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心碎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喧譁中清晰得可怕。
如果司禮寒真是爲我而來,那現在算什麼?
殺雞儆猴?還是殺我儆猴?
就在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時,那個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的吻,戛然而止。
燈光下,司禮寒鬆開了喬舒然。
我看見他偏過頭,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淡漠疏離,隨即他便轉頭,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朝會場外走去。
喬舒然愣了一下,立刻提着裙擺,匆匆跟了上去。
但她剛走兩步,就被司禮寒的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
我看不清保鏢的口型,只見喬舒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
她得意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最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快,頒獎典禮結束。
宴會上,剛剛還對我報以同情和嘲笑目光的賓客們,此刻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滿臉堆笑地圍過來向我祝賀。
我扯着嘴角一一應付,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不遠處的喬舒然身上。
我想過去問問她,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還沒等我動,喬舒然卻端着一杯紅酒,主動朝我走了過來。
“恭喜你啊,祝歌姐。”她笑得明豔又張揚。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聽說,”她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卻充滿了惡意:“你和禮寒以前關系不一般?”
我看着她,沒說話。
“我還聽說,當年是你爲了前途拋棄了他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連帶着也拋棄了整個司家。”
她上下打量着我,嗤笑一聲。
“你說,你都拿了影後了,怎麼還這麼賤呢?”
“現在看到禮寒取代了他侄子,成了司家真正的掌權人,就又想死皮賴臉地貼上來?”
我看着她,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你在,挑釁我?”
我父母早逝,十二歲就被接到港圈頂尖豪門司家。
無論是小叔司禮寒,還是他那個紈絝侄子司行之。
甚至是那群發小,哪一個不是把我捧在掌心?
司家的叔叔阿姨,更是幾乎把我當成了下一代女主人來培養。
更別提當年我離開港城後,不靠任何關系,孤身一人在海外打拼到今天這個位置。
我靠的,從來不是忍氣吞聲。
喬舒然這種靠資源堆砌起來的花瓶可挑釁不了我。
看着她因爲我的眼神而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忽然笑了。
我端起旁邊侍者托盤裏的一杯紅酒,又快又準地從她的頭頂淋了下去。
喬舒然失聲尖叫。
我晃了晃空酒杯,嗤笑一聲:“喬舒然,你好像醉了,我幫你醒醒酒,不用謝。”
“祝歌!你這個瘋子!”
我沒再理會她的咒罵,轉身笑顏如花地走向另一群舉杯祝賀的人。
只是,無論我喝下多少酒,無論周圍多麼喧鬧。
司禮寒和喬舒然接吻的畫面,都像電影慢鏡頭一樣,在我腦海裏遲遲揮散不去。
我喝多了。
宴會廳裏悶得慌,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露台透氣。
夜風一吹,酒勁上涌得更厲害。
“歌,你還好嗎?”
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走了過來,是最近一直在追求我的好萊塢明星,克裏斯。
他伸手想來扶我,我下意識地想躲開。
可他的手腕,卻在半空中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抓住。
我抬起頭,撞進一雙晦暗不明的深眸裏。
是司禮寒。
他看着克裏斯,薄唇裏只吐出一個字。
“滾!”
克裏斯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識趣地迅速離開了。
司禮寒鬆開手,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眼神復雜得讓我看不懂。
最終,他像是壓抑着什麼,語氣強硬地開了口:“祝歌,你非要......”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我打斷了他的話。
司禮寒被打得偏過頭,英俊的側臉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
他似乎愣住了,緩緩轉回頭,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風暴。
我借着酒勁醉醺醺地揪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尖質問他。
“司禮寒,你爲什麼要親她?你不是來追回我的嗎?”
“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