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生轉身的瞬間，她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淡藍色的光。
"沒關系。"男生笑了笑，他說話時，每個字都裹着溫暖的黃色光暈。
蔣嫿的心跳加速了。這能力不僅能讓她"看到"語言，似乎還能感知到人們的情緒。那個男生轉身離開後，她站在原地，感覺世界突然變得無比清晰又無比陌生。
下午是數學課。蔣嫿機械地拿出課本，腦子裏還在回放英語課上的畫面。當數學老師走進教室時，她條件反射地看向老師的嘴——果然，劉老師說話時也帶着光暈，是沉穩的深藍色。
"今天我們繼續復習三角函數..."
蔣嫿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就在這時，她發現黑板上劉老師寫下的公式也在發光！sin、cos這些符號周圍縈繞着銀白色的微光，而數字則閃爍着淡金色的光芒。更神奇的是，當劉老師講解到關鍵步驟時，那些公式的光芒會突然增強，像是在強調重點。
"我是不是瘋了..."蔣嫿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很真實。她偷偷環顧四周，其他同學都一臉專注或困惑地看着黑板，顯然沒人看到這些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做個實驗。蔣嫿試着不去看那些光芒，只專注於數學老師的聲音。果然，公式的光芒漸漸變淡了。但當她再次集中注意力時，那些光芒又清晰起來，而且隨着她的專注程度變化亮度。
"原來如此..."蔣嫿恍然大悟。這種能力似乎與她注意力的集中程度有關。她試着用這種方式學習——專注於那些發光最強的公式部分，果然理解起來容易多了。
當數學老師布置課堂練習時，蔣嫿驚訝地發現自己能輕鬆解出以前總是卡住的題目。那些數字和符號在她眼中不再是冷冰冰的符號，而是有生命、會"說話"的知識。
"蔣嫿，你做完第三題了嗎？"同桌步爍華小聲問道，打斷了她的思緒。
"啊，做完了。"蔣嫿下意識回答，然後愣住了——步爍華說話時，每個字周圍都纏繞着淡灰色的光暈，與其他人明亮的色彩形成鮮明對比。
蔣嫿盯着步爍華嘴唇周圍那圈淡灰色的光暈，一時間忘了回答。那顏色像被雨水打溼的灰，黯淡得幾乎要融入空氣裏。其他人的話語色彩都是明亮的——Miss Li講課時的七彩光暈，包妲婷說話時的粉紅色，甚至剛才走廊上陌生男生的溫暖黃色。爲什麼只有步爍華的不同？
"第三題答案是3/2，對吧？"步爍華又問了一遍，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隨着他話音落下，那些灰色光暈像被攪動的濁水一樣微微波動。
"啊，對，是3/2。"蔣嫿回過神來，趕緊把練習本往他那邊推了推。她注意到當步爍華看到答案時，灰色中突然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淺藍，但轉瞬即逝。
數學課剩下的時間裏，蔣嫿的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她偷偷觀察着步爍華，發現他做題時眉頭緊鎖，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深深的痕跡。更奇怪的是，那些數字在他筆下寫出來時，周圍竟然也纏繞着淡淡的灰色。
下課鈴響起時，蔣嫿已經記了滿滿兩頁筆記——不只是數學公式，還有她對這種神秘能力的觀察記錄。她小心地把筆記本藏進書包最裏層，生怕被別人看到。
"蔣嫿，去食堂嗎？"包妲婷站在教室門口朝她揮手，粉紅色的發卡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嗯，馬上來。"蔣嫿應道，卻發現步爍華還坐在位置上，慢吞吞地收拾書本。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步爍華，要一起去食堂嗎？"
步爍華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蔣嫿清楚地看到，那瞬間他周圍的光暈變成了淺藍色，但很快又恢復成灰色。"你們去吧，我還有道題沒做完。"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像是硬擠出來的。
去食堂的路上，包妲婷好奇地問："你怎麼突然邀請步爍華了？"
"就是...覺得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蔣嫿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她沒法告訴包妲婷自己看到了什麼，只能含糊其辭。
包妲婷聳聳肩："他最近一直那樣啦，悶悶的。聽說他家裏管得特別嚴，考試必須年級前十。"她突然壓低聲音，"上次月考他掉到十二名，被他爸沒收了手機，整整一個月。"
蔣嫿心裏一緊。難怪步爍華周圍的光暈是那種壓抑的灰色。她想起自己偶爾考砸時，媽媽雖然會嘮叨，但從不沒收東西。相比之下，步爍華承受的壓力要大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