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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眨了眨眼，忍着胃部的絞痛娓娓開口。
“媽媽說得沒錯，我出生的第三天，終於喝上了她用撿垃圾的錢換來的奶粉。”
“那時候我的確沒有記憶，可5歲那年，偷偷回來的爸爸，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爸爸知道，媽媽瞞着他生下了我。他出於愧疚，給了媽媽五萬塊錢。可媽媽她，把錢扔在了爸爸臉上。”
“許東，我就算是撿垃圾，也不要你的臭錢！”
就這樣，有骨氣的媽媽拒絕了所有人伸來的援手，執意要靠自己養活我。
她沒出月子，就出去撿垃圾。
然後用賣垃圾換來的十五塊錢，給我買了一桶十斤的劣質奶粉。
我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用灰敗的眸子盯着裁判。
“於是躺在襁褓裏的我，連續三個月的劣質假奶粉。吃了三個月，就吐了三個月。”
“我差點死掉的那個晚上，是爸爸回來給我交了治療費。”
“而打算丟掉我的媽媽，因爲後悔跑回了醫院，最後還是把我留在了身邊。”
這次，裁判不怪我了。
觀衆也不罵我了。
因爲我說得都是真的。
大屏幕上，三個月的我被養得骨瘦如柴。
只因，我的媽媽是一個把自尊看作生命的，大女主。
媽媽面色慘白，在對面坐着，一動不動。
而隨着票數的百分比開始變化。
媽媽意識到自己快要輸了。
她猛地起身，淚汪汪地叫我小名。
“薇薇，你胡說什麼呢？”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爲了你嗎？如果我接受了那個男人的施舍，以後別人該怎麼看我們娘倆？”
“好了薇薇，我們不說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着，她就過來拉我的手。
可就算我同意。
觀衆怎麼會同意呢？
“賭局還沒有結果就想走？你是不是心虛啊！”
“快點回到座位上去！不然刺痛會觸發電擊懲罰。”
在助理的強硬要求下，媽媽沒有辦法，只能重新坐了回去。
可在她的目光裏，我看出了祈求。
不過媽媽，剛才我求你的時候，你爲什麼都不爲所動啊？
我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繼續舉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向大屏幕。
這次，回憶裏的我剛好6歲。
不過我的視角裏，出現了媽媽和朋友對話的情景。
“你還不知道吧？許東帶着他老婆孩子回來了，他們生的那個小姑娘可水靈了。”
“不過你家許薇也挺漂亮的。就是有點胖了，你可得注意她着點，以後成了大胖子不好嫁人！”
鏡頭一轉。
出現了媽媽充滿恨意的臉。
她看了看錢包裏爲數不多的幾張紙幣。
咬了咬牙，走向獻血站。
生日那天。
我穿着不合身的小裙子，被媽媽拉扯着，走到一個小女孩身邊。
而小女孩身上穿着的，是和我同樣款式的裙子。
但那天，過路的人都在誇那個小女孩可愛。
所以回家後，媽媽把生日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她徹底失控，成了我不認識的媽媽。
從那之後，我不準吃肉，不準吃冰激凌和薯片。
我被媽媽嚴格把控着體重，慢慢瘦了下來。
我捂住隱隱作痛的胃，頓了頓，接着把目光轉向裁判：“從那以後，我的每個生日確實都有媽媽給我買的蛋糕。但無一例外，這些蛋糕都被她當着我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因爲又醜又胖的女孩，沒資格吃蛋糕。”
成年後，我的體重從來都沒超過八十五斤。
18歲那年的體檢報告單，也出現在大屏幕上。
“嚴重營養不良、腸胃炎”的字眼，被加粗放大。
我不相信他們看不見。
於是風評逆轉。
一大半的人都開始謾罵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