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霍霆淵吃痛，臉色更加陰沉。
他強行禁錮住歲歲的手腳。
“你媽把你賣給我了。”
“五年前她賣了一次，今天又賣了一次。”
“她不要你了。”
“不許胡說！”
歲歲哭得撕心裂肺。
“媽媽最愛歲歲！”
“媽媽沒有賣歲歲！”
“媽媽只是起不來......”
霍霆淵充耳不聞。
他大步往外走。
楚盈跟在後面，回頭看了一眼床上。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那股惡臭，實在太濃烈了。
而且床上的“人”，姿勢太過僵硬。
但她什麼都沒說。
“姐姐，你就在這好好睡吧。”
“阿淵和孩子，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砰！
鐵門再次被關上。
房間裏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我的屍體，和滿屋子的蒼蠅。
我飄在半空，看着霍霆淵抱着歲歲下樓。
心如死灰。
他帶走了歲歲。
卻把我的屍體，留在了這個地獄。
我跟着霍霆淵上了車。
靈魂受限，我離不開歲歲太遠。
豪車裏冷氣開得很足。
歲歲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破T恤。
冷得瑟瑟發抖。
她縮在真皮座椅的角落，警惕地盯着霍霆淵。
額頭上的血跡幹涸了，結成了黑痂。
霍霆淵正在用車載溼巾擦手。
剛才被歲歲咬過的地方，有一排小牙印。
他眉頭緊鎖，一臉嫌棄。
“髒死了。”
不知道是在說傷口，還是在說歲歲。
楚盈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觀察霍霆淵的臉色。
“阿淵，這孩子野性難馴。”
“帶回去會不會嚇到家裏的客人？”
“要不先送去福利院吧？”
霍霆淵動作一頓。
他側頭看向歲歲。
小丫頭正死死盯着他手裏的溼巾。
那是剛才擦過她臉的。
上面沾滿了黑泥。
“福利院？”
霍霆淵冷哼一聲。
“送去福利院，好讓桑若再去領回來？”
“她想得美。”
“我要讓桑若看着，她的女兒是怎麼認賊作父的。”
“我要讓她痛苦，讓她後悔當年的背叛。”
我飄在車頂，苦澀地笑。
歲歲突然開口了。
聲音沙啞，帶着倔強。
“我不會認賊作父。”
“我有爸爸。”
“媽媽說，爸爸去很遠的地方賺錢了。”
“等爸爸回來，會打死你們這些壞人。”
霍霆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怒不可遏。
他猛地捏住歲歲的下巴。
“爸爸？”
“桑若就是這麼騙你的？”
“告訴你，你那個所謂的爸爸，早就死了！”
“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
歲歲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但她忍着沒哭。
“你撒謊！”
“媽媽從不騙人！”
“爸爸是大英雄，才不是死人！”
霍霆淵被激怒了。
他沒想到一個四歲的孩子，嘴這麼硬。
跟當年的我一模一樣。
“好，很好。”
“既然你媽沒教過你規矩，我來教。”
他鬆開手，從置物箱裏拿出一塊三明治。
那是楚盈沒吃完剩下的。
“餓了嗎？”
他在歲歲面前晃了晃。
歲歲的眼睛瞬間直了。
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除了那個發黴的半個饅頭。
她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叫。
本能驅使她伸出手。
“想吃？”
“求我。”
“叫一聲爸爸，我就給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