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未婚夫在聯合國出差，忽然收到撤僑緊急調令。
未婚夫讓我先撤離，他去接應其他的華僑。
我擔心他的情況，遠程定位了他的手機系統。
卻發現他去了一家酒店，而非華僑研究所。
畫面裏，他與S國翻譯官激情擁吻，眼裏滿是溫柔。
“露絲，這次任務結束後，我會在S國爲你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就定在11月20號吧。”
我呼吸一滯，那是我們交往七周年紀念日。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外交部領導焦急詢問怎麼還沒到撤僑地點。
我聽着耳機裏兩人暢想婚禮的甜言蜜語，對着話筒輕聲說：
“因爲陸堯正在向敵國提供僑民撤離路線，他叛變了！”
01
我將方才攝像頭記錄的視頻打包好發過去。
部長很快做出判斷，令人盡快重新規劃撤僑路線，又派出一批人去緝拿陸堯。
“林雪，你做得很好，若陸堯真的泄露了撤僑路線，將有二十四萬的國人犧牲。”
“不過我記得你和陸堯前不久剛訂婚......”
我回想起自己剛進入大使館時，在國旗下與陸堯並肩宣誓的場景，心口泛起苦澀。
耳機裏男女歡好的曖昧聲卻將我拉回現實。
那時我們感情正濃，也心懷大志，如今爲何變成這般？
“部長，對我而言，在國家與人民面前，無兒女私情。”
聽了我的回答，部長放心下來。
掛斷電話，我看着視頻裏赤身交纏的兩人，胃裏翻涌着一陣陣惡心。
不一會，陸堯的手機響起，他一邊應付電話，一邊慌忙穿衣服。
“堯，你準備去哪兒？是那個女人來找你嗎，你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女人還不舍地想要挽留他繼續，他臉上卻染上一層寒意，甩開女人的手匆匆離開。
然而陸堯還是晚了一步，很快部長派出的人手在街上將他堵住。
“陸堯先生，有人舉報你泄露國家機密，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陸堯面色慘白，但還是十分鎮定地舉起手，配合士兵離開。
但他看到不遠處冷眼旁觀的我時，瞳孔猛縮。
“林雪！是不是你舉報的我！？”
“你瘋了，泄露國家機密這可是重罪，你不要胡鬧！”
我冷笑沒有回話，視線落在他身後的S國翻譯官，露絲。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是S國的人，你們這樣是在侵犯我的人權！”
露絲看見我，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她用蹩腳的中文挑釁道：
“林小姐，你不會因爲留不住陸堯，嫉妒吃醋，所以想利用你們國家的人拆散我們吧？”
“但你知道嗎，感情中不被愛才是局外人，無論你怎麼發瘋，陸堯都不會真的愛上你！”
聽了她的話，我嗤笑了聲。
指尖撫過胸前國徽微涼的輪廓，在這之下，我的心因爲這抹紅色的信仰劇烈跳動。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站在這裏，不是爲了挽回已經腐爛的愛情，而是爲了保護我身後急需回歸祖國懷抱的二十四萬同胞。”
“至於陸堯......你要是喜歡，就撿走吧。當然，前提是——”
“你還能見到他。”
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半個月前我就發現兩人的私情。
我一開始想過直接與陸堯提分手，但看到他每次與露絲見面前，都會將機密文件拷貝一份，這一舉動引起了我的懷疑。
現在時機成熟，是該把這只蛀蟲徹底拔除了。
02
撤僑行動正有條不紊進行，而我、陸堯和露絲則分別關在大使館房間內配合調查。
因爲事態嚴重，部長也參與了調查。
他先告訴我撤僑路線已經更改，但防止路線再次泄露，這次只有幾個上層人物具體路線。
聽到這個消息，我懸起的心稍稍回落。
“林雪，麻煩你詳細解釋一下，爲何會懷疑陸堯泄露了國家機密，尤其是今天的撤僑路線。”
我垂眸回想，緩緩道：
“半個月前，我就發現陸堯與S國的露絲交往密切，起初我以爲兩人只是單純的男女關系。”
部長看向我的眼神帶着憐憫。
“但後來我發現他每次半夜出門找露絲，都會拷貝一些文件再離開。”
部長神色凝重：“這事你爲什麼不提前告知？”
“我之前一直沒有證據，而且陸堯行事謹慎，平常找露絲前都會刪掉家裏的監控，檢查身上是否有定位器或攝像頭，電腦上也把所有痕跡都清空了。”
陸堯的謹慎不僅只有這些。
他半夜回來後，會注意將身上的香水味或是口紅印洗掉。
與露絲聊天也用的是新號，並把曖昧的消息全部刪除，只留下公事公辦的聊天記錄。
甚至每一筆約會費用，他都精心包裝成外派任務必要消費，令人看不出異常。
但他低估了露絲想向我炫耀挑釁的決心，陌生匿名號碼發來無數的照片視頻坐實了我的猜測。
還記得第一次收到短信，我含淚枯坐一晚，最終下定決心要分手的痛楚，後來再看到那些信息，我麻木地保存下來，反復觀看。
陸堯若只是感情上不忠，我可以堅決快速地把他踢出我的人生，但若他要背叛國家與當年的誓言，我自然要將他釘在叛國的恥辱柱上！
想到這些我指甲緊陷掌心。
“但今天撤僑命令太突然，他終於露出了破綻，我找到了一些證據。”
我把手機遞過去，今天的監控陸堯來不及刪除，而我在他離開後立馬存下來了。
視頻裏陸堯正在拷貝文件，盡管時間緊急，他還是很謹慎地擋住了電腦屏幕，無法看清他拷貝的內容，但時間是今天他去找露絲的前五分鍾。
“看視頻，他似乎沒來得及清除痕跡，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好，我立馬叫人去查！”
“不過部長我有一點很擔心，露絲是S國的人，我們這次行動將她強制扣留審問，S國那邊......”
部長深深嘆了口氣，但語氣沒有絲毫退縮害怕的意味。
“其實S國已經向我們施壓了，但是......這件事涉及我國利益和同胞性命，必須要調查清楚。”
我抿了抿唇，沉聲道：
“部長，必要時我可以......”
部長抬手打斷我的請求，“這件事是我批準的，輪不到你來負責。”
“況且我相信你的判斷。”
話音落下，部長的電話響起，他神色一僵，顯然對面應該是上層來問責的。
不一會他面色鐵青地回來，咬牙切齒道：
“由於S國不斷施壓，上層要我們交出露絲或者他們竊取我國機密的證據。”
“還有剛剛派出的人說，沒有在電腦上找到拷貝文件的痕跡。”
“林雪，你再想想，陸堯還有其他異常嗎？”
03
聽部長這麼說，我剛放鬆不久的神經再次緊繃。
我快速回憶這段時間關於陸堯的點滴，試圖找到一絲破綻。
就在我以爲事態陷入絕境時，我的手機不停震動。
是陸堯母親李琳打來的電話，我看了眼部長，他示意我開免提。
“你個賤人，抓個小三動靜鬧這麼大！？我兒子前途要是毀了，我要找你算賬。”
部長臉色一沉，他正要開口，我卻抬手制止。
“李夫人，據我所知，現在陸堯的通訊設備都被沒收正在進行調查......”
“今晚這件事，我們大使館封鎖了消息，除了我國和S國的上層與相關人員，其他人都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遠在祖國的您大半夜會給我打電話，追問陸堯的事情？”
部長聽出我的言外之意，立馬吩咐人去追查把消息泄露給陸堯母親的人。
“我......”李琳也是個聰明人，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她拔高語氣道，“反正我相信我兒子不會做背叛國家的事情！”
“一定是你或者那個外國女人爭風吃醋，把他牽涉進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您兒子也太蠢了。”既然不會與陸家再有關系，我說話毫不客氣。
“你——！！！”
“查到號碼了，是S國的IP！”
聽到部長的聲音，李琳察覺到什麼尖叫道：“林雪，你怎麼不說你旁邊有人！”
“李夫人，林雪舉報陸堯時出示了證據，您兒子有泄露撤僑路線的嫌疑，爲同胞安危着想，我們都必須調查陸堯。”
“您如果覺得我們這樣做委屈了您兒子，這事是我下的命令，您可以找我，而不是向林雪發泄情緒。”
“她這麼做，也是爲了國家和同胞。”
對面沉默了幾秒，“好的，我明白了。但我兒子他、他一定是冤枉的！”
“他肯定是被這兩個女人陷害的！”
部長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接過電話面無表情道：“是不是冤枉的，調查結束就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我向部長申請與露絲見面。
陸堯對露絲有五分真情，五分利用，從他口中套不出太多信息，但露絲不一樣。
從她發給我的那些短信視頻，還有今天透過鏡頭看到的她的表情，我十分確認露絲已經陷進去了。
進入露絲的房間，她本來還有些緊張，但看到我的瞬間坐直身板，高仰着頭，露出勝利的姿態。
“林雪，留不住堯，你該想想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
“堯向我抱怨過，你太無趣，不懂情調，沒有吸引他的魅力。但沒想到你嫉妒心這麼強，直接叫你國家的人把我們抓起來了！”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我是S國的代表，你們這樣對我，無疑是在打S國的臉面，你就不怕我們國家的航母出動，逼停你們撤僑的船只嗎？”
露絲越說越激動，而她神色間都帶着S國人特有的傲慢。
我忽視她的挑釁，緩緩道：
“你真覺得，陸堯會和你結婚嗎？”
04
露絲不屑地露出左手的戒指：
“他已經向我求婚了，而且他已經在申請S國的永久居留證。”
“是嗎？可是我們國家可不會允許雙國籍的存在，更不允許一個外國人進入政治高層。”
我把準備好的文件遞到露絲面前，“這是陸堯前不久的申請，已經通過了審批。”
“你說他申請了居留證，你看到他準備相關材料了嗎，他聯系S國相關人員了嗎？”
“他......他一定是因爲這段時間忙，所以才沒申請！”
“忙什麼？忙着偷我國的情報給你？”
“沒有！”露絲激動地站起身，指着我，“你憑什麼來審問我，滾出去！”
“露絲清醒一點，陸堯根本不愛你，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用你！”
“才不是！他說過他愛我！”
“他和我訂婚時也這麼說過！”我被露絲影響，聲音不自覺地拔高，“而且陸堯爲了前程，把他做的事情全部賴在你身上，說他根本就不知情，是你偷了他手機裏的情報！”
“他還說，你們只是情人關系，不會爲你放棄國籍！”
這些一半是陸堯的原話，一半是我瞎編的。
再加上一些斷章取義的錄音作爲證據，露絲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她愣住幾秒後，將錄音筆狠狠摔地上。
“混賬，居然騙我！他一定是爲了奧利弗才接近我的！”
“奧利弗？你說的是......你們S國的國防部發言人！？”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露絲陰沉着臉不願多說一句。
但足夠了，我的目的達成了。
可我沒想到陸堯會如此大膽，倘若只是泄露財政方面的機密，或許還有能回旋的餘地。
但泄露軍事機密，這可就涉及國家安危，哪怕陸堯背景再硬，也沒有人敢幫他。
我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部長，他嘆了口氣，“就算知道陸堯和奧利弗有聯系，但沒有證據啊。”
“離S國要求放人的時間只有十分鍾了，若沒有證據，我們只能放露絲離開......”
“部長，或許我能拿出證據！”我掏出U盤遞給他，解釋道，“最近經手重要文件，我都做了特殊處理。”
“如果不是我規定的賬號拷貝或打開文件，就會自動定位其IP。”
“既然我們知道陸堯與奧利弗有接觸，那他說不定會把最近軍事相關的文件發給對方。”
部長眼裏閃過一絲欣喜：
“只要IP在S國，就能坐實陸堯和露絲的罪行！”
部長迫不及待讓人去查，很快對面傳來消息——
已破解並定位非指定賬號的地址，就在S國的國防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