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檸在衛生間裏洗幹淨了手，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她今天一點妝也沒化，樣子略微有些憔悴，站在陳若妤身邊，更顯得她像個小醜。
她擦幹淨手，暗自吸了口氣。出去跟張姐交代了一聲，就出了診所。
陳若妤跟她說了句在外面等，就回到車上。
人就坐在駕駛室內。
車窗降下一半，能看到她漂亮的側臉。
這輛車沒有什麼變化，跟五年前一樣。
她恍惚間看到曾經的自己，擅自坐上這輛車。
握着方向盤就想開一下。
“這車好帥啊，讓我開一下？”
何聞野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從駕駛位拎出來，“撞壞了你拿命賠啊？”
她哼哼兩聲，說：“是啊，我拿自己賠給你還不行啊？難道我還比不上你這車重要？”
何聞野是怎麼回答的，周洛檸已經不記得了。
她被何聞野趕回樓上，讓朋友開走了這輛車，後來周洛檸就再沒見過這輛超跑。
這時，陳若妤側目過來，兩人的目光隔着玻璃窗交匯。
周洛檸回過神，立刻上車。
“你找我什麼事？”她並不想跟陳若妤有太多交纏。
也不懂爲什麼何家會讓她過來找她。
陳若妤看出來周洛檸對自己的排斥，原本何母是打算親自過來跟周洛檸談，但陳若妤主動將這件事攔了過來。
畢竟她作爲桉桉的媽媽和老師，對桉桉的學習最是了解。
最終還是要做交接。
正好她也很想看看周洛檸如今過得怎麼樣。
陳若妤說：“每周三周六兩天，何家會派車過來接你，給桉桉做家教老師。”
“他現在已經學會三國語言，分別是英語，法語，還有德語……”
陳若妤將桉桉現在的學習進度細數做了交代，並從包裏拿了一份詳細的輔導大綱。
“接下去你只要按照這上面規劃好的繼續教就可以。教學方式我也已經寫的很清楚，你不明白可以問我。不要輕易做出改動，我怕桉桉會不適應。”
“以後每一次的輔導內容要提前給我過目。”
周洛檸有點沒反應過來，資料已經塞她手裏，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她就有點頭疼，驚訝道：“他還那麼小，有必要學那麼多嗎？更何況他現在還在生病。”
“你也會擔心他的身體？”
這話讓周洛檸有點不舒服，“我不當這個家教，我教不來，也不想教。”
“你們也不用費那麼多心思，他是我親生的，我不會不救他，當然我也不會無條件的救。”
陳若妤沒說話，她看着周洛檸的臉略微有些出神。
周洛檸抬眼，便對上了她的目光。
清冷的眼神，透着幾分對她的不喜。陳若妤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所以她再討厭一個人都不會輕易流露出過於嫌惡的表情。
分明心裏已經對她厭惡到了極點，卻依舊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同周洛檸說話。
“你還愛何聞謙嗎？”
周洛檸喉嚨發緊，轉開視線，低頭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密集的刺入她的腦神經。
疼的她額頭生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她沒有回答陳若妤的這個問題，只道：“沒別的事我就走了，我還要繼續上班。”
“你還愛何聞謙嗎？”陳若妤又問了一遍。
周洛檸：“我沒空談這些無用的感情問題。人都已經死了五年了，你又何必還要停留在過去。陳若妤，你該清醒一點，何聞謙不愛你，我的兒子也不需要你去當他的媽媽，爲他做那麼多事。”
陳若妤點頭，“是啊。可是爲什麼，就在我快要放下，願意去接受新的感情時，你又跑出來橫插一腳？”
周洛檸心口一緊，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
她已經跟何聞野好事將近。
陳若妤那雙漂亮的眼睛含了淚，眼中帶着嘲諷的笑，“我八成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如果可以，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我也是不同意你當這個家教，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回去跟伯母說一聲。”
周洛檸咽下口水，擠出一個好字。
下車前，周洛檸忍不住問：“這車是你的嗎？”
陳若妤怪道：“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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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
周洛檸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手裏拎着張姐帶給她的葡萄，張姐親戚帶了很多過來，就分了一點給她。
走進弄堂，她就看到邊上停着兩輛車，一輛是她媽的，另一輛是勞斯萊斯幻影。
正是上次何聞野上次來找她時坐的那輛。
她心頭一跳。
正當她要跑進去的時候，勞斯萊斯的車門打開，何聞野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