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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仰天大笑,連帶着懷裏的畫兒也笑得花枝亂顫。
“代價?你一個孤魂野鬼跟我談代價?”
“我是天師府百年難遇的天才,是下一任天師的繼承人!”
“你女兒能嫁給我做妾,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假身份騙我!”
李玄一腳踹在棺材板上,震得念兒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念兒虛弱地哭喊着。
“我沒有騙你,我娘真的是鬼主,我也是真的靈體。”
“是你給我喝了散靈散,是你封了我的靈脈。”
李玄臉色一變,隨即更加狠毒地掐住念兒的脖子。
“閉嘴!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若你是極陰靈體,爲何三年了都無法助我突破修爲?”
“若你娘是鬼主,爲何大婚之日沒送來半點像樣的嫁妝?”
“這三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卻是個廢物!”
畫兒在一旁添油加醋。
“李郎,別跟她廢話了。”
“我的皮囊已經快要壞了,再不換新的,我就沒法見人了。”
畫兒摸着自己那張美豔動人的臉。
那張臉的邊緣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透出底下的腐肉。
她貪婪地看着念兒,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雖然是個廢物,但這身皮肉倒是養得細皮嫩肉的。”
“剝下來做成畫皮,定能保我十年容顏不老。”
李玄寵溺地刮了一下畫兒的鼻子。
“都依你。”
“只要畫兒高興,這一家子賤命都給你。”
我站在陣法外,看着這對狗男女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商量着如何肢解我的女兒。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流出黑色的鬼血。
500年。
我在地府爲了鎮壓萬鬼,爲了給女兒積攢功德,從未離開過半步。
我以爲她嫁給正道天師,能得一世安穩。
沒想到卻是送羊入虎口。
李玄鬆開念兒的脖子,從懷裏掏出一把精致的銀刀。
那是專門用來剝皮的剝皮刀。
刀刃薄如蟬翼,寒光閃閃。
他走到棺材邊,比劃着從哪裏下刀。
念兒絕望地看着我。
“娘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我好痛,我不想被剝皮”
她寧願死在我手裏,也不願受這種折磨。
我的心在滴血。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翻涌的殺氣。
我現在還不能強行破陣。
一旦反噬,我就無法在之後的鬥法中護住念兒的魂魄。
我必須等。
等這困靈陣的陣眼露出破綻。
我冷冷地開口。
“李玄,你既然想要靈體助你修煉,又何必毀了她的肉身?”
“你現在停手,我告訴你真正的極陰靈體修煉之法。”
李玄動作一頓。
他狐疑地回頭看我。
“你知道修煉之法?”
畫兒立刻拉住李玄的袖子。
“李郎,別信這個老鬼的話!”
“她是想拖延時間!”
“直接殺了她們,抽魂煉魄,什麼秘密問不出來?”
李玄點了點頭,眼中的貪婪更甚。
“畫兒說得對。”
“死人的嘴,才是最誠實的。”
他說完,手中的銀刀猛地刺入念兒的手臂,用力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