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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蘇先生和周女士向我道歉!”
“讓所有人向我道歉!”
我的話清晰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耳中。
直播間的彈幕有一瞬間的靜止,隨即涌上來的是數不清的謾罵。
坐在特邀觀衆席上的蘇志宏激動得滿臉通紅,他不顧場合站起來大聲質問:
“我們憑什麼向你道歉!”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一看就是氣得不輕。
彈幕此刻被問號和白眼狼刷屏。
我沒有理會他們,反而是拿起手機開始播放第一段資料。
“十五年前,我離家出走後,二位順利離婚並和各自的心上人成功組建新的家庭。在這十五年間,你們沒有一個人想起還有個女兒的存在,直到兩個月前,你們一個腎衰竭,一個肺衰竭。”
大屏幕上出現兩個人影,待衆人定睛一看,赫然是蘇志宏和周蘭。
他們兩人站在角落竊竊私語。
“你確定那個孩子的配型能配上?”
蘇志宏的語氣中滿是蔭翳,他的臉色是遮不住的憔悴。
而他身旁的周蘭也沒好到哪去,臉頰凹陷,一看就是生了大病。
周蘭語氣虛弱,說幾句話就要大喘氣地開口:
“試一試,萬一有希望呢。”
“畢竟身邊所有人你都試過了,除了她......”
兩人的眸中是如出一轍的堅定,似乎我不是獨立的個體,是應該爲他們貢獻自己一切的信徒一樣。
“反正她的命是我們給的,這是她欠我們的。”
“但是我記得她不是去福利院被收養了嗎?你還能找到她嗎?”
周蘭的語氣小心翼翼,生怕錯過最後的希望。
蘇志宏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采訪。
那是爸爸第一次帶我出席晚會時被記者拍下的視頻。
“首富林家收養的那個女孩,就是她吧。”
周蘭湊過去觀察半晌後確定:
“確實是,長得跟我真像啊......”
末了加了一句:
“長得這麼像配型肯定有希望!”
視頻播放結束,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震驚。
直播間的彈幕在視頻開始時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許久也不見有人說一句話。
蘇志宏的臉上是被拆穿的尷尬,可他依舊強撐着嘴硬道:
“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這是ai合成的!”
有不死心的人還在直播間替他說話。
“就是,誰能證明這份視頻的真實性?”
“確實啊,前腳剛說不是親女兒,後腳自己打臉自己,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看到彈幕的質疑,我拿出兩份文件。
“這是你們兩個月前在京一院的診斷證明,還有你們問醫生親生女兒能不能匹配成功的監控錄像。”
我頓了頓,看向他們早已蒼白的臉。
“時隔多年,你們找上門來,不過是想要爲你們早已衰竭的髒器找供應商,而我這個早早被你們拋棄的孩子,就成了最好的對象。”
我努力咽下心口的悲傷,不讓自己的難過表現出來半分。
直播間此刻已然瘋狂。
一部分人還在堅持我不應該棄他們於不顧,畢竟他們對我有生育之恩,無論如何也要報答他們,另一部分認爲他們夫妻兩人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而他們二人早已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灰白。
因爲他們心裏清楚,自己的算盤早已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