲弄。
而我也終於可以笑出聲了。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
而我的笑容也是引來了其他人的詆毀。
“還笑得出來,真是瘋了。”
“真是何家出了名的廢物,到現在了還覺得自己能通過這種方式拿到賭局裏面的賭注嗎?”
當然,這裏面除了何思涵,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一閃即逝的的慌亂與不安。
然而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我的未婚夫陳天明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她單膝下跪。
“思涵,我們不要因爲這樣一個瘋女人而影響心情了。”
“我們之前就說好,等你成績出來的這一天我就向你求婚。”
“嫁給我吧思涵。”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人都沸騰了。
畢竟是關乎港城今後走向的一場賭局。
除了媒體,還有非常多的人在場。
同時在何思涵的刻意邀請下同班同學並不在少數。
隨着陳天明的話音落下,人群爆發出了歡呼聲。
而何思涵也在人群中不停的扭捏着。
“天明哥哥,我們才剛剛成人,這樣不太好吧。”
“沒關系的思涵,你本來就不是普通人,何家這樣的豪門,自然不會拘泥。”
這個時候我的生父也恰逢其時的說道,看着陳天明的眼神中滿是欣賞。
畢竟爲了幫何思涵拿到繼承權,陳天明幾乎將陳家的所有財產都壓上了。
“喂,何思墨,不知道滾遠一點嗎?非要在這裏礙事。”
而我的親生哥哥也是嫌棄的說道。
我看着興奮的衆人,冷笑了一聲。
“你們就這麼確定何思涵的成績會比我高。”
刹那間,宴會廳安靜了下來,旋即更加山呼海嘯的嘲諷聲音再度響起。
“何思墨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們思涵可是常年排名港城第一,而她何思墨,連學校倒數都排不上。”
“要不是何家的關系,何思墨都不配和我們做同學。”
嘲弄聲不絕於耳,而我現在聽到這個聲音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或許是知道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了,爺爺再度來到了會場當中。
“你們什麼時候學會的,還沒有見到結果就下定論的?”
5
爺爺的聲音不大,但是一句話就讓在場興奮無比的衆人徹底冷靜了下來。
“爸,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嗎?還要搞這麼多確認有什麼意義。”
生母十分不爽的嘟囔着。
換來了爺爺冷冷的一個眼神,隨後沒有任何人敢再開口。
“爺爺,既然姐姐這麼想看成績,我們就好好看看成績吧。”
這個時候何思涵諂媚的來到了爺爺的身邊甜甜的笑道。
爺爺嘆了口氣,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疑問。
我知道爺爺心底的擔憂。這麼多年他都十分照顧我,或許只有在他心中我才是何家人。
我朝着爺爺堅定的額點了點頭。
旋即這個跺跺腳港城都要抖上一抖的白發老人淡淡的揮了揮手。
一個公證人抱着平板緩緩的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接下來將由我來公布兩位小姐的高考成績,並對賭局進行公證。”
公證人朗聲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開始聆聽他的聲音。
他緩緩的環顧四周,用着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何思涵同學,高考總分702分,全省理科第二名!”
宴會廳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生母激動得當場落淚,撲過去抱住何思涵。
“我的寶貝女兒,你終於給媽媽爭口氣了!”
陳天明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轉賬。
“思涵,這是我剛賣了遊輪的三億,先給你當零花錢。”
父親則拍着何思涵的肩膀,向在場賓客炫耀。
“我就說思涵才是何家的驕傲,當年要不是父親執意把思墨從孤兒院接回來,我們何家早該蒸蒸日上了!”
何思涵得意地瞥向我,脖頸上的兩千萬項鏈在燈光下晃得刺眼。
“姐姐,現在知道什麼叫天壤之別了嗎?你拿繼承權賭,不過是給我當跳板的小醜罷了。”
而我則是笑了。
“所以,你們是聽不見排名嗎?”
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剛剛公證人的話語中,何思涵只是第二名。
何思涵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臉上浮現出濃濃得到不安。
“第二名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覺得你會是第一名?”
陳天明這個時候也毫不客氣的開口,然而還沒等他的下一句話說完。
公證人再次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開口。
而他的話音落下,宴會廳突然靜得可怕。
“何思墨同學,高考總分748分,全省理科第一名。”
公證人頓了頓再度說道。
“同時斬獲今年高考,全國理科狀元。”
6
生母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陳天明的手指懸在轉賬界面上,連香檳杯落地的脆響都格外清晰。
何思涵的臉色由紅轉白,猛地沖到了公證人的面前,想要搶走平板。
“不可能!她每天都在鬼混,怎麼可能......”
公證人側身避開她的拉扯。
“何思涵小姐,請你冷靜點,我是專業的公證人,並且高考成績,你們所有人都可以通過手機查閱。”
“既然成績已經出來了,那我就宣布賭局的勝者了。”
“本次賭局的勝者爲何思墨小姐,獲得彩池百分之十的分紅,同時因爲只有何思墨小姐自己壓了自己獲勝,雙方賭注對等,何思墨小姐獲得彩池當中的所有賭注。”
說罷公證人從口袋裏掏出一疊文件摔在賭桌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徹底愣住了。
我看着呆住的所有人,靜靜的走到牆邊,從一個不起眼的手提箱中拿出了一疊文件。
最上面是劍橋大學、哈佛大學、牛津大學等十多分頂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下面壓着我高中三年所有學科的競賽證書,物理奧賽全國一等獎、數學建模國際金獎、還有那張被何思涵撕毀卻被我偷偷裱起來的年級第一成績單。
當然這些成績都是用的我來到何家之前的名字,柳思墨。
“你們以爲我在玩?”
我盯着生父扭曲的臉。
“我凌晨三點背單詞時,你們在給何思涵慶祝她考了60分的數學卷子。”
“我在圖書館刷題到閉館時,你們在給她開‘學霸慶功宴’。”
“這些年你們連我書包裏裝的是課本還是漫畫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學無術?”
爺爺突然咳嗽兩聲,從西裝內袋摸出一份文件。
“既然賭局結果已定,按規矩,思墨將獲得賭池內所有資產。”
何思涵踉蹌着後退,撞翻了身後的香檳塔:“不可能!你明明每天都在睡覺......”
“她在裝廢物。”
爺爺嘆了口氣。
“從她被誣陷打碎花瓶卻一聲不吭跪在祠堂時,我就知道這孩子心裏有口氣。”
“而你們卻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何家要是交給你們,怕是沒有未來了。”
爺爺淡淡的掃過了所有何家人的臉,認真的說憑借我的能力,我只能做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化名,他們只要有心一查就能查得到。
但是自始至終他們都覺得無所謂。
爺爺的兩句話像一顆投入湖心的巨石,瞬間擊碎了宴會廳裏的喧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思涵手中的平板電腦上,她指尖顫抖着點開查分頁面,唇角還掛着未褪的得意笑容。
我站在陰影裏,看着她的臉色從粉紅逐漸變得慘白。
何思涵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顫抖,平板電腦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蜘蛛網狀。
“不可能......”
她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我明明......我明明考了702分......”
7
周圍的親戚們慌忙掏出手機開始查詢成績,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何思涵的總分欄702分的成績固然不錯。
但是他們連我的成績都不用查,因爲全國高考狀元的推文都已經不知道發了多少條了。
“怎麼會......”
陳天明的香檳杯摔在地上,酒液在昂貴的地毯上暈開污漬。
“她天天在酒吧泡着,怎麼可能考這麼高?”
我的生父老花鏡滑到鼻尖上,反復核對準考證號。
當確認無誤後,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指甲縫裏滲出鮮血。
“你、你作弊!”
我終於笑出聲來,笑聲裏帶着十二年的隱忍與不甘。
爲了這個賭局,何家人嚴防死守,從我上高中開始,所有的保姆,保安,保鏢,何家的任何人都在阻止我學習。
只要我一學習,就有人開始制造聲音,制造事件,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學不下去。
我只能在臥室裏安裝了隱蔽的學習桌,每天等所有人睡後,對着平板電腦裏的網課視頻學到凌晨三點。
那些被他們說成“鬼混”的夜晚,我假借鬼混爲借口在圖書館的角落裏背單詞。
他們以爲我在補覺的清晨,我在跑步機上聽着高考真題解析。
而這些其實他們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到,但是他們根本無所謂。
因爲他們發自內心的覺得我就是那個廢物。
“作弊?”
我掏出手機,調出雲筆記的共享文檔。
“從高一到高三,所有的錯題本、模考試卷、競賽獲獎證書,都在這裏。至於某些人......”
我看向渾身發抖的何思涵。
“在高考前三天,還在夜店和別人們開派對,真以爲買通監考老師就能瞞天過海?”
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下來,大屏幕上開始播放監控錄像。
高考當天,何思涵的筆袋裏掉出微型對講機,她慌張彎腰時,袖口閃過金屬反光,那是作弊用的電子手環。
“還不止。”
我從懷中摸出一個U盤交給侍者,隨後大屏幕上就開始一一播放起了一段段視頻。
第一個畫面。
何思涵偷偷溜進我的房間,將自己的口紅抹在男生照片上,再塞進制服口袋,這是她高二時誣陷我“和男人鬼混”的現場。
第二個畫面。
何思涵打碎古董花瓶後,毫不猶豫的將在房間學習的我指認出去。
最震撼的是三個月前的監控。
何思涵在佛堂,將爺爺送給我的玉佩摔碎,再用膠水粘好塞進我的抽屜,隨後自己劃破手掌尖叫着跑出去,那天我在祠堂跪了一天,而何思涵在醫院發朋友圈“心疼姐姐”。
“你們總說我心機重。”
我看着生母顫抖的手。
“其實最髒的心思,都在你們捧在手心的‘天之嬌女’身上。”
“爺爺,這就是您教的‘公平賭局’。”
我轉身望向二樓欄杆旁的老人,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賭局的輸贏,從來不是看誰更會僞裝,而是看誰真正在爲自己的未來下注。”
8
何思涵突然尖叫着撲向我。
“你早就算計好了!你這個賤人!”
我一把推開她,看着她踉蹌着撞翻香檳塔。
水晶杯碎成齏粉,就像她精心編織的騙局。
生父想要上前教訓我,卻被爺爺的保鏢攔住。
老人緩緩走下樓梯,拐杖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何家人的心上。
“按照賭約,”
爺爺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思墨的繼承權依舊有效,而所有下注者需履行承諾。”
我的生母突然癱坐在地上,她想起自己押上了三座賭場,那是她這些年費勁一切努力才握在手中的家族資產。
哥哥的臉色鐵青,十艘遊輪的價值足夠讓他破產三次。
陳天明盯着我,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終於意識到,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廢物“,才是真正掌握他命運的人。
“等等!”
何思涵突然指着我。
“她用繼承權下注,可她根本不配當繼承人!她私生活混亂,還養野狗......”
“夠了。”
爺爺突然提高聲音,從西裝內袋掏出一份文件。
“二十年前的親子鑑定報告,思墨才是我唯一的親孫女。”
他看向何思涵。
“至於你,以爲用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就能騙我一輩子?”
“我只是年紀大了,思墨也回來了,養你這麼多年也有點感情了,我不想計較,不代表我不知道。”
宴會廳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望着何思涵煞白的臉,終於明白爲什麼養母臨終前說“何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現在,該處理賭注了。”
我接過爺爺遞來的權杖,指尖撫過冰冷的翡翠龍頭。
“父親,您的三座賭場,即日起劃歸到我集團名下。”
“哥哥,十艘遊輪我會好好使用的。至於陳天明。”
我看向這個曾經的未婚夫,他正試圖悄悄往門口挪動。
“城南那塊地,我會用來建流浪動物救助中心。至於我們的婚約......”
我淡淡走到他的面前,將訂婚戒指扔在了地上。
“從來都是你高攀了。”
何思涵突然跪在我面前,抱住我的小腿。
“姐姐,我錯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何家......”
她抬頭望向我的生母。
“媽媽,你說過會幫我的!你說思墨是野種,說她早晚會被趕出何家......“
我的生母驚恐地搖頭,想要否認卻被保鏢按住。
爺爺擺擺手,兩名律師走上前來,展開一沓文件。
“根據何家祖訓,凡是參與賭局陷害繼承人者,終身不得繼承家族財產。”
“思涵母女,你們明天就會被送往國外,永遠不許踏入何家半步。“
處理完一切,我第一時間就帶人去找回我的小白。
當我帶着保鏢沖進城郊的屠宰場時,那只雪白的薩摩耶正蜷縮在角落,脖子上的項圈勒出血痕。
“小白,別怕。”
我解開繩索,把它抱在懷裏,感受到它顫抖的身軀。
屠宰場老板認出我,嚇得跪地求饒。
我冷冷看着他。
“從明天起,這裏改成流浪動物絕育中心,費用由何家承擔。”
9
回到何家大宅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宴會廳裏的狼藉還未收拾,水晶燈依然亮着,卻照不亮那些倉皇離去的身影。
爺爺坐在主位上,面前擺着兩杯紅酒。
“好樣的孩子,何家,終於有個能接過責任的人了。”
一周後,何家召開新聞發布會。
我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裝,小白安靜地趴在腳邊。
當大屏幕上播放何思涵作弊的監控時,台下的記者們發出震驚的低語。
“關於繼承權糾紛。”
我拿起話筒,聲音平穩而清晰。
“答案只有一個,沒有糾紛。”
“我才是何家這一代的繼承人。”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這場賭局由這句宣言徹底落幕。
發布會結束後,陳天明來找我,西裝皺巴巴的,眼底全是血絲。
“思墨,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當時太糊塗......”
我看着他,突然覺得可笑。
曾經以爲的“初戀”,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更好笑的是曾經我真的無比珍惜,只是這份珍惜在別人的眼中一文不值。
然而現在當這份珍惜有價值的時候,他們又會毫不猶豫的回到你的身邊。
想要成爲你忠實的擁戴。
“陳天明。”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陳家當年向何家借貸的合同,你父親籤字時可是連房產都抵押了。現在,我要收回所有欠款。”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踉蹌着後退。
“你、你不能這麼做!我們......”
“我們?”
我冷笑一聲。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我們’?當你把我養母的項鏈踩在腳下時,當你和何思涵在客房私會時,就該想到今天的下場。“
陳天明渾身顫抖的跪在我的腳邊。
“思墨,我真的是愛你的,是何思涵那個賤人她勾引我的,我現在已經醒悟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看着他涕泗橫流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
“那你去追尋你的何思涵就好了。”
“陳天明,有些人總是這麼的目光短淺,你覺得你是不是這樣的人。”
隨後我叫來保鏢,將陳天明拖了出去。
今後陳家的賬,我會一筆筆清算的。
處理完陳氏的債務案,我帶着小白去了城郊的流浪動物中心。
推土機正在推平屠宰場的殘垣,工人們對着圖紙討論哪裏建隔離病房,哪裏做領養區。
“大小姐。”
爺爺的司機突然出現,遞來一個檀木盒。
“這是老爺讓我交給你的。”
盒子裏躺着枚翡翠戒指,戒面是塊天然形成的“墨”字紋路,這是何家繼承人的信物。
而拿到這個信物意味着爺爺徹底認可了我,接下來我將成爲何家的核心繼承人開始接受爺爺的培養。
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養母去世的時候,她拉着我的手。
“思墨,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而現在我做到了,只是曾經真正願意照顧我的人已經不在了。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港城時報的頭條推送。
何氏集團新掌門人改組董事會,首批罷免三名參與賭局的執行董事。
評論區裏,有人翻出當年何思涵買通營銷號抹黑我的通稿,現在每條下面都跟着上千條“道歉”的留言。
10
三個月後,何家老宅的佛堂。
我跪在蒲團上,看着香爐裏的青煙盤旋上升。
“思墨?”
爺爺的拐杖聲從身後傳來。
“董事會說你要把賭場盈利的30%投入福利教育基金?”
“當年孤兒院的王媽媽說,知識是唯一不會被搶走的籌碼。”
“同樣的,培養更多的人才也是何家所需要的。”
我摸着項鏈上的金紋,想起高考前夜在圖書館背《滕王閣序》的場景,那些被何思涵剪斷的台燈電線,那些被生母撕毀的競賽獎狀,此刻都成了頸間溫熱的重量。
而且,賭局最可怕的不是輸贏,是讓人誤以爲人生可以靠運氣翻盤。”
老人突然笑了,笑得咳嗽起來。
“好,好啊。”
他轉身時,陽光恰好穿過雕花窗櫺,在他白發上鍍了層金邊。
我望着供桌上養母的笑臉,終於明白她臨終前說的“靠自己”是什麼意思。
不是隱忍,不是報復,是把命運的骰子永遠握在自己手裏。
聖誕前夜,我在頂樓露台設宴,邀請的只有孤兒院的孩子們和當年偷偷幫我買網課的保姆陳姨。
小白追着落地燈的光斑打轉,忽然對着玻璃幕牆外狂吠。
一切顯得是那麼的靜謐與安詳。
露台的風鈴忽然響了,帶着新年的氣息。我低頭看着手背上的刺青,那是養母名字的首字母與我的準考證號交織的圖案。
這是我對自己的賭注,永遠有效,永不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