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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資助的女大學生懷孕了。
十周年紀念日,他把人帶回了家,輕描淡寫的通知我。
“你年齡大了,不好懷孕,這姑娘年紀小,你多讓着她點。”
“還有你最愛吃的榴蓮最近別吃了,那玩意味道大,小姑娘聞不慣。”
我沒說話,拿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平靜走向大門。
管家想要勸阻我,江澤卻冷笑開口。
“讓她鬧,還以爲自己是三十歲時衆星捧月的盛明珠?不出三天就會認清現實,自己灰溜溜的滾回來。”
聞言,所有人都笑出了聲。
他們當着我的面,嘲笑我年紀比江澤大十歲,是老牛吃嫩草。
一把年紀了還等着別人低頭,真不要臉。
全然忘了,當初我和江澤在一起,是他死乞白賴求來的。
我握緊行李箱。
爺爺離世前給我安排的退路已經準備就緒。
只願時光倒流後,你們別再來沾邊。
......
即將走出別墅的時候,江澤突然叫住了我。
“盛明珠,把你最喜歡的那款沐浴露留下,夏夏最近總做噩夢,你那款的味道她很喜歡,聞着能安心。”
這是我們熱戀時他專門找人研制的配方,送我的禮物。
我雙眼發紅的看着他,江澤卻有些不耐煩。
“不就是一款沐浴露嗎?怎麼這麼矯情,要不是夏夏要的急,也不至於用你用過的。”
十年婚姻,換來他現在的棄如敝履。
我懶得在說什麼。
管家在旁邊嘆息。
她見過江澤對我的愛若至寶的模樣。
所以現在的慘淡光景更讓人唏噓。
從行李中將沐浴露取出來,放到阮夏手中。
“祝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
聞此祝福,不知道觸動了江澤什麼,竟破天荒的有些低頭。
“明珠,你年齡不小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你乖一點,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江澤話音未落,阮夏手中的沐浴露突然滑落。
玻璃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裏面乳液肆濺到各處。
瞧見阮夏摔倒,江澤緊張的將她公主抱起。
厲聲吩咐管家通知家庭醫生。
那對懷裏人視若珍寶的模樣,引得所有人都一臉好笑的看着我。
此情此情,別說他們。
就連我自己也覺得可笑異常。
曾幾何時,眼前這個男人爲了見我一面,用盡手段。
知道我生性愛玩,馬場,賽車場,私人酒會。
只要我出現的場合,哪怕去當服務員也甘心。
爲了在一衆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成爲最特別的那個。
在賽車場上不要命也要得到第一,只爲讓我記住他。
當年,人人都知道,盛家大小姐目下無塵。
江家少爺爲了追求她甚至可以爲她去死。
只是三十歲的江澤不能共情二十歲的赴湯蹈火。
現在的他只會嘲笑我一身老人味。
握緊行李拉杆,我轉身想走,男人卻冷臉扣住我的手腕
“道歉。”
“什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江澤拖着拽到阮夏腳邊。
膝蓋被蹭到玻璃碎片,染紅淺色的地毯。
看到血痕,江澤不自覺的鬆了手。
只有微微繃緊的下顎線泄露了一絲情緒。
語氣軟了幾分。
“你明明知道沐浴露危險,還拿不穩,讓夏夏摔傷,難道不應該向她道歉?”
我從來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性格。
可此刻心髒還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悶的發疼。
我諷刺的低笑一聲。
這些年,我對江澤一退再退。
什麼時候對他的容忍成了他的資本
咬爛嘴裏的肉,我緩緩直起身。
向阮夏彎腰鞠躬180度,停留了三分鍾。
然後漠然看向江澤。
“可以了嗎?我能走了了吧。”
盯着我嘴角的鮮血,江澤胸口明顯起伏一下。
“盛明珠,你裝這幅模樣給誰看,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你了,嬌氣,任性,四十歲了還要別人哄,幼稚的讓人惡心。”
“自己不願意生孩子,還不能讓別人懷嗎?”
江澤越說越激動,“現在外面誰不說你老?就你自己沒點自知之明,我才三十歲,難道五六十歲的時候還要忍受你一成不變的大小姐脾氣嗎?”
“我告訴你,現在a城做主的是江家,你爺爺已經死了,沒有人會永遠護着你。”
沒等我回話,家庭醫生匆匆抵達。
撞開礙事的我,江澤把醫生領到阮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