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年度慈善晚宴,冠蓋雲集,堪稱名流圈的“KPI考核現場”。姜妙妙穿着一身粉色小紗裙,頭戴鑲鑽貓耳發箍,被哥哥們簇擁着,像個誤入成人世界的迷你BOSS,首次在如此盛大的場合正式亮相。
宴會廳內流光溢彩,衣香鬢影。一些自詡上流的賓客,眼神在觸及那個過分“袖珍”的身影時,不免帶上了幾分審視與輕慢。
“姜家怎麼回事?這種級別的晚宴,居然帶個奶娃娃來?是想讓她提前適應上流社會的空氣淨化器嗎?”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用扇子掩着嘴,對同伴小聲嗶嗶。
“噓,小點聲,那可是姜家的掌上明珠。不過……這排場,嘖,也不怕孩子被香檳氣泡嗆到。”另一位“懂王”壓低了聲音,語氣裏滿是“我見多識廣”的優越感。
此時,一位大腹便便,號稱國際著名收藏家的古斯特先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上臨時搭建的小型展台。他身後,侍者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個蓋着紅絨布的托盤。
“諸位,今晚我帶來一件私人珍藏,”古斯特先生清了清嗓子,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神秘,“此物乃青銅所制,造型奇特,工藝精湛。我遍請專家,皆無法準確判斷其具體鑄造年代與背後寓意。今日借此盛會,鬥膽獻醜,不知在座哪位高人,能爲我解惑一二?”
紅絨布揭開,一尊造型古樸的【青銅羊尊】出現在衆人眼前,羊首微昂,四足穩健,表面布滿細密的紋飾,透着一股子歷史的厚重感。
姜景天,這位藝術圈的先鋒人物,對這些老物件向來興趣濃厚。他低頭對正試圖用叉子給一塊小蛋糕“施行開顱手術”的姜妙妙說:“妙妙,你不是說幼兒園老師誇你捏的橡皮泥小羊最有‘靈魂’嗎?去看看那個大羊,跟你的比哪個更‘咩’?”
姜妙妙放下叉子,小嘴上還沾着點奶油,她端着一杯橙汁,“噠噠噠”跑到展台邊,圍着那【青銅羊尊】轉了一圈,還伸出小手指,在羊屁股上輕輕戳了一下,仿佛在確認手感。
“這個呀,”姜妙妙開口,小奶音在安靜的會場異常清晰,“是西周晚期的東西。具體點說,應該是公元前780年,或者再往前推個一兩年。是一個叫‘虢(guó)季’的諸侯,給他剛出生的第七個小兒子做的滿月賀禮。可惜呀,那個小寶寶身體不太好,沒過幾年就掛了,這個【青銅羊尊】就跟着一起埋到土裏去了。你看上面刻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字,是金文,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我的崽,快快長大,多吃肉肉長胖胖!’,寓意挺好的,就是字醜了點,還沒我幼兒園大班的描紅寫得好。”
古斯特先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小姑娘,這可不是幼兒園的看圖說話。虢季?第七子?還有這銘文……我請來的古文字專家團隊,對着拓片研究了三個月,也只勉強認出‘子孫永寶用’之類的套話!”他顯然不信一個小屁孩能說出什麼所以然。
“哎呀,那些專家不行啦,肯定是《古漢語辭典》沒背熟。”姜妙妙一臉“你好菜哦”的表情。
古斯特先生帶來的幾位隨行鑑定師聞言,立刻上前,拿出高倍放大鏡和便攜式光譜儀,對着【青銅羊尊】一通操作。幾分鍾後,其中一位頭發花白的鑑定師猛地抬起頭,手都在抖。
“天……天呐!古斯特先生,這……這位小小姐說的……竟然分毫不差!‘虢季’、‘七子’,以及這銘文釋義……我們剛剛通過數據庫比對了一段極其冷僻的史料殘片,完全吻合!這簡直是考古學的奇跡!”
【轟——!】全場一片譁然。那些之前竊竊私語的賓客,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頰火辣辣的,比被聚光燈直射還難受。這哪裏是奶娃娃,這分明是人形的《文物鑑定百科全書》啊!
古斯特先生本人也懵了,他看向姜妙妙,嘴巴張了張,半天沒合攏:“這……這……”
晚宴繼續,很快到了慈善拍賣環節。拍賣師正聲情並茂地介紹一件拍品:“接下來這幅《春江水暖鴨先知》,乃當代名家仿宋徽宗筆意之作,畫工精細,意境悠遠。起拍價十萬元,所得善款將全部捐獻給山區兒童藝術教育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