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軌了。
我看見他手機上,給別人發的消息。
就三個字。
騷東西。
回復的是對方發的一條語音消息。
我點開那語音。
“陳老板,今天晚上來不來啊?”
語音裏,女人的聲音像是要把人魂兒給勾走。
邊說邊笑的腔調。
讓人厭惡。
我嫌棄的丟開那手機。
長夜漫漫,我心裏堵着,再也睡不着了。
1
認識陳觀的時候,我還很小。
那是個下着暴雨的台風天。
屋子裏頭熱得不行,電風扇也不管用。
我靜不下心復習。
就聽到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台風天就別加班了。你不回來我擔心死了。”
看到我哥進門,我忍不住數落他兩句,快步進廚房去端菜。
他腿腳不好,在人家修車行裏幫忙。那老板心善,工資開的和別的師傅一樣多。
哥忠厚也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就幫着多做事。
因此晚回家就成了家常便飯。
我還想說說他,等出了廚房,才發現飯桌前還坐了一個人。
他看上去像是剛被人狠狠修理過。
蓬亂的頭發黏着血粘在頭上,左眼睜不開,右眼高高的腫起來帶着血絲。
那張看不清五官的臉,滿是淤青和血跡。
我下意識看向哥,想問他怎麼領了這麼個人回來。
“妹子,缺男人嗎?”
他見了我震驚的樣子,面上更加痞,吊兒郎當說着。
我哥那樣的老好人生了氣。抄起掃把往他身上打。
“別人不管你,我管你。你要不走正道,我就打斷你的腿。”
後來我才知道,陳觀爲什麼那麼說。
他被個有錢女人看上,想包他。
被他用髒話把全家都罵遍了。
那女人惱羞成怒,放話要把他往死裏整。
陳觀不是挨欺的脾氣,真就硬剛。
要不是那天台風天,要不是我哥從那過,他就沒了。
掃把被打斷了,丟在一邊。
哥去衛生間端了臉盆出來,見我還愣着,叫了我一聲。“小雲,拿件我的衣服給他換。”
我應了聲。
衣服拿出來後,看見陳觀正拿着毛巾在臉上狠搓。
剛才的功夫,他那頭發已經被哥推了。
等他拿下毛巾,我才看清他的長相。
很帥。
剃了平頭後,甚至有種僧人的感覺。
臉被打腫,眼睛睜不開,即使這樣,五官模子還在,還是好看的。
我們三人就這樣吃好了飯。
飯後,哥叫我拿書本進屋學,讓陳觀睡客廳。
我不肯。
讓這樣一個惹了麻煩的陌生人住在家裏,好嗎?
況且我們也不富裕。
哥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對陳觀說,“明天跟我去學修車,住在這裏要交房租。”
我知道哥是真想幫他,我相信哥不會看錯人。
所以從那天起,陳觀就在家裏客廳住下了。
2
他腦子活,學什麼都快。
尤其長了張好臉,嬉皮笑臉說起好話來,忽悠人辦卡,幾乎沒有失敗的。
修車行的老板樂得給他提成。
陳觀拿了錢,先給家裏換了套像模像樣的家具。
他真是亂花錢,買完家具,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我只好繼續接濟他。
除了給他買衣服,還會再另給他個一兩百,讓他偶爾也出去和朋友聚個餐什麼的。
不過這錢他基本不用,他總說他有。
事實上,他真的不愁吃穿。
去修車行洗車的女人很多。
有送他衣服,有給他帶吃的,還有各種購物卡。
他基本都收了,轉頭就散出去。
身上穿的還是我買的便宜貨。
本以爲日子會這樣過下去,可是有一天,他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