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撓撓頭想了想:“嗯,是有一個,一天天弄得像叫花子一樣,誰也不跟他住,所以在馬廄裏,一身臭味,誰都嫌棄,小姐問他幹什麼?”
秦明月心裏嘀咕:幹什麼?那可是我的大粗腿,必須抱住了!
“快帶我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地說道。
大病初愈,她身體有點發虛,走路輕飄飄的,但是能夠重來一世,真是太好了。
七拐八繞,她倆終於來到了馬廄,遠遠地看見有一個人面朝下,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難道已經死了?”
大佬可千萬不能有事。
秦明月小碎步踩風火輪一樣跑了過去,春花在後面氣喘籲籲地大喊:“小姐,慢點!”
“這是墨白嗎?”
一身黑衣服上面都是暗紅色幹涸的血漬,頭發已經打成了一綹一綹的。
滿臉髒污看不清面容,嘴唇都開裂出血了。
看見他這樣,秦明月不由得怒從心起,一陣無名之火熊熊燃燒,大聲斥責道:“是誰把他欺負成這樣?”
小廝們譁啦一下都跪了下來,抖如篩糠,冷汗直流。
春花小聲地提醒她:“小姐,不是因爲他抬頭看了你一眼,你說他冒犯你了,所以賞了二十大板嗎?”
“啊?我?”作孽啊!
“你們兩個,把他抬到我的院子裏……”
兩個小廝聞言,便伸手要去抬墨白,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秦明月回頭,只見一名與自己的長相有三分神似的女子快步走來。
“明月,你年紀小,平時刁蠻任性都由得你,可怎麼敢把人打成這樣?”
秦明月聞言,有些心底發虛,只因爲這女人正是本書的女主,秦府嫡長女秦淑儀。
秦淑儀是主角,有大氣運,是造物主的寵兒。
而自己,惡毒女配啊。
“姐姐,你怎麼來了?”
“哼,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要惹出什麼禍事!”
說完,看了一眼躺在馬廄裏,生死不明的墨白,臉色又黑了幾分,“快將人送去下房,好好照料。”
原書中,墨白被送去下房,秦淑儀派人精心照料,等墨白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淑儀。
所以墨白以爲,自己重病之時,一直是秦淑儀在親自照顧她,墨白一直對秦淑儀心存感激。
秦淑儀這個心機婊!
秦明月心道:原著中,秦淑儀就是一直壓着秦明月,導致秦明月越發的叛逆。
秦淑儀對誰好,她就要去招惹誰。
反正無論如何作妖,都有家人背書。
最後成了書中人醜多作怪的惡毒女配。可現在麼,對不起,本小姐開掛來的。墨白,你也帶不走!
秦明月想到此處,微微一笑:“不勞煩姐姐費心了,人是我打的,現在我心裏實在有愧,理應由我親自照料,將功贖罪。”
秦淑儀道:“不行,你這哪裏是要照顧人,分明是要繼續折磨他。
秦明月,他不過是多看了你兩眼,你就要如此,你的心怎能如此惡毒?”
秦明月聞言,一口氣憋在胸口:“我是來救人的,怎麼到了姐姐嘴裏,就成了我要繼續折磨他?”
“你刁蠻任性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滿口謊話。你問問他們,誰相信你的鬼話?”
秦明月聞言,掃了一圈,下人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秦明月凶名在外,得罪了她,受些皮肉之苦都是輕的。
秦明月見狀,不由得心有戚戚焉,作孽啊……
秦明月道:“人要是死了,我償命就是。”
說罷,讓兩個小廝抬起墨白,直接回了住處。
“春花,讓小丫頭去準備一盆幹淨的熱水、毛巾、紗布,帶到他的房間裏,再拿一瓶上好的金瘡藥,立刻行動!”
在大佬面前表現的機會來了,他應該是傷口發炎了,所以高燒不退,人有點神志不清。
拿來熱水,秦明月輕輕地沾溼毛巾,然後細細地擦拭他的臉頰。
這怎麼一天天的,這麼不注意個人形象呢?
臉擦幹淨之後,秦明月驚呆了,毛巾掉在了地上,原來他長這個樣子!
皮膚白皙,臥蠶飽滿,一雙星眸緊閉,鼻尖精致,嘴唇薄薄的,少年氣質十足,看起來人畜無害。
伺候帥哥,這波不虧,原來只能在書裏YY,現在真人在前,興奮無比。
要是帥哥最後不想着殺了我,結局就更完美了,哎!自作孽不可活。
因爲他的身體都是傷,不能洗澡了,洗洗頭發吧!
秦明月可是沒伺候過別人,從小她的頭發還得別人幫着洗呢,決定了,幹洗!
洗完頭發擦拭一遍,這長頭發烏黑又順滑,都可以做廣告了。
一天天暴殄天物,秦明月禁又一次不住感嘆:真不會打扮自己!
接着,秦明月讓春花把府醫叫了過來,留下藥方,上了金瘡藥。
藥煎好以後,小丫鬟端了上來,春花要來喂,“我來!”
“小姐,你怎麼這麼關心起一個小廝了?”
“你小姐我日行一善還不行嗎?況且看見他傷得這樣重,我心有不忍。
畢竟是我的年幼無知造成的,所以想彌補一下內心的愧疚。”
“嗯,小姐,前幾次打完,也沒看見你這麼積極啊?”
“還有前幾次?”
“是啊,不多,三四次吧,有一次是因爲他踩到了花園中一朵花。
有一次是他因爲養的馬不小心甩了你身上一塊泥巴,這次就是因爲他抬頭多看了你一眼……”
艾瑪,這都叫什麼事,看就看唄,長這麼大,臉不就是給別人看的,還能少一塊肉?
都是莫須有的理由,這秦明月可真不是個好鳥,自己作死,可坑苦我了。
正說着,秦明月聽見了微弱的低語聲,墨白正張着嘴,小聲呢喃:“水……水……”
秦明月趕緊拿起茶壺,倒一杯水,然後把紗布沾溼,給他潤潤嘴巴,還沒有蘇醒,希望晚上高燒能退吧!
夜幕降臨,秦明月困得小雞啄米。
心裏小算盤噼啪作響:不是我不回去睡覺,我不想萬一他醒來,第一眼看見是我在照顧他,不得感激涕零嗎?
生病受傷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萬惡的封建社會,不把別人當人,怎麼能往死裏打呢?
作爲新時代根正苗紅的好少年,實在理解不了。收拾這麼個爛攤子,心累。
秦明月正照顧墨白呢,門外傳來一聲喝罵:“孽障,趕緊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