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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教授肯定的回答後,我的心稍稍安定了幾分。
這一夜,我沒等江嶼回來就沉沉睡去。
陽光再次將我叫醒時,枕畔已經空了。
洗漱完走出房間,江嶼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餐桌前看新聞。
聽到動靜,他立刻抬頭,沖我笑得溫柔。
“醒了?牛奶在微波爐裏,叮一下就能喝。”
“嗯。”
我應了一聲,走向廚房。
微波爐運作,發出嗡嗡聲,我聽到江嶼說:
“今天晚上讓小十八早點過來?上次他說想陪你去看那部新上的電影。”
我端着溫好的牛奶走回餐桌,垂下眼,淡淡道。
“今天......算了吧。”
“嗯?”
江嶼有些意外地抬起眼。
“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頭有點昏昏沉沉的,讓他過來,我也沒精神陪他,反而掃興。”
江嶼觀察了我兩秒,隨後伸手過來貼了貼我的額頭。
“是有點沒精神,那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別亂跑,需要什麼就叫跑腿,或者我晚上回來帶給你。”
“好。”
我順從地點了點頭。
臨走之前,他習慣性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可我卻聞到了一股不屬於他的香水味道,甜膩刺鼻。
門關上的瞬間,我立刻起身收拾餐桌,直到確認江嶼確實離開,我才去了二樓。
走廊盡頭時一間不大的儲物室,堆放着雜物和舊衣物,
平時除了我,沒人會來。
我反鎖了門,在角落的行李箱裏拿出了電腦和硬盤,開始研究教授給的數據。
生疏感是難免的。
脫離一線研究多年,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熟悉。
但我沒有焦躁。
當年能在實驗室裏與江嶼一決高下的沈禾,最不缺的就是專注力和學習能力。
隨着專業本能一點點被喚醒,我的速度越來越快。
時間在高度集中的狀態下飛逝。
當最後一個程序成功時,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着窗外的暮色,我忽然有些感慨。
有些天賦和熱愛,一旦被重新點燃,
它的光芒,足以照亮任何黑暗的歲月。
也就在這時,樓下隱約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音。
“老婆,我回來了。”
我心頭一緊,迅速收拾好東西走了出去。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江嶼一邊鬆着領帶,一邊不悅道。
“你在上面啊,我說怎麼沒在客廳。”
“嗯,在儲物室找點東西。”
我自然地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今天怎麼好像特別累?”
“別提了。”
江嶼跟着我走進主臥,重重的坐在床沿,開始抱怨。
“那個女投資商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方案反反復復改了多少遍,今天開會又挑了一堆刺,這不行那不行,居然要我晚上陪她吃飯才肯罷休。”
“那......你怎麼辦了?”
我背對着他,將他的西裝掛好,
過了一天,上面的香水味非但沒減淡,反而好像更重了些。
“我能怎麼辦?項目還得靠她那邊的資金。”
江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不過我還是堅持回來了,說家裏有事。她還有點不高興,說我分不清輕重緩急,真是難伺候。”
我轉過身,溫柔道。
“是太辛苦了,不過......也沒必要爲了回家陪我吃頓飯,得罪了投資商,不值得。”
他握住我的手,眼裏是能溺死人的深情。
“你在我心裏就是最重要的,誰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