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首領已死，還不速速投降？”
“少將軍……少將軍死了！”
一衆蠻人鐵騎瞬間慌了神，有向周錚沖來想要報仇的，也有裹脅戰利品直接跑路的。
一時間場間亂作一團。
但總體來說，死字營的危機算是解除了。
古代戰爭，一般損失三成就有潰敗之相，更別說被斬將奪敵了。
這一刻，在蠻人眼中，那叫周錚的人，簡直就是長生天派來的魔神！
半個時辰後，戰鬥結束，但由於死字營的裝備馬匹，實在太差，對方想跑，根本攔不住。
一番清點後，死字營的人卻損失了三十多人馬，對方也死了四十多人。
一百對數百，還是被人埋伏的情況下，戰損接近一比一，這份戰績屬實喜人，不過，其中十多人是周錚一個人砍的。
一人包攬了百人將近一半的軍功，馬驥從軍多年，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還不算，這群蠻子的甲胄，戰馬，按照死字營繳獲規矩，周錚一人可以分走三成。
這是發了啊！
這些東西，衆人雖然眼熱，但也沒人敢覬覦，畢竟這種能亂軍中砍殺敵將的，誰敢得罪？
軍中之人，佩服的是強者。
殷天逸暗自咂舌，怪不得周錚不想拜山頭，感情他自己馬上就要成山頭了。
一時間，殷天逸的心思開始活絡了起來，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得這麼急切。
戰場打掃完畢，衆人沒有多做停留，很顯然，前面所謂的草谷場也只是假情報而已。
周錚騎馬來到爲首的馬驥身旁，壓低聲音問道。
“爲什麼？”
馬驥面無表情：“什麼爲什麼？死字營，本來就是棄子而已！”
周錚看向身後一群死後餘生，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老兵，深吸一口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憋了回去。
他提醒自己，在這亂世，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
最起碼，現在的他，人輕言微，想要改變什麼，就必須先爬得足夠高才行。
“馬軍頭，那我這些軍功怎麼算？”這是周錚最關心的，他要給宋柔贖罪籍。
馬驥淡淡道：“該怎麼算，怎麼算，你殺的都是你的，戰利品三成，那個首領的腦袋，需拿上去辨認，若是個校尉，那就恭喜，可以準備升軍頭了。”
周錚微微一喜：“這麼快？”
馬驥：“我說了，校尉之下沒有門檻，你再去殺五百蠻兵，馬上你就能成爲我上司！”
“不過在死字營，升這麼快，未必是一件好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同樣的，任務越危險，死得也越快！”
“你考慮清楚，不想當軍頭，我可以幫你壓一壓。”
周錚擺手：“不必！”
馬驥點了點頭：“行吧，反正我要走了，這些人交給你吧。”
周錚微微一頓：“走？”
馬驥笑道：“托你的福，我的軍功壓不住了，你小子，真是讓人意外啊……總之，在大燁城，先找個靠山，不然被人怎麼陰死都不知道，你總不能次次如此吧！”
周錚微微頷首：“我會認真考慮的。”
馬驥卻是不再言語，拍馬而走。
……
傍晚時分，死字營，看着馬驥拖着一兜人頭回來，丁大偉率先迎了出來。
“老馬，你又去哪兒發財了？”
馬驥依舊板着個臉。
“去把負責清點軍功的千總叫來，出大魚了！”
丁大偉上前，看着繳獲來的黑色鐵甲，眼前一亮。
“好家夥，你這是碰到了蠻子的浮屠營？乖乖，還能活着回來，你這命也真大。”
馬驥淡淡道：“少廢話，讓你去就去！”
“行，老子給你當跑腿，到時候那浮屠甲送我一套唄，老子饞那玩意兒好久了！”
不多時，一名全身着甲的老將跟着丁大偉走了出來，鬢角斑白，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
來人並非死字營的人，而是專門負責清點軍功的千總，姓王名石。
他們都是老資歷的校尉升任，往往負責軍營內軍功統計，或者制定戰術，發放軍需物資等。
王石目光犀利，最終落在馬驥身上，打趣道。
“咋的，馬大頭，聽說你發財了？”
馬驥拱了拱手：“王千總說笑了，都是下面兄弟們幹事得力，還請千總做個見證，算一算軍功！”
王石笑了笑：“老夫倒要看看，什麼軍功要讓老夫親自來核算。”
他目光掃過馬驥身後，先是在一衆黑鐵甲胄身上頓了頓，接着又落下一面被折斷的旗幟。
“這……這是浮屠營的小旗，好家夥，讓你們打個草谷場，你跑哪兒去給老子宰了個校尉？人頭呢，甲胄，武器在不在？”
馬驥：“皆在！”
王石湊上前：“這浮屠營也不過萬把人，校尉都是老熟人了，我瞅瞅！”
王石定睛一看。
“你……馬大頭，你這是要逆天啊！你知道，你宰了誰嗎？”
馬驥依舊面無表情。
“不知道，再說了，人又不是我殺的。”
“誰？誰殺的！”
馬驥看向周錚，後者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千總，斬將奪旗者，周錚！”
王石沉聲問道：“周錚？沒聽過，小子，這真是你殺的！”
“何人見證？”
“我等見證！”
一衆跟隨之人，隨即回應道。
王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人頭，人證，物證，外加你這頂頭上司的認定，來人，將此軍功記下。大淵啓功三十八年，周錚，斬浮屠營校尉一人，陣前奪旗一面，記小功兩百！”
“是！”
“小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用這些功勳抵罪離開死字營，來老夫帳下，做一個什長，二，留在死字營，耗費一百小功，提爲軍頭兒，剩下的軍功可以累積。”
周錚早有規劃，死字營是沒有大戰時，最容易獲得軍功的地方。
“我選二。”
王石：“好，有種，你等着，你這功，我去上報老都統，說不定老都統一高興，還會賞賜點兒東西呢。”
“這群烏龜王八，鐵浮屠是吧，總算是被逮住了！”
王石拿了旗幟，提着人頭，直接從馬驥手中奪來一匹馬。
“看什麼？你也跟老子去，我怕老都統不信！”
馬驥有些無奈：“是！”
馬驥拍了拍周錚的肩膀：“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我現在給不了你答案，不過，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自己去尋。”
說完，馬驥跟着王石揚長而去。
馬驥走後，丁大偉瞬間圍了上來拱了拱手嬉皮笑臉道：“恭喜周軍頭兒！”
周錚微微頷首，隨即對丁大偉說道：“弟兄們，餓了一天，還沒吃頓熱乎的，能否叫火頭營弄點兒肉菜，錢我出！”
“沒問題，話說，周老弟，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人是怎麼宰的？”
周錚：“要不，邊吃邊說！”
丁大偉一拍腦門兒：“你看我這兒，太急了，還愣着幹嘛？他們吃肉，你也想吃啊，沒用東西，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像這位周老弟一樣，給老子宰個校尉，老子也不用陪你們在這裏苦哈哈的熬着。”
“我就說馬大頭，不，馬校尉怎麼不願放人，感情周兄弟是福星啊！”
“走，喝酒去！”
……
“大哥！”殷天逸來到呂志的帳內，值得一提的是，這裏面居然還有女人。
呂志猛的一哆嗦，將女的推開。
“回來了，怎麼樣，那小子沒爲難你吧！”
殷天逸面露苦色：“那小子，確實沒有爲難我，但那小子，太變態了，你知道，他幹什麼嗎？”
“幹了什麼?”
殷天逸：“馬軍頭這一次出去，多半是被人賣了，我們一百號人，被浮屠營三百人埋伏了，周錚那小子，一人一馬一刀，把浮屠營的校尉給斬了，還奪了旗！”
呂志鼓着眼：“你給我開玩笑呢？”
殷天逸勸誡道：“大哥，你看我向開玩笑的人嗎？丁大偉那孫子，已經在討好周錚了，待會兒說不定，獎勵就下來了，周錚明明可以拿着軍功和獎勵離開死字營，這貨，硬是不走，選擇升軍頭兒！”
“我看，還是不要惹他爲好！”
“願賭服輸，我得回去了，大哥，咱們還是好好想想吧！”
殷天逸走後，呂志面色一沉，隨即冷哼一聲：“改日，我倒要看看，那周錚是不是那麼邪乎！”
“看什麼看？滾過來，真是火大！”
呂志對着那女人吼道，後者有些畏懼地爬上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