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教我的，要學會反擊嗎？我就是……氣氣她。”
聞櫻一臉無辜，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姿態。
仿佛在說，是你帶壞我的喲。
江鶴嶼鬆開她的下巴，解開西裝衣扣。
“真正的反擊，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聞櫻：……
還以爲他要生氣，竟然覺得她壞的不夠。
聞櫻暗鬆口氣，從紙袋裏取出特意買來的男式球服。
“我照着你衣櫃裏衣服尺碼買的，試試看合不合身？”
將西裝外套掛上衣架，江鶴嶼接過她手中球服搭在手臂上，走進換衣間。
片刻，重新出來。
和她情侶款的黑衣白褲。
高爾夫球裝稍修身，更顯出男人身材優越。
聞櫻主動幫他拉拉衣領，拍個馬屁。
“阿萊穿什麼都帥。”
“以前打過高爾夫嗎？”
聞櫻搖頭。
江鶴嶼拿過她的運動包，取出球杆看了看，重新塞回去。
“這種杆不適合你。”
男人轉身拉開門，聞櫻掃一眼自己的球杆，邁步跟上去。
反正她也不會打，拿不拿也無所謂。
大廳裏，經理和球童正在等。
看到二人出來，笑着迎過來，捧過一只新球杆。
“江先生，您看這只滿意嗎？”
江鶴嶼接過球杆，仔細看看，點點頭。
球童將那只新球杆塞進包，幾人一起乘電瓶車來到發球區。
等在路邊的聞以誠和聞悅一起迎過來，聞悅心虛地站在後面。
聞以誠陪着笑臉：“江先生真是客氣，原本應該我這個伯父請你們的。”
江鶴嶼：“請聞先生過來，一是盡盡地主之誼，二是談談融資的事。”
聞以誠：“好，咱們邊打邊聊。”
江鶴嶼取出那只新球杆，遞給聞櫻。
“讓木木陪你玩兒。”
聞櫻有些意外。
還以爲，他是嫌棄她是新手不帶她玩，原來是爲她準備好球杆。
聞以誠看出他對聞櫻的寵愛，臉上笑得越發燦爛。
“好啊。”
聞櫻暗暗咬了咬牙，笑着走過來。
“小櫻都沒玩過，爸爸你別欺負人啊？不如，我和小櫻打吧，我也練練手。”
這樣輸給聞櫻，她不服氣。
自然不會放過，在江鶴嶼面前壓聞櫻一頭的機會。
聞以誠斜了女兒一眼，明顯不高興她的不安分，笑着看向江鶴嶼。
“江先生不介意吧？”
江鶴嶼表情淡淡。
“介意。”
紳士的語氣，扎心的言語。
聞悅的笑僵在唇角。
幾個球童的目光同時落在聞悅臉上，都在替她尷尬。
“那……”聞以誠輕咳一聲，“那就算了。”
聞悅臉上掛不住，氣惱地將球杆塞進球童拉着的球杆包，轉身就走。
江鶴嶼接過球童遞過來的球，在聞櫻面前擺好。
站到她身後，手掌扶住她的腰，指點。
“兩腰稍分開，腳尖微向外，膝蓋微彎。”
聞櫻照做。
他兩臂伸過來，環住她，手掌握住她的手。
骨節分明的左手無名指指根，戒指閃動微光。
他沒有食言，真的把戒指戴上了。
“別分心。”
在她耳邊提醒一句，他繼續解講。
“擊球的時候，用身體力量帶動手臂力量……”
握着她的手，江鶴嶼利落揮杆。
球飛出去。
不是飛向球洞，而是反向，越過半空，正中聞悅的後肩——聞櫻被砸過的位置。
全力一擊，力量可想而知。
聞櫻：……
聞以誠：……
衆球童：！！！
後肩悶疼，聞悅慘叫一聲，五官扭曲着轉過臉。
“聞櫻，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她，是我。”
江鶴嶼擁着聞櫻直起身，語氣還是淡淡的。
“不好意思，聞小姐，一時手滑。”
聞櫻：……
幾個球童同時唇角一抽。
江鶴嶼是這裏的常客，一杆進洞也有過，水平如何球童們最清楚。
再手滑，也不至於反向擊球。
他是故意的。
聞悅扶着肩膀，嘴唇顫了顫，終於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沒關系，沒關系。”聞以誠笑着圓場，“再給江先生拿只球來。”
自家女兒婚禮失聯，江鶴嶼發脾氣也情有可原。
對方是來談融資的事，聞以誠爲了錢，只能委屈女兒。
聞悅兩手握緊，美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你先回去，我陪江先生玩兒。”
聞以誠的聲音裏，沒有安慰，只有命令。
聞悅咬咬唇，一臉委屈地含着淚跑了。
江鶴嶼接過球童遞過來的球，重新放好。
兩手再次握住聞櫻的手掌，唇湊到她耳側，低語。
“這才叫反擊。”
爲了配合她的身高，他微微弓着背。
此刻，臉就在她的臉側。
聞櫻轉過臉，笑着湊過去。
微抬頭。
唇吻在他的唇角。
輕輕一觸，攪動一池春水。
江鶴嶼握杆的手微晃。
球杆不小心碰在球沿上。
高爾夫球骨碌碌滾出去。
江鶴嶼：……
這一球，大概會比他一杆進洞，更被球童們津津樂道。
聞櫻注視着停下的高爾夫球，輕輕舔舔唇角。
”都怪我，不小心碰到球。“
老公的面子，她當然是要維護的。
“咳。”聞以誠輕咳一聲，“要不，江先生再重來一次吧？”
“不用。”江鶴嶼鬆開聞櫻的手掌，從她身側退開，“該聞先生了。”
聞以誠開球。
江鶴嶼抬起手指，輕輕蹭蹭唇角。
指尖上，微微一層粉。
她的口紅。
男人眉頭微蹙看向聞櫻。
他好像有點太慣着她了。
聞櫻握着球杆，一臉沒事兒人似的，走向球邊。
按照他教她的技巧，利落地揮下球杆。
姿態不算太標準，力量控制不錯，擊球也很果斷。
球飛出去，落在距離球洞不遠處，很漂亮的一杆。
幾個球童同時鼓掌。
“哇，江太太好厲害。”
“是啊，差點一杆進洞。”
……
她很聰明。
只教一次，就學到七八成要領。
聞以誠的心思不在打球上，提着杆和江鶴嶼並肩而行。
“您看，融資的事？”
“過幾天，我會去京市，看看你們的公司和工廠，然後再談具體細節。”
“當然，這個沒問題。”
……
聞櫻支楞着耳朵，聽着二人說話，不失時機地插嘴。
“老公，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哥，他肯定也想見見你。”
他的小太太，眼睛亮亮看着他。
唇角彎着，一臉期待。
想起小姑娘昨晚上哭得可憐巴巴模樣，江鶴嶼決定不和她計較。
江鶴嶼：“好。”
聞櫻目光落在聞以誠身上，依舊乖乖巧巧。
“大伯，沒問題吧？”
聞以誠看出她在狐假虎威，卻只能親切地笑，裝出一個好長輩的姿態。
“當然，江先生以後是自家人，這不是應該的。”
聞櫻輕晃球杆，將球推進球洞。
“謝謝大伯，這局我贏了。”
聞悅挨打的事，聞以誠已經知道。
聽出這個侄女的反骨，淡淡一笑。
“整個球場18個洞，你剛贏一洞，現在說贏還有點早呢。”
聞櫻笑着挽住江鶴嶼的胳膊，撒嬌地晃了晃。
“老公，你幫我打好不好，這局我想贏。”
江鶴嶼接過她手中的球杆。
“好。”
她想借他的勢。
他就讓她借。
球局結束時，江鶴嶼以52杆比63杆的絕對優勢，獲得勝利。
晚餐是聞以誠這個輸家請客。
飯吃到尾聲的時候，江鶴嶼起身去洗手間。
聞以誠將餐巾摔在桌上，收起僞裝一下午的溫和。
“聞櫻，真以爲自己翅膀硬了。”
“姐姐沒告訴大伯，我們領過結婚證明了嗎？”
“那又怎麼樣？”
“我們沒籤婚前協議，大伯覺得，江鶴嶼會輕易和我離婚嗎？”
聞以誠僵住。
竟然沒籤婚前協議，江鶴嶼這麼寵她？
聞櫻隔着桌子，注視着聞以誠鐵青的臉。
“麻煩大伯提醒姐姐，別碰我哥，還有大伯答應我的恒太科技別忘了，要不然……我保證你們拿不到一分錢融資。”
她的聲音，依舊低低軟軟。
卻，字字反骨。
“你……”
聞以誠還要發火。
房門輕響，江鶴嶼從洗手間走出來。
聞櫻笑着迎過去，摟住他的腰。
“老公，我累了，想回家。”
“聞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
拍拍自家小太太的背，江鶴嶼牽住她手掌，將她帶出包廂。
嘭！
聞以誠一把將盤盞拂到地上。
……
……
汽車停在別墅門前。
聞櫻跟在江鶴嶼身後，走進廳門。
男人隨手將外套掛到衣架上。
“利用我這麼多次，不怕我拆你的台。”
聞櫻上前一步，伸過手臂擁住他的腰，仰起小臉。
“不是你說要幫我撐腰的？”
江鶴嶼拉開她的手掌。
“我說過，別在我面前耍心機。這是第一次，我不和你計較，沒有……”
聞櫻踮起腳尖。
以吻封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