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清歡推開門時，屋子裏像被炮轟過一樣，亂七八糟的。
找了半天，她才把我從衣櫃裏揪出來。
“你真是有病！餓兩天就搞的亂七八糟的！”
“滾起來，一塊去民政局！”
我木訥地轉頭，看向被她丟在地上的戶口本。
何明悅是我的名字。
可我的21年從未有過明朗喜悅。
眼淚早已哭幹，我隨意抓起兩件衣服套在身上，徑直走向門外。
“小啞巴，這是怎麼了？”
我上車的時候，霍行之已經在後排坐着了。
他側頭看向我，眼中帶着一絲驚訝。
何清歡親昵地坐在他腿上，捧起他的臉親了一口：
“我這個妹妹就愛喝酒，昨天晚上我才把她從酒吧裏揪回來。”
“這會兒跟我耍脾氣呢，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隨後，她窩在霍行之的懷裏，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盯着我。
一路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霍行之一條一條地把這三年發生的事講給她聽：
“知道你喜歡鋼琴，四樓我專門做成琴室，就等你回來。”
他從兜裏掏出來一把鑰匙，放到姐姐的手心。
四樓......
真相，總是那麼可笑。
他從不允許我進四樓的房間，卻可以把我摁在門外狠狠發泄。
他最珍視的是姐姐，何清歡。
而我，只是個可以隨時丟棄的替代品。
手撫上肚皮，心中一陣悲涼。
對不起，乖寶寶。
媽媽，不能要你了。
民政局裏，工作人員看了看我的臉，再次詢問：
“姑娘，你確定不用我們幫你報警？”
“這，是家暴吧？”
“離！家暴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另一個女工作人員在我填資料時，敵視地看向霍行之。
我擺擺手把資料遞給工作人員後，在手機裏快速輸入
【與他無關。】
【幫我們辦離婚吧！】
一旁的霍行之遲遲不動筆，他轉過頭，拍了拍我腦袋：
“小啞巴，這三年，謝謝你的照顧。”
“祝你，未來幸福。”
三年來，拋去他發病時的暴戾。
其他時間，他對我都很好。
吩咐阿姨做我愛吃的。
有新一季的衣服都會派人送來。
還會給我很多零花錢。
知道我愛畫畫，還在花園裏特意支了個涼亭，方便我在那畫。
剛開始，我以爲是他喜歡上我了。
可每次看到他看着何清歡的視頻發呆時，我就立馬清醒。
他的行爲只是對自己心愛女人妹妹的照顧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翻轉手機：
【謝謝，籤字吧。】
轉過身，我擦掉流下一滴的眼淚。
再見了，霍行之。
再見了，我深愛三年的男人。
離婚證在手裏燙燙的，我還沒裝進包裏，就看到何清歡揚起笑臉，牽着霍行之的手往結婚辦理區去：
“行之，我今天的妝漂亮嗎？”
“口紅花掉沒？”
“好緊張啊，快安慰我一下。”
“你最漂亮了，就算你七老八十成老太婆了，我也會一直愛你的。”
霍行之攬過她的腰，兩人耳鬢廝磨。
“看什麼看？少在那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不知何時，爸爸何明遠和媽媽陳秀齊走到我身邊。
何明遠冷笑一聲，拽着我胳膊往門外去：
“算你運氣好，沒被霍行之打死，還治好了躁鬱症。”
“跟我們回家，爸爸媽媽一定好好照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