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已經安排下去,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忙碌,證物送檢,檢查監控,對比人物,一連幾天的忙碌讓衆人都有些疲憊。
清晨,窗簾緊閉的房間內鬧鍾叮鈴鈴響個不停,祁鶴伸手關掉,帶着困意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坐起,臉上還留有尚未清醒的倦意,昨天到家都已經凌晨一點了,早晨七點起床,中間根本沒睡幾個小時。
祁鶴走進衛生間,用水洗完臉,才勉強清醒一下,睡眠太少也沒什麼胃口,喝了咖啡隨意對付一下,祁鶴就照常出發上班了。
可能是老天看不下去衆人這麼忙碌,祁鶴一到警局,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他們終於找到了嫌疑人,王一涵的媽媽——劉翠梅。
祁鶴到審訊室門口,審訊已經開始,祁鶴拿起耳機戴着,認真聽。
審訊室,警員昨天連夜把劉翠梅帶回了警局,一大清早,秦年就帶着李驍坐在審訊室內開始審問,他們對面坐着的女人,已經長出半頭白發,但是面部保養得當,身上穿着價格並不算是便宜的衣服。
“姓名”
“劉翠梅”
“年齡”
“38”
“……”基本的一問一答正在進行着,女人無波無瀾,對李驍的每一個問題都在回答,卻毫無精神氣。
“知道我們爲什麼讓你坐在這裏嗎?”
女人卻不再回答,一直沉默,就在衆人以爲她會繼續沉默,準備換其他的方式詢問時,女人卻突然輕笑一聲,抬起頭直視秦年的目光,身體微微前傾,輕聲說道“我殺人了啊。”
說完這句話,身體向後一靠,開始笑了起來,笑聲中有快意,可眼中的悲痛讓人看後心生難過,女人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只像是輕微的發泄,“我殺人了警官,我把她們三個都殺了,我認。”
“你爲什麼要殺她們三個?”秦年盯着劉翠梅,觀察着她的神態。
“爲什麼?”劉翠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因爲她們三個該死啊。”劉翠梅的表情變成了厭惡和怨恨,“她們活該,我那麼乖的一個女兒,因爲她們自殺了,你們說我該不該恨,我對不起我女兒,讓她背負了無父無母的名聲,可是他們憑什麼因爲這個就霸凌她,你們說啊,憑什麼。”
“我的女兒,乖巧伶俐,我雖然沒在她身邊,可我一直都有關注她,我之前找過她,可是她恨我,恨我離開那麼久,可我沒辦法啊警官,家裏沒錢,太窮了啊,我不出去我怎麼能掙錢呢,我剛出去的時候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也被人一個男人騙過,後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太遲了,我只能把錢通過補助的方式慢慢悄悄給她,半年前,我從外地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了她的死訊。”
劉翠梅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她痛啊,因爲她的關注少,她的女兒就這麼死了。李驍拿過紙巾放在女人面前。
等女人的情緒緩和下來,再繼續說,“後來,我在她住的房間裏,找到了一本被埋藏的日記,裏面記錄了她被霸凌的經過,那三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賀景悅把她關在廁所,直到第二天才放出來,韓美琦把她的頭按進水裏,趙樂珊在她吃的東西裏面搞破壞,用煙頭燙她,拍下不雅視頻等等。
我的女兒做錯了什麼?就因爲沒錢?就因爲無父無母?欺負這種他們到底得到了什麼?”劉翠梅說的這些話每提起一句,就讓她的心痛一次。
劉翠梅的話讓人動容,也讓人痛心,在三觀未完全形成的時候,霸凌並不是一件罕見的事情,每當悲劇發生的時候,他們會產生同情,卻又無能爲力,無奈的的情緒總像一把鈍刀,磨的人不痛,卻又難受。
“說一說你是怎麼讓她們去郊區並且把他們殺害的吧。”秦年見多了這種場面,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是人都會產生憐憫,但是也要把工作和現實區分開來,他們現在的工作就是要還原事情的經過,按照律法去辦事。
“我先去了酒吧,點名要她們三個,只要有錢,她們什麼都會同意的,我就每天出手大方,跟她們打好關系,裝作過來人的樣子,告訴她們我是怎麼賺錢的,她們雖然進入社會,可是年齡跟閱歷達不到,隨便說說就上當了。
我給了他們廢工廠的地址,我說賺錢的方法在這裏面,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來,不然就分不到,我也沒想到能成功,然後我給了他們幾瓶水,她們還有些警惕,看着我喝了又帶着他們往裏走,看到了錢,他們才放鬆,等她們喝下暈倒後,我就開始把她們綁起來。
當棍子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聽着他們的慘叫,真痛快啊警官,她們讓我放過她們,你說說多可笑啊警官,我女兒難道沒有求過她們嗎?
他們怎麼沒有放過我的女兒,我替我的女兒報仇了,她們怎麼對我女兒的,我就怎麼對她們。我把她們的衣服都燒了,他們不是喜歡嗎?我提前去借了一輛三輪車留在那邊,然後帶着把她們拋屍,至於工具,能銷毀的我都已經銷毀了。
我也不想否認什麼,是我幹的我承認,剛開始我是想躲避,可是後來我想到了我的女兒,我對不起她,我替她報了仇,我要早點下去找她,你們該怎麼判怎麼判吧,我不後悔,我就是有個問題希望警官能給我解答一下。”說到最後,劉翠梅整個人如釋重負。
“你是想問我們怎麼發現你的?”秦年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案件結束,他們也終於可以放鬆一下。
“是的,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郊區附近並沒有居住的地方,你會提前去,但是並不會提前太久,不然留下的生活痕跡越多,對你越不利,郊區沒有監控的地方多,可是去往郊區的必經之路卻只有那麼幾條,尤其是前往廢棄化工廠的路更少,我們通過對比,發現了你乘車的一些記錄,而且你在拋屍韓美琦的地方,應該受傷了,留下來血跡,不過你當時應當被仇恨蒙蔽,沒怎麼注意,如果注意了,以你當時的謹慎程度,應當會讓它消失。”秦年倒是沒有隱藏這個問題。
“這倒是我疏忽了。”所有的問題解決,劉翠梅徹底放鬆下來。
世界上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之下,總有害蟲肆意爬行,但我們要努力做自己的太陽,照亮屬於我們的那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