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糞叉ABO的,少她娘的瞎扯,你就是老娘肚子裏出來的,早知道你是個不孝女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個小賤蹄子溺死在尿盆裏。”
溫秋筠反問道:“怎麼?你這是心虛不敢去?”
吳麗娟皺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以前她和李大軍再怎麼打罵養女也壓根不會頂嘴,只會裝啞。
現在這是怎麼了?
這警該不會也是這個賤蹄子報的吧?
她懷疑着,周圍的村民們卻是順着溫秋筠的話嘀咕了起來——
“她這肯定是心虛,沒想到還能有個血型檢測分辨是不是親生。”
“就是,這下可算是踢到鋼板裏咯!”
聽着這些話,李大軍生怕臭婆娘再整出什麼幺蛾子,連忙道:“去就去!老子自己的種還能怕了不成!”
至於什麼血型檢測他壓根不信,這玩意能有這麼神奇?說不定是這賤蹄子唬他們的想讓他們自亂陣腳。
他才不會上當。
說着,民警就要押着他們倆往公路上去。
陳鐵柱見狀可不幹了,他兒子沒新娘下葬不說,錢總不能打水漂。
他急忙喊道:“民警同志,這倆人還坑了我一百塊錢呢,你們可得爲我主持公道!”
後面發生的事讓大夥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岔,民警隊長冷聲訓斥李大軍夫妻讓他們還錢。
吳麗娟吃進嘴裏的錢自然不舍得再摳出來,可民警都看着呢她也別無辦法,手又被拷住了只好道:“錢在我褲兜裏呢,要不然你們先幫我把這玩意解了,我又不會......”跑
可還沒等她話說完呢,便有熱心腸的大娘伸手掏進了吳麗娟的褲兜,正好一百,要回錢的陳鐵柱帶着一衆扛棺材的人立即腳底抹油趕緊跑。
吳麗娟:“......”
林峰開着拖拉機在公路上等着,民警押着李大軍夫妻倆上去後,溫秋筠和大隊長緊跟其後。
拖拉機一踩便直奔鎮醫院。
涉及派出所辦案,到了醫院很快就有護士拿着針給仨人抽血。
抽血時,李大軍還想從護士口中套話,證實血型是不是真的能辨別出是否是親生的。
可......
可民警和大隊長都盯着呢,就連他找借口上廁所也被民警冷眼相待,“憋着,要是實在憋不住就拉褲襠裏。”
李大軍:“.......”
溫秋筠唇角不動聲色的彎了彎,默默給民警同志豎了個大拇指。
手工玻片的檢測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一夥人在大廳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大軍夫妻倆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倒是溫秋筠爲了打發時間在窗口處向工作人員借報紙。
透過窗台上的反光,她還看清楚了現在的臉。
萬萬沒想到原身的臉竟跟她有六、七分像,只是原身過於瘦弱臉還沒巴掌大,衣服到處都是補丁,整個人可憐巴巴的活像鬧飢荒時營養不良的叫花子。
不過沒關系等回了京市,她好好養養估摸着也能到七八像,再捯飭捯飭也能八九分像了。
工作人員很友好的借了報紙給她。
溫秋筠便在大廳找了張椅子看了起來。
直至目光落在報紙右上角刊登的照片上,讓她瞬間愣住,比她知道原身有着和她有着相似的臉還要恍惚。
許久之後,她的視線才從報紙上刊登的照片移開,目光落在旁邊的文章上。
裏面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對那男人稱贊,面對復雜問題不回避、不推諉,主動靠前解決群衆急難愁盼,如民生項目推進、矛盾糾紛化解,有“釘釘子”精神。
更是深入基層、貼近群衆,傾聽百姓心聲,決策時優先考慮群衆利益,切實爲群衆辦實事。
31歲就有着件件光榮事跡擔任京市市委書記無疑是絕對的青年才俊。
裴清樾,你可太優秀了。
幸好,她早逝了。
要不然,若是因爲她的關系耽誤了裴清樾的大好前途,豈不是成恩將仇報了嗎?
“招娣?”
“招娣?”
“啊?”一聲聲的呼喚終於將陷在回憶裏的溫秋筠拉回現實,鼻頭一陣陣發酸,感覺到眼淚隨時都有可能奪眶而出。
她強忍着難受,仰頭將眼淚憋回去。
她是誰?她是溫秋筠啊,怎麼能爲了一個男人而不爭氣的哭鼻子呢?
大隊長就算再遲鈍也看出溫秋筠不對勁了,他便問:“是哪不舒服?要不要去掛個號看看?”
等溫秋筠轉過頭時臉色恢復如初,“林叔,我沒事。”
開口的聲音卻是有些啞。
大隊長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一個小姑娘,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難受偷偷哭鼻子倒也正常,清楚她的性子,他只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沒事就好,檢測結果出來了,他們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去看看!”
“好。”
溫秋筠指腹在報紙上的照片摸了摸,一秒、兩秒隨後仿若如夢初醒般一把將報紙還給了窗口的工作人員。
道謝後,便朝剛才檢測的辦公室走去。
還沒來得及敲響門,就聽裏面傳來一陣“呯呯呯!”聲。
像是惱羞成怒後,拳頭砸向桌面,震得茶杯哐當亂響。
“放你她娘的狗屁,我告訴你李招娣就是老子的種你個庸醫少出來招搖撞騙!”
溫秋筠聽笑了。
李大軍夫妻倆爲親生女兒所做的一切真的不圖回報,只爲讓她過上好日子嗎?
她想,並不是。
以他們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來說,怎麼可能無利不圖早。
溫秋筠和大隊長推門進去。
醫生正好極有耐心的解釋檢測結果,“李招娣的血型既不是A也不是B和O,由於現在的血型檢測只能測出ABO血型,可以從中判斷她爲特殊血型,而自稱父母的你們一個是A一個是B並不符合特殊血型的症狀從醫學上的角度來說你們不可能是李招娣的親生父母。”
這話,溫秋筠倒是清楚了。
還挺有緣分的,沒想到的原身居然和她一樣是Rh陰性血,國內現在還檢測不出,但她在香江時測過,血型隨她父親。
趁着醫生解釋,民警認真聽的空隙,李大軍偷偷給吳麗娟使眼色。
吳麗娟接收到丈夫的眼神示意,順着他的話道:“庸醫,你就是庸醫,我要舉報投訴你,我肚皮裏崩出來的娃我自個能不知道嗎?你是不是背地裏收李招娣的好處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
民警隊長卻是不想跟他們扯這些有的沒的,既然確認了不是李招娣的親生父母自然得抓回去好好盤問。
李大軍夫妻倆被民警押着離開時還拒不承認,嘴裏一個勁的辱罵李招娣不得好死。
在場的人都不由同情的看向溫秋筠。
溫秋筠卻是笑了笑,“既然已經確定不是親生父母,那我的戶口遷移證是不是也能辦了。”
現在的農村遷戶都是由公社出面處理,但若是被大學錄取則需派出所所長籤字。
頗爲麻煩,但大隊長和民警隊長都很是同情溫秋筠很樂意給她加急處理。
來到派出所,民警隊長將她的遭遇告知所長,所長二話不說就給遷了。
辦遷口時,溫秋筠順勢道:“我聽李大軍夫妻倆密謀時提起過我親生父母是溫姓,那我就改溫姓名秋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