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聖手在清宮
王俊穿越清朝,憑借現代醫術混得風生水起。
原以爲能瀟灑一生,卻因一場意外卷入宮廷紛爭。
爲保命,他不得不抱緊權貴大腿,娶了位嬌蠻的清朝貴女。
新婚之夜,他以爲從此要過上相敬如賓的表面夫妻生活。
誰知嬌妻突然湊近:“夫君,你那聽診器,能聽聽我的心跳嗎?”
王俊手一抖,這清朝姑娘,怎麼比他還會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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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入了秋,夜裏風就帶上了刺骨的寒意。王俊縮了縮脖子,將身上那件半舊不新的靛藍長衫裹緊了些,手裏提着的燈籠在腳下投下一圈搖晃的光暈。從太醫院那間屬於他這個小郎中的、狹小值房出來,穿過重重宮牆夾道回他在西華門外賃的那處小院,這段路總是格外漫長。空氣裏彌漫着紫禁城特有的、陳腐與奢華交織的氣味,朱紅宮牆在夜色裏像凝固的血。
他來這裏三年了。從最初差點因爲剃頭而崩潰,到如今能用一手在現代社會只能算規整、在這大清卻堪稱“奇技”的消毒縫合和幾樣粗制抗生素(他管那淡黃色粉末叫“消炎散”)在太醫院站穩腳跟,甚至隱隱得了“王一手”的綽號,其中的驚心動魄,不足爲外人道。他只求財,不求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指望着攢夠了錢,哪天或許能海闊天空。
正胡思亂想,前方隱約傳來壓抑的嗚咽和斥責聲。王俊腳步一頓,下意識就想繞道。宮闈秘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這是他的生存法則。
可那嗚咽聲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接着是重物拖行的摩擦聲。
王俊鬼使神差地,將燈籠的光掩住,貼着牆根悄無聲息地挪了過去。宮牆拐角的陰影裏,兩個太監模樣的正將一個不斷掙扎的麻袋往一口廢棄的井邊拖。地上,還癱着一個被反剪雙手,嘴裏塞了布團,只能發出絕望“嗚嗚”聲的小太監,看服色,不過十二三歲。
“怪只怪你主子命不好,撞破了不該看的事。”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
王俊心頭一跳,知道這是滅口的現場。他屏住呼吸,正要退走,腳下卻“咔嚓”一聲,踩斷了一根枯枝。
“誰?!”那兩個太監猛地回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來。
王俊魂飛魄散,燈籠脫手落地,“噗”地一聲熄滅。黑暗吞噬了他。他轉身就跑,身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和壓低的怒吼:“抓住他!不能留活口!”
他拼盡全力在漆黑的宮巷裏狂奔,肺葉火辣辣地疼,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完了!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海闊天空,什麼攢錢逍遙,都要交代在這見鬼的紫禁城了!
就在一只冰冷的手即將抓住他後襟的刹那,前方忽然亮起一串燈籠,一隊巡夜的侍衛恰好轉過彎來。
“怎麼回事?!”爲首的侍衛厲聲喝道。
追捕王俊的太監瞬間停下,其中一人尖着嗓子道:“沒什麼,抓個偷東西的小賊,驚擾各位軍爺了。”
王俊癱軟在地,大口喘着氣,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安全。那兩個人看清了他的臉。
接下來的幾天,王俊活在巨大的恐懼裏。太醫院裏任何一道不經意的目光,都讓他心驚肉跳。他試圖向太醫院院使暗示自己可能惹上了麻煩,那位須發皆白的老頭兒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宮裏行走,眼睛要亮,步子要穩。有些渾水,蹚不得。”
這含糊其辭的話讓王俊更加絕望。他意識到,指望太醫院庇護是不可能的。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起了富察·馬爾泰。一位因墜馬骨折被他用現代石膏固定技術治好,從而對他頗爲賞識的滿洲勳貴。馬爾泰是正黃旗的實權人物,或許……只有他才能提供庇護。
他硬着頭皮求見,在馬爾泰府上那間充斥着檀香和權力氣息的書房裏,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那晚所見和盤托出,只隱去了自己最初想溜走的那點心思。
馬爾泰端着茶杯,靜靜聽着,手指緩慢地摩挲着溫熱的瓷壁,良久,才淡淡道:“你倒是機靈,知道來找我。”
王俊以頭觸地:“求大人救命!”
馬爾泰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那晚的事,牽扯到宮裏一位主子身邊的舊人,你撞破了,確實麻煩。”他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沒法子。”
王俊抬頭,眼中燃起希望。
“只要你成了我富察家的女婿,”馬爾泰看着他,目光深邃,“自然就沒人敢動我馬爾泰的女婿。”
王俊懵了。女婿?
“小女納蘭,年方二八,性子是嬌慣了些,但品貌端莊。”馬爾泰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將來前程遠大。這樁婚事,於你,是保命符;於我富察家,也不算辱沒。”
王俊腦子裏嗡嗡作響。娶一個素未謀面的清朝大小姐?他從未想過。可拒絕?拒絕就是死。
他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回答:“全憑……全憑大人做主。”
婚事辦得倉促而隆重。納采、問名、納吉……所有流程在馬爾泰的意志下被壓縮到極致。王俊像個提線木偶,穿着不合身的吉服,完成了所有儀式。他甚至沒在新娘臉上蓋着紅蓋頭、被扶進洞房前,看清自己這位“嬌妻”長什麼模樣。只從下人的閒談和馬爾泰偶爾的提及中,拼湊出一個“被寵壞了”、“性子跋扈”的滿洲姑奶奶形象。
也好,王俊麻木地想,相敬如賓,表面夫妻,各自安好。能活着就行。
洞房花燭夜。
喧鬧的賓客終於散去,院子裏重歸寂靜。王俊站在布置得喜氣洋洋,卻莫名讓他感到窒息的新房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推門進去。
新娘子端坐在鋪着大紅鴛鴦被的床沿,鳳冠霞帔,蓋頭低垂。空氣中彌漫着脂粉和酒菜的混合氣味。
王俊按照嬤嬤事先教導的,用一柄玉如意,僵硬地挑開了那方大紅蓋頭。
燭光下,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臉。肌膚勝雪,杏眼桃腮,確實是個美人。只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帶着審視意味的目光,讓王俊心裏一緊,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夫君。”她開口了,聲音清脆,倒不像想象中那般刁蠻。
王俊含糊地應了一聲,走到桌邊,自顧自倒了一杯合巹酒,一飲而盡。酒精灼燒着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的茫然。他走到窗邊,望着窗外那輪被窗櫺切割的冷月,只想這場尷尬的儀式盡快結束。
沉默在房間裏蔓延。
忽然,他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是新娘站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回頭。只見富察·納蘭一步步走近,臉上帶着一種他看不懂的、混合着好奇和狡黠的笑意。她身上濃鬱的香氣襲來,讓他有些不適。
她一直走到他面前,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然後,她微微歪頭,目光落在他隨手放在桌上那只爲了應對突發狀況、總是隨身攜帶的牛皮醫箱上。
“夫君,”她突然開口,聲音壓低了些,帶着一絲刻意的、甜膩的尾音,“你那聽診器……是什麼稀罕物?”
王俊一怔。他確實改造了一個簡易的聽診器,偶爾用來聽診心肺,在這時代堪稱神器。
不等他回答,納蘭又湊近了一步,仰起臉,燭光在她清澈的眸子裏跳躍,紅唇輕啓,吐氣如蘭:
“能……聽聽我的心跳嗎?”
王俊手一抖,指尖捏着的酒杯差點滑落。他愕然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巧笑倩兮的嬌顏,腦子裏那點關於“相敬如賓”的設想,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這清朝的貴女,怎麼……怎麼比他這個現代人還會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