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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我躺在醫院,媽媽坐在床邊緊緊抓住我的手。
見我睜開眼,她急忙叫來護士。
我才知道,自從上次遊泳課後,我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
一堆記者蜂擁進來,舉着話筒和攝像機對着我發問:
“霍希小姐,有傳言霍家的養女當衆霸凌你這個繼承人,這是真的嗎?”
剛剛回來的媽媽也被記者團團圍住:
“霍夫人,聽說您縱容養女欺負剛找回來的親生女兒,這是爲什麼呢?”
面對這樣混亂的場面,媽媽臉上常年掛着的商務式笑容突然凝固。
但她很快調整過來,還是往日自信的模樣,對着鏡頭大方宣布:
“以上都是傳聞,孩子們的關系好着呢。”
“這周末我會在霍家召開霍希的歡迎會,希望大家都來參加。”
媽媽就這樣打發走記者,她坐在我的床頭,摸摸我的臉:
“雲清只是一時糊塗,你一定能原諒她的對不對?”
“要和姐姐和諧相處才是媽媽的乖女兒。”
這片刻的母愛讓我無比動容,我想要永遠當媽媽的乖女兒。
剛才還想告狀的話全部被我拋之腦後。
我緊緊靠在媽媽懷裏,點了點頭。
媽媽你放心,我會和姐姐搞好關系的。
歡迎會這天很快到了。
我穿着量身定制的裙子,就好像真的公主一樣。
面對所有來賓和記者,媽媽親自給我帶上價值一億的水晶項鏈,又拉來霍雲清,笑容滿面:
“這兩個孩子都是我的寶貝,我們霍家現在很幸福。”
伴着刺眼的閃光燈,前段時間瘋傳的謠言終於暫停。
可是我愉快的心情卻被一杯加了芥末的飲料打破。
自從上次遊泳課事件後,霍雲清幾乎沒再和我碰面。
可是她的小動作卻沒有斷過。
隔三岔五,我就會在枕頭裏發現銀針。
課桌裏也總摸出動物的屍體。
我的衣服也總是莫名奇妙裂開口子。
包括今天服務員特意遞給我的飲料裏,竟然摻了半杯芥末。
這些不痛不癢的捉弄,我真的受不了了。
想到答應媽媽的話,我還是敲開了霍雲清休息室的門。
看見我,霍雲清略微有些驚訝。
當我噗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時,她更是瞪大眼睛。
“霍雲清,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接受我?”
我不想失去來之不易的母愛,所以我選擇妥協。
聽見這話,霍雲清死死盯着我。
沉默半晌後,她輕輕扶起我,笑了:
“就這麼想和我搞好關系。”
她把我帶到了花園的一個小木屋裏。
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她才放心關好門。
她指了指桌上的手機:
“去錄一個懺悔視頻,就說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
見我有些猶豫,霍雲清冷笑一聲:
“這點事都不願意幹,還裝什麼友善?”
說完,霍雲清作勢要往外走。
我趕緊拉住她。
不就是個視頻嘛,這算多大點事。
簡單說幾句話就能換來霍雲清的認可,值!
我點點頭表示願意。
霍雲清笑了,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稿子,讓我對着攝像頭念。
一遍結束,她皺着眉頭搖搖頭:
“不行,表情太僵硬了,你自然點。”
我揉了揉了已經凍僵的臉。
小木裏又冷又悶,我十分難受。
見我凍得直哆嗦,霍雲清拍拍我:
“你乖乖呆在這,我去給你拿點暖和的東西。”
我乖巧的點點頭,心裏卻無比雀躍。
看來求和的進度條走的很快,霍雲清都開始關心我了。
媽媽知道後也一定會誇我的。
霍雲清似乎走了很久,她還拿走了手機,讓我先對着鏡子練習。
小木屋裏的吊燈突然滅了,屋裏黑漆漆的嚇人,我想出去等霍雲清,但是卻推不開門。
沒辦法,我只能坐在屋裏等她。
我冷的渾身發抖,又悶得喘不上氣,意識也漸漸陷入昏迷。
半夢半醒間,我隱約看見眼前有道光。
我用力一推,順着亮光爬了出去。
......
原本還聚集在禮堂裏的人此刻全都站在花園裏。
廢舊多年的木屋今晚突然起火,變成了一片廢墟。
爸爸抱住痛哭的媽媽,緊緊攥着價值一億的水晶項鏈,哽咽的說:
“項鏈都燒成這樣,霍希恐怕......”
他沒有說完。
霍雲清也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和媽媽抱在一起,嚎叫道:
“怎麼會這樣,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她顫抖的打開手機:
“爸媽,這是霍希剛剛發我的視頻,她說......”
望着眼前的這一切,我強忍着身體的劇痛,慢慢從小樹林裏走出來。
所有人看見我就像見到鬼一般,捂住嘴說不出話。
而我卻沒有心情在意這些眼神,徑直走到霍希身邊。
雙腿一軟,我癱坐在她面前,帶着哭腔懇求道:
“對不起,視頻我還沒有錄好。”
“這次我會保證全程微笑的,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