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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原本想等今晚回家和趙欣怡談談，現在看來是用不着了。
“你要跟我離婚？”
趙欣怡以爲自己是聽錯了，我會有一天主動跟她提離婚這件事。
“財產分配你要是不滿意可以改，房子給你，我還有公司5％的股份也給你，我只要500萬。”
趙欣怡心裏清楚，我要500萬根本不多。
這麼多年我對公司創造的價值，遠遠超出不知道多少個500萬來。
我現在只是想快速離婚。
“季言之，你憑什麼跟我提離婚！
我不過是犯了這麼一點點的錯，你就要跟我提離婚！”
我不知道趙欣怡是怎麼厚着臉皮說出這種話的，竟然把出軌這種事，說的輕描淡寫。
“如果你現在不肯籤字離婚，我會走法律程序。”
陳皓拉着趙欣怡的手，指着我罵。
“季言之，欣怡不喜歡你，你要是離婚，就別裝腔作勢。”
陳皓一臉輕蔑的看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那你就趕快讓趙欣怡籤字。”
趙欣怡見我態度堅決，馬上甩開陳皓的手。
“言之，以後我們還在一起上班。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吧？”
我沉默幾秒，還是決定告訴趙欣怡我離職的事。
“人事部已經批準了我的離職申請，我今天來也是交接工作的，以後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工作。”
趙欣怡接過我的離職報告，掃了幾眼就扔在了地上。
“季言之，我沒有批準你離職，你就不許走！”
見我不出聲，她又朝我怒喊。
“季言之，我跟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
趁我現在沒有後悔，辭職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陳皓生怕我動搖。
“欣怡，離開公司你看誰敢用他！說不定幾天就要求着你回來上班！”
趙欣怡顯然被陳皓的話說動，黑着臉瞪着我。
“季言之，如果你求我的話，我會把辭職報告作廢。”
我冷眼看了趙欣怡和陳皓。
“趙欣怡，這個工作我要辭，這個婚我也要離。
趙欣怡，你盡快籤字吧！”
說完我就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我怒氣沖沖從趙欣怡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有幾個同事路過。
趙欣怡顧不上有沒有別人，趕緊攔住我離開。
“季言之，能不能不離婚！”
我甩開趙欣怡拽着我胳膊的手。
“趙欣怡，公司裏就別談私事了，這不是你說的嗎？”
趙欣怡見我離婚態度堅決，又恢復平時看不上我的模樣。
“季言之，你要想清楚，離開這裏，我會讓整個行業都封殺你，到時候沒有一個公司會要你。”
我忍不住發笑。
“趙欣怡，隨你的便。
趕緊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以後我們就再也沒關系了！”
沒過多久，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離職的消息。
同事都在私下議論，我和趙欣怡到底是因爲什麼吵架，直接辭職。
很快我和趙欣怡的離婚協議書，就被全公司同事知道了。
第二天我就搬到了婚前買的單身公寓。
這是我逃離原生家庭唯一的避難所。
當初我以爲趙欣怡會給我一個歸屬，結果她現在打破我對一個家的向往。
我不急着去新的公司，我和趙欣怡離婚的事情還沒有結果。
還沒收拾好東西，就聽見了敲門聲。
我以爲是物業過來開通電路，結果開門卻是趙欣怡帶着我媽來了。
“季言之，打了你多少遍電話都不接，怎麼連你媽的電話都敢不接！”
我看了一眼趙欣怡，是她故意把我媽帶來的。
“進來吧。”
我身子讓開一側，趙欣怡扶着我媽進了屋。
趙欣怡環顧四周，黑着臉看着我。
“季言之，離開我之後，你也就只能住在這麼一個小公寓裏。”
趙欣怡覺得，只有生活在她那個大平層才算是幸福。
而我現在住在小公寓裏就是落魄。
可她不懂，離開那個家，是我現在覺得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趕緊收拾東西，跟欣怡回去！”
我媽不分青紅皂白，還是從小到大一貫的命令語氣。
“我爲什麼要回去，我和趙欣怡要離婚！”
“你以爲你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說離婚就離婚，離了婚你還能找到老婆嗎？
季言之，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不懂事的逆子！”
從小到大，我媽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當初爲什麼要生下我。
我也曾經在痛苦掙扎中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媽，趙欣怡出軌，你還要我繼續跟她在一起過下去嗎？”
我媽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欣怡都已經知道錯了，你難道不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嗎？
況且誰都會犯錯，欣怡這麼做還不都是爲了公司！”
簡直是可笑至極。
“媽，我才是你親生的兒子，你現在要你的兒子忍着委屈過日子！
我有時候真的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話剛說完，我媽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臉頓時火燎燎的疼。
趙欣怡冷眼看着我，她在等我妥協。
我捂着臉。
“我說了，這婚必須離。”
“你要是敢離婚，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我媽沖我怒吼，又拿出威脅我這一招。
“既然你逼我，那麼我也就當沒有你這個媽。
以後我會每個月給你2千塊生活費，現在請你們離開！”
“你，你！”
我媽指着，還在再扇我一個耳光，被我躲開了。
我媽看上的是趙欣怡的錢，至少每個月她都會從趙欣怡那裏要很多錢來滿足虛榮心。
趙欣怡急忙上前拉住我的手。
“言之，你不就是因爲陳皓嗎？我以後不見他了，我把他辭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趙欣怡到現在都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就算現在沒了陳皓，以後還會張皓，李皓。
“趙欣怡，我跟你說多少遍你才明白！
我不愛你了，我要跟你離婚！”
我拉開門，毫不留情。
“請你們現在離開。”
第二天趙欣怡突然給我打電話。
“季言之，你趕緊來公司一趟，研發部的芯片出現問題！”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
“趙欣怡，我現在已經離職了，你找其他人吧！”
“言之，這個芯片是你一直負責的，而且只有你能解決！”
趙欣怡語氣的急迫不像是裝的。
我想了想還是同意回去看一下。
重新回到公司，幾個同事都以爲我回來了。
再確認我只是回來幫忙之後，紛紛替我打抱不平。
趙欣怡竟然不顧結婚四年的夫妻感情，要出軌一個三個月助理。
我直接去了研發部。
趙欣怡見我來了，焦急的臉上這才看出鬆了一口氣。
“能解決嗎？投資商的合同都籤完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芯片程序。
“可以解決。”
“太好了！言之，我就知道這個問題你可以幫我解決。”
趙欣怡欣喜若狂。
我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趙欣怡，我可以幫你解決，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不然這個忙我幫不了。”
趙欣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季言之，非得這樣嗎？”
我直視她的眼睛，離婚的態度不言而喻。
“趙欣怡，其實你早就已經不愛我了，你喜歡的是追求刺激。
你肆無忌憚的揮霍我對你的感情，然後再去尋找更多的新鮮感傷害我！”
“別不承認，你只是覺得我對你還有用，畢竟項目部以後很難會研發出更出新的技術。”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把一直憋在心底的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我們之間早已沒了感情，剩下的就是互相折磨。”
“盡早結束這段感情，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陳皓突然闖了進來，走到我身邊直接拽着我衣領。
“季言之，你他媽都走了，還回來幹什麼！”
我使勁打掉他拽我衣領的手，鬆了鬆襯衫扣子。
“趙欣怡，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
趙欣怡看着陳皓，黑着臉。
“還不趕緊出去！”
“欣怡，季言之都離職了，誰知道他這次回來，是不是故意使壞！”
我聽完陳皓的話只覺得好笑。
芯片如果出現問題，趙欣怡面臨的是公司破產的風險。
就算擔心我會不會使壞，她現在信的也只是我。
“陳皓，趕緊滾出去，別在這礙事！”
我從趙欣怡公司走之後，她主動提出要送我回去。
“趙欣怡，你還是趕快在離婚書上籤字吧。”
“我明早去接你吧，你住的那個公寓打車不方便。”
我再次拒絕。
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趙欣怡籤好的離婚協議書。
我沒想到趙欣怡會這麼快籤字，畢竟芯片的事情，還需要幾天修好。
不過我很快也能理解。
我和陳皓之間，趙欣怡的選擇永遠都是他。
如今我不再關心趙欣怡和陳皓是什麼關系。
我已經達到了我想要的結果。
在趙欣怡公司處理芯片程序的這幾天，趙欣怡總是沒事出現在我面前。
她提過讓我搬回去住。
“我上下班接送你也方便，你那個公寓實在太遠。”
“不用了。”
我再一次拒絕。
“那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第二天，我在項目加班。
中午趙欣怡給我送來一份精致的便當。
“都是你喜歡的吃的菜，快趁熱吃。”
趙欣怡催促我。
我看了一眼，是公司樓下那家很有名的西餐。
中午的時候人很多，想要去那吃還要提前預約。
趙欣怡之前就很喜歡帶陳皓在那吃飯。
我看着電腦屏幕，語氣淡淡的。
“你下次帶陳皓去吃飯的時候，不用特意給我帶。”
趙欣怡臉上有些尷尬，隨後馬上解釋。
“這是我中午特意去給你買的。
中午在員工食堂沒見你來吃飯，問了項目部的人才知道你中午還在忙。”
我看向趙欣怡，從進來到現在才正眼看她。
“那就更不用麻煩了，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趙欣怡一臉受傷的表情。
“季言之，就算我跟你離婚了，我們難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嗯，我覺得沒必要。”
我看着電腦，根本不想看她。
趙欣怡被我的態度有些下不來台，畢竟她能和我服軟的次數，也沒有幾次。
轉身就要走，被我喊了回來。
她以爲我要回心轉意，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把你的便當拿走。”
一句話讓趙欣怡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氣憤的直接拿起袋子，摔門而去。
我知道趙欣怡是想求和，可這麼多年都是我一味的付出。
她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是從來都不願意給我。
趙欣怡篤定我不會離開他，所以現在還在以爲我在跟她鬧脾氣。
在公司，她做不到死纏爛打，而我也不會再回頭。
之後的幾天，趙欣怡有事沒事還會給我送各種東西。
都是我曾經跟她提過想要，而她不同意買的。
而我每次都是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這些在我看來，都毫無意義。
程序修好的最後一天。
我交代好研發部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問題。
趙欣怡對我表示感謝，主動提出想請我吃飯。
陳皓突然站出來。
“誰知道季言之這次有沒有真的修好，萬一出現問題，一個離了職的人不是把公司機密都看到了！”
我忍無可忍，趙欣怡卻忍不住先開口。
“夠了！陳皓，季言之還能回來幫我這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以後項目的事情你都別插手了！”
這是趙欣怡第一次在有陳皓的時候，主動維護我。
陳皓被趙欣怡不留情面的訓斥有些掛不住臉。
“我只是好心提醒，季言之已經不是公司裏的人了。”
“用不着你提醒，季言之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趙欣怡和陳皓的事，我不想摻和。
我只想快點離開。
沒過兩天，我入職了新的公司。
新公司陳總對我非常器重，對我這次加入表示非常高興。
我在新公司穩定一周之後，以前同事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同事說這個視頻已經在公司各個群裏瘋傳。
我想了想，還是點開。
視頻裏是陳皓實名舉報我，說我竊取前公司的項目文件，跳槽去了競爭對手的公司。
他還說我在行業裏沒有道德，居然做出這麼卑鄙可恥的事來。
新型芯片一直被很多人關注，而我這個主要研發人，很快這個視頻就被推上熱門。
我看了一會評論，說什麼的都有。
實在沒什麼意思，直接退出賬號。
隨後我沒有猶豫打電話報警。
新公司那邊也發了回應，說是相關部門可以接受調查，並沒有竊取之說。
我整理了一晚上的證據，趙欣怡的公司就發表澄清。
說我正常走離職手續，並不存在陳皓所說的道德敗壞，破壞行業規矩。
結合前不久趙欣怡和陳皓宣布訂婚一事，很多網友紛紛猜測，可能這次又是趙欣怡公司爲了宣傳芯片熱度，故意造勢。
陳皓最後被警察帶走調查。
當天晚上，趙欣怡又去了公寓找我。
“言之，這是你落在家的東西。”
我狐疑的接過來，並且打開。
離開那個家的時候，我就仔細收拾好了，怎麼還會有東西落下。
裏面是我和趙欣怡的戀愛日記。
當初我和趙欣怡談的有多幸福，如今再看現在就有多可笑。
“你處理掉吧。”
我又還到趙欣怡的手中。
“不，言之。”
趙欣怡想要拒絕。
“言之，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看當初我們也是幸福甜蜜的，不是嗎？”
趙欣怡試圖用這些回憶想要挽回我。
可這些回憶更會讓我覺得，她把我對他付出的感情不僅做理所應當，還毫不珍惜的傷害我。
“趙欣怡，我跟你回不去了，我已經不愛你了。
不管我說多少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趙欣怡一臉不信，朝我瘋狂大喊。
“季言之，你說過會一直陪着我的，你會照顧我。
我們重新開始，再生一個孩子好不好？”
以前，我和趙欣怡提過很多次，想讓她生個孩子。
可她以公司正在上升期爲理由，說孩子的事情可以再等等。
後來公司業務穩定了，我再次提出想要她生個孩子的時候，趙欣怡對我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說我整天就想着要孩子，作爲一個男人一點事業心都沒有。
後來我就不敢提了，怕惹她生氣。
現在離婚了，趙欣怡卻提出想要個孩子。
“我現在不想跟你生孩子。”
趙欣怡崩潰大哭。
“季言之，你曾經那麼的愛我，我就算犯了錯，難道不值得你原諒一次嗎？
雖然我們現在離婚了，我會再次證明我的心裏只有你一人。”
我實在是不想理會趙欣怡對我的糾纏。
“你走吧，如果再不走我會報警的。”
趙欣怡從我家離家之後，我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
公司因爲我住的太遠，格外給我申請了一套兩室一廳。
我在新公司的環境適應很好，一切都已經重新開始。
半個月後。
我下班從公司出來，看見趙欣怡在停車場等我。
我故意裝作看不見，想繞過去，被她攔下。
“言之，我等了你好久。”
“有事？”
我挑眉。
“我已經和陳皓說清楚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往來了，我也把他開除了。”
我準備開車門，嘴上沒閒着。
“你和陳皓的事和我無關。”
我拿開趙欣怡擋在我面前的手。
突然陳皓不知道從哪沖出來，直接拉着趙欣怡就要走。
“欣怡，你當初在床上說過最愛我的。
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嫁給我好不好？”
趙欣怡用力推開陳皓。
“陳皓，我說了以後不要見面了，因爲你，言之都跟我離婚了！
我不愛你，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我無心這場鬧劇，踩下油門離開。
後視鏡，我看見趙欣怡和陳皓兩個人還在停車場拉扯。
再後來，陳皓隔三差五去趙欣怡的公司找她。
無論陳皓怎麼糾纏，趙欣怡都沒有同意跟他結婚。
而他爲了報復趙欣怡，把這三個月來兩個人偷情的照片全部發了出來。
趙欣怡公司的股票也因爲這事受到嚴重影響。
就算趙欣怡離婚，也沒有給陳皓機會。
在之後我聽說陳皓的名字是在晚間新聞。
陳皓拿着刀捅了趙欣怡一刀，最後被警察控制，將他帶走。
因爲故意傷害罪，陳皓最後被判了十年。
之後的一年裏，我和同事介紹的相親對象結婚。
婚後雖然平淡，但是兩個人過得開心。
有一天晚飯，我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就在我以爲對方按錯打來準備掛斷之後，那頭才出聲。
“是......季言之嗎？”
聲音陌生又熟悉，我馬上就聽出是趙欣怡。
“趙欣怡？”
我沒想到趙欣怡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你先別掛電話，我只是想臨死之前，再跟你說幾句話。”
“言之，醫生說我得了胃癌，已經晚期了。”
趙欣怡的聲音帶着哭腔，我聽完皺眉。
“哦，配合醫生治療，珍惜時間吧。”
我心無波瀾。
“言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現在的我已經得了應有的報應。
當初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你，消耗你對我的感情，明知道你想要什麼，卻想要在兩個人的感情裏占據主導者。
我現在特別後悔，可是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只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裏，好好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
趙欣怡說完在電話那頭放聲痛哭。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就已經不在乎從前了。”
“沒什麼事，就不要再打來電話了。”
電話掛斷之後，妻子從廚房出來。
“誰的電話？”
我朝她笑了笑。
“以前的一個同事，沒什麼事。”
妻子點點頭，坐到我旁邊陪着我一起看電影。
幸福的瞬間總是稍縱即逝。
我不能保證和妻子的婚姻會一直這麼快樂下去，但我能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