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兒給我買的飛機票正好是明天早上的。
協會的年輕人很熱情,允許我在這張沙發上躺上一晚。
隔日一早,我在他們的幫助下,學會用軟件打了輛出租。
看,原來,接受新的事物也沒有這麼難。
等車的途中,我撞見了剛從醫院回來的兒媳。
身旁空落落,一個人都沒有陪着,剛包扎完的手裏還別扭的提着換洗衣物。
這時的她沒有發病,思緒是清醒的。
見到我,她張闔着蒼白的唇,似乎想說些什麼。
可目光觸及到我手裏的行李時,微微一愣,忽然讓開了身。
我沉默的點了點頭,上了出租離去。
飛機轟鳴起來,載着早已疲憊的靈魂駛向遠方。
女兒給我買的是頭等艙,坐了一天一夜也不酸。
美中不足的是,下飛機後手機快被打爆了。
【媽,你人呢,樓下協會怎麼沒人了?】
老伴也在旁邊說:【別管她,餓了困了自己會回家!大把年紀了還學小姑娘一樣鬧,臊不臊臉!】
時至今日,他們仍舊以爲,我只是鬧個脾氣,甚至覺得我連小區都不敢出。
“我不回去,你們自己好自爲之。”
兒子亂糟糟道:【你不回家還能去哪!】
【聰聰非要奶奶燒的飯吃,小麗也忽然鬧着回娘家,家裏簡直亂成一鍋粥了,趕緊回來!】
話音剛落,新西蘭的機場傳來清晰的英文播報聲。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住。
半晌,才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媽,你該不會......去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