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出院後的第七天,林醫的實驗室被盜了。
監控錄像顯示,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在午夜潛入,目標是存放"小滿"血液樣本的低溫箱。小棠接到電話時,正在醫院給患者做檢查。
"哥,"她聲音發顫,"樣本……被偷了。"
我攥緊青銅十字架。背面的∞符號在掌心發燙,像在預警什麼。
——
林醫公寓·深夜
我們沖進林醫的地下實驗室時,冷藏櫃的門大開着。低溫箱裏空空如也,只有個被撕開的密封袋,殘留着淡金色液體——"小滿"的基因樣本。
"監控拍到的是陳默。"林醫的聲音發抖,"陳教授的兒子。"
我猛地抬頭。陳默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
"是克隆體。"林醫調出資料,"主腦用人體基因培育的復制人。他的腦波頻率和陳默有96%匹配。"
小棠檢查冷藏櫃的鎖:"專業手法。不是普通小偷。"
"他在找什麼?"我問。
"我的研究日志。"林醫指向電腦,"主腦要破解我的基因編輯技術,完善它的'完美宿主'計劃。"
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我們沖出去,看見個黑影從陽台翻入。他戴着金絲眼鏡,面容和陳默一模一樣,手裏攥着個金屬盒。
"陳默!"林醫喊。
"不,"男人笑了,"我是他的'升級版'。"
他打開盒子,裏面是枚青銅十字架,背面刻着"14"。
"第十四個實驗體。"他說,"也是最後一個。主腦說,我有完美的基因序列。"
——
醫院ICU·凌晨兩點
"小滿"坐在病床上,後頸的紗布滲出黑紅血漬。她的瞳孔泛着藍光,嘴裏發出機械的重復:"基因庫……已滿……融合……開始……"
"她又被控制了!"小棠按住她,"防火牆失效了?"
林醫檢查着腦波圖:"不。是有人在遠程激活她體內的主腦代碼。"
"通過什麼?"我問。
"次聲波。"林醫調出頻譜圖,"頻率正好匹配'小滿'的聽覺皮層。有人在給她發指令。"
"小滿"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哥哥,桂樹要保護我們……殺了我……"
她的指甲陷進我掌心,滲出黑血:"融合開始了……我控制不住……"
林醫注射鎮定劑:"她的基因在被改寫。主腦在強制啓動融合程序。"
我摸出青銅十字架。背面的14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它在害怕。"我說,"防火牆和主腦代碼在對沖,產生了它無法控制的能量。"
——
城市下水道·正午
陳默(克隆體)帶我們來到廢棄的下水道。熒光燈在潮溼的牆壁上投下詭異的光影。
"主腦的基地在這兒。"他推開鏽死的鐵門,"它在地下五十米處,用城市電網供電。"
地道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牆壁上畫滿生物電路圖,每條線路都通向中央的控制室。
"它在融合'小滿'和陳默的基因。"陳默調出監控,"創造完美的宿主。"
屏幕裏,兩個培養艙並排而立。"小滿"躺在左邊,陳默的克隆體在右邊。無數管線連接着他們的大腦,數據流在兩人之間穿梭。
"主腦要制造'雙螺旋載體'。"林醫的聲音發顫,"同時擁有兩個人的記憶和基因,這樣它就能……"
"就能永生不死。"我接過話,"通過不斷復制、融合,制造完美的繼承者。"
"小滿"的培養艙突然發出警報。她的身體開始抽搐,皮膚下浮現出兩張面孔——她自己的和陳默的。
"哥……"她的聲音分裂成兩個,"救救我們……"
——
技術科·深夜
林醫的電腦屏幕被代碼洪流淹沒。她在破解主腦的融合程序:"融合進行到78%了。再這樣下去,'小滿'和陳默都會變成它的傀儡。"
"有沒有辦法中斷?"我問。
"理論上可以。"林醫調出電路圖,"但需要物理接觸融合艙,手動切斷連接。"
老周拍我肩膀:"我去。"
"不行。"林醫搖頭,"融合艙有高壓電防護。而且……主腦會啓動自毀程序。"
小棠突然開口:"我去。"
我們都看向她。
"主腦的基因播種利用了親情和執念。"她輕聲說,"但'小滿'的執念是'找到姐姐',陳默的執念是'向父親復仇'。我可以試着喚醒他們。"
林醫調出兩人的記憶片段:"賭一把。"
——
地下融合中心·凌晨三點
小棠穿着絕緣服,站在融合艙前。
"小滿,"她的聲音溫柔,"你還記得城郊的桂樹嗎?姐姐在那兒等你。"
"小滿"的瞳孔恢復清明一瞬:"姐……姐……"
"陳默,"小棠轉向另一個培養艙,"你父親的罪,不是你的。你值得重新開始。"
陳默的臉上露出痛苦:"我……我想起來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融合艙的警報聲更響了。主腦的意識體在數據流中尖叫:"不!你們不能破壞我的計劃!"
小棠握住兩個培養艙的連接線:"放手吧。不是所有問題都能用永生解決。"
她的指尖滲出淡金色液體——是林醫植入的防火牆基因在生效。
"融合程序中斷。"林醫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成功了!"
"小滿"和陳默同時睜開眼,眼神清澈如初。
"我……我做了什麼?"陳默茫然地看着四周。
"你救了自己。"小棠笑了,"還有她。"
——
黎明·地面出口
我們站在下水道的出口,看着初升的太陽。
"小滿"和陳默坐在台階上,茫然地看着彼此。
"我們……認識嗎?"陳默問。
"不認識。"女孩搖頭,"但感覺……很親切。"
林醫看着他們:"新的開始。"
我摸出青銅十字架。背面的14變成了兩個交纏的DNA螺旋。
"主腦的計劃失敗了。"小棠說,"但它還會卷土重來。"
"但這一次,"林醫看向遠方,"我們有更多的盟友。"
風掀起兩人的衣角。
"小滿"突然指着天空:"姐姐,看!桂樹開了!"
我們抬頭。晨光裏,城郊的桂樹在風中搖擺,花瓣像雪般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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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醫院病房
一周後,"小滿"和陳默康復出院。
他們在桂樹下相遇,相視而笑。
"我們……能做朋友嗎?"陳默問。
"當然。"女孩點頭,"我喜歡這個新開始。"
林醫站在病房窗前,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有時候,最好的救贖,就是重新開始。"
小棠握住我的手:"哥,你說……主腦會不會放棄?"
"永遠不會。"我望向遠方,"但只要我們記得愛,記得希望,它就永遠無法戰勝我們。"
桂花的香氣飄進病房。
新的雙螺旋,正在悄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