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又黃了，我窮得快要吃土。
一個變態的短信卻每天準時出現：
「寶寶別去上班了好不好？那些男人都在看你，我想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我氣得發瘋，直接開噴：「嘴上說說誰不會，有本事V我十萬啊！」發送。
一秒後，手機提示音響起，支付寶到賬十萬元。
看着那一串零，我的淚水瞬間蒸發。
我悟了，只要思想肯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這哪裏是變態，這分明是我的互聯網財神爺！
找兼職受挫後，我阮書芮頻繁收到一個變態的短信。
「寶寶好美，好想把寶寶揉進懷裏。」
「這是寶寶用過的餐巾紙，我撿回來了，上面好像有寶寶的香味。」
「寶寶別去上班了好不好？那些男的都在看你，真想把他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我看着手機屏幕上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頭皮發麻。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視奸跟蹤狂？
我今天面試的公司在市中心，離我家坐地鐵都要一個半小時，他怎麼跟過來的？
而且我今天根本沒用過餐巾紙！
大哥你撿的誰的啊！
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尤其是在我剛剛面試失敗，感覺很糟糕。
我徹底爆發了。
我抓着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敲擊，匯成了一串數字十連。
「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天到晚騷擾我？」
「腦子有問題就去治，別在這裏發癲！」
「還挖別人眼珠子，你是演聊齋呢還是演法制咖？」
「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你等着吃牢飯吧！」
發泄一通後，我還是覺得不解氣，想到他那句「寶寶別去上班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今天爲了這個面試，早上五點就起床化妝，擠了兩個小時地鐵，結果被面試官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回來的路上，高跟鞋還把我的腳後跟磨破了皮，疼得我齜牙咧嘴。
不上班？
說得輕巧！
我直接破罐子破摔，又發了一句過去。
「我不工作你養我啊，嘴上說說誰不會，倒是v我十萬看看實力啊？」
發完這句，我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就是隨口一句氣話。
一個只會躲在暗處發短信的變態，能有什麼實力？
估計就是個生活不如意的猥瑣男，靠意淫別人來獲取一點可憐的存在感。
我閉上眼睛，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着下個月的房租，想着渺茫的前途。
「叮咚。」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
我煩躁地摸過手機，以爲又是那個變態的回信。
結果，屏幕上彈出的通知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支付寶到賬：100000.00元。」
我：「？」
我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
我又把手機拿近了一點，仔細地，一個一個地數着那一串零。
個，十，百，千，萬，十萬。
真的是十萬！
我的心髒開始狂跳，血液沖上頭頂，臉頰發燙。
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是真的！
我的淚水一下子凝固在臉上，嘴巴張成了O形。
剛才的崩潰和憤怒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荒謬和震驚。
這……這錢是哪來的？
我點開支付寶，看着餘額裏多出來的六位數，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還是那個號碼。
這一次，短信內容很簡單，只有四個字。
「夠不夠？」
後面還跟了一個委屈巴巴的顏文字表情包。
我盯着那三個字和那個表情包，手抖得像帕金森。
所以，這十萬塊，真的是那個變態打給我的？
我靠！
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居然真的打了？
這是什麼操作？
我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我印象中的變態，不都是窮困潦倒、心理扭曲的社會底層嗎？
什麼時候變態的門檻都這麼高了？
隨手就能拿出十萬塊？
我的腦子裏瞬間上演了一出年度大戲。
他會不會是什麼被家族拋棄、內心孤僻的豪門貴公子？
或者是什麼隱藏在民間、擁有鈔能力的霸道總裁？
他對我如此執着，難道是因爲我身上有什麼他逝去的白月光替身的影子？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好嗎！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關鍵是，這十萬塊，我該怎麼辦？
報警？
告訴警察我被一個變態騷擾，然後他給我打了十萬塊？
警察叔叔會不會覺得我是新型詐騙？
把錢退回去？
開什麼玩笑！
那可是十萬塊！
我阮書芮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有了這筆錢，我下半年的房租就有着落了。
我也不用再爲了找工作而焦慮，甚至可以報個班提升一下自己。
我的腦海裏，一個代表理智的小人和一個代表貪婪的小人開始瘋狂打架。
理智小人：「快報警！這是來路不明的錢！他是個變態，太危險了！」
貪婪小人：「怕什麼！他給你錢，又沒傷害你！這叫天上掉餡餅！有錢不賺王八蛋！」
理智小人：「他能跟蹤你，說明他知道你住哪！你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貪婪小人：「他要真想傷害你，早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說不定他只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只能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我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不行，我得再試探一下。
萬一這是什麼新型詐騙手段呢？
比如先給我打錢，然後再以各種理由讓我轉賬回去，最後把我騙得傾家蕩產。
我重新拿起手機，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了很久。
最終，我還是小心翼翼地敲下了一行字。
「你……到底是誰？」
發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屏幕。
一分鍾。
兩分鍾。
五分鍾。
對方沒有回復。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難道是被我剛才的素質十連給罵跑了？
還是說，這真的只是一個惡作劇？那這十萬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是……愛你的人。」
依舊是那種肉麻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
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繼續打字。
「我們認識嗎？」
「寶寶不記得我了？我好難過。」
又來了又來了。
這種茶裏茶氣的發言是怎麼回事？
我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變態聊天，而是在跟一個深閨怨婦聊天。
我決定換個思路。
「你爲什麼要給我打錢？」
這次，對方回復得很快。
「因爲寶寶說，v十萬就讓我養你。」
「我想養寶寶。」
我看着屏幕，一時語塞。
好家夥，我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天坑。
我當時就是一句氣話，誰知道他當真了啊！
而且「養我」這兩個字，從一個陌生變態嘴裏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詭異。
我感覺自己像一只被獵人盯上的小白兔，而那個獵人，不僅有耐心，還有錢。
很多很多的錢。
被這種病嬌纏上……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阮書芮啊阮書芮，你墮落了！
爲了十萬塊，你連節操都不要了嗎？
可是……那可是十萬塊啊！
我糾結得頭發都快被自己薅禿了。
算了，富貴險中求。
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愛你的人」，到底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我清了清嗓子，仿佛他能聽到一樣，然後打字。
「光說不練假把式，你連面都不敢露，我怎麼相信你？」
我在「敢」字上加了重音。
激將法，我也會。
我以爲他會像之前一樣，用一些肉麻的話搪塞過去。
沒想到，這次他的回復讓我再次瞳孔地震。
「寶寶想見我嗎？」
「我現在過來找你。」
我：「！」
等等！
大哥你別沖動！
我就是隨口一說！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我趕緊回復：「別！你別過來！」
「寶寶不想見我嗎？我以爲寶寶也想我了。」
那委屈的語氣，仿佛我是一個拋夫棄子的渣女。
我真是栓Q了。
我腦子飛速運轉，想着怎麼才能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有了！
「這樣吧，」我打字道，「明天下午三點，市中心的星光廣場，噴泉旁邊見。」
我特意選了一個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和時間。
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他總不敢對我做什麼吧？
而且我還可以提前到，找個角落偷偷觀察。
如果他長得獐頭鼠目，一臉猥瑣，我立刻就跑，順便拉黑刪除一條龍。
如果……如果他長得還行……
那……那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呸呸呸！
阮書芮，你在想什麼！
對方很快回復了。
「好。」
「明天見，我的寶寶。」
看着這條短信，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心髒卻跳得更快了。
明天，我就要見到這個神秘的「提款機先生」了。
是驚嚇，還是驚喜？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好像要開始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