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並不知道田桂嵐的想法。
她被江承北那句“你都把我睡了”弄得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就跟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流氓沒區別,忍不住自我找補。
“那個啥,我承認剛開始是我主動,可我那是被曹心柔下了藥,後面你……”
後面江承北徹底化被動爲主動。
一身腱子肉沉甸甸地壓過來,嘴沒閒着,手也沒閒着,寬肩窄腰的格外有勁。
那場面,想想就臉紅。
寧溪說不下去了,瓷白的小臉染上緋色。
江承北也沒好到哪去。
以前他只在部隊裏聽那些結過婚的兵說葷話,當時他不以爲意,直到自己親身體會才知道。
老話說得一點不假。
女人的腰,奪命的刀。
幹咳了聲,他強迫自己從寧溪那張耀眼奪目的小臉上移開視線,嗓音低啞地說:“那我對你負責。”
“你想怎麼對我負責?”
看着這麼個渾身充斥着禁欲氣息的糙漢子上頭,寧溪突然就生出一點壞心,還想看他紅了耳根的樣子,於是故意這麼問,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江承北被她盯着,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他暗自深呼吸,而後才鄭重看向寧溪。
“娶你,一輩子對你好,我的錢歸你管,我的人也歸你管。”
男人目光裏跳動着滿滿的真摯,寧溪相信他說得是真心話。
結婚那兩年,江承北對原主是真的好,捧在手裏怕摔了那種,離婚後官居高位也沒有再娶,後來原主被人凌虐致死,顧明澤嫌丟人,不許她葬入自家祖墳。
寧家父母雖疼愛女兒。
出嫁的女兒也沒有葬在娘家的先例。
最後還是江承北得知寧溪死訊,將她葬入江家祖墳。
就憑這一點,江承北就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如果穿不回去,能和這樣的男人相伴一生也不錯。
寧溪同意結婚,但該解釋的也要解釋清楚,之前原主那麼嫌棄江承北,不能讓那些嫌棄成爲橫在他們之間的隱患。
萬一因此生出嫌隙多不好。
她逼近江承北幾分,仰着臉看他。
“你不介意我以前對你態度惡劣?”
江承北說不介意。
“那是你沒發現我的好。”
寧溪:還挺自信。
她繼續追問,“我嬌氣、懶、不愛幹活。”
“我力氣大,跟我在一起,你什麼活都不用幹,我養你。”
“那我不成米蟲了?”
“就算是米蟲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只。”
寧溪被這話逗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油嘴滑舌,行吧,明天你就去打結婚申請,咱們結婚。”
結婚兩個字像煙花在江承北心尖炸開。
他已經二十六歲,十七歲參軍入伍,九年時間出生入死,早就在槍林彈雨中練就出一身錚錚鐵骨,此刻卻被寧溪一句話輕易牽動心神。
想開懷大笑,想抱她、親她。
“好!”
見江承北高興得像個一米八五的巨型孩子,寧溪也被感染。
幸好路邊沒人經過,否則一定覺得兩人笑得像一對二傻子。
說定後,兩人並肩繼續走。
寧溪走得很慢,畢竟這副身體沒吃過苦,從小嬌生慣養着長大,身嬌體軟又幾乎被榨幹,想走快也無能爲力,每走一步,某個地方就牽拉的痛一下。
最後,她直接不走了,朝江承北伸手。
“我腿軟,你背我。”
江承北猶豫,“有人看見影響不好。”
這年月保守,已婚夫妻在外都不能拉手摟抱,自己倒不在乎這些,主要是怕影響到寧溪。
寧溪才不怕別人怎麼看,水汪汪的杏眼執拗地盯着江承北,不說話也不動彈。
最後還是江承北率先認輸,轉身背對着她弓下身子。
“上來。”
這下寧溪高興了,趴在男人寬闊的脊背上發出感嘆。
“果然站得高望得遠啊。”
她是舒服了,可苦了江承北。
小姑娘發育得實在太好,軟軟的兩團隔着兩層布料,燙得他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到了家門口,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兩人親昵的姿態自然引起江家人注意。
江家沒分家,大房二房住在一起。
大房就是江承北家,父親江有福,母親田桂嵐。
大哥江承東,大嫂張紅梅,兩人育有一女,名叫江小玉,今年六歲。
江承北行二。
他下頭還有一個弟弟江承南,小妹江燕燕。
二房是江承北二叔一家。
二叔江有才和二嬸周青蓮育有兩女一子。
大女兒江繡繡嫁到了隔壁村,小女兒江梨花剛滿十八歲,兒子江時安,在縣城教書。
還有大家長江老爺子。
瘦瘦小小的一個小老頭,精氣神十足,見人自帶三分笑,對寧溪從來都是笑眯眯的。
此刻見孫子背着寧溪回來,還以爲她受傷了,趕緊走上前詢問。
“溪丫頭,傷着哪了?”
寧溪不好意思直說,偷掐了下江承北。
江承北嘶了聲,俊臉閃過隱忍,這點力道不疼,反倒像帶着鉤子,勾得人心尖發癢。
他壓下心中旖旎把寧溪放下,隨後才說了結婚的事。
“明天我就向部隊提交結婚申請。”
“好好好。”
江老爺子很高興,一連說了幾個好。
江有福和江有才兄弟二人都是老實憨厚的人,也都挺樂呵。
江承東也爲弟弟高興,娶到喜歡之人,確實是件喜事。
除了他們四人,其餘江家人神情各異。
周青蓮幸災樂禍。
娶這麼個資本家大小姐,江承北以後的軍官生涯怕是也到頭了,之前他處處壓自己兒子一頭,以後也該自己兒子揚眉吐氣。
自己兒子是老師。
將來是要娶校長侄女的。
田桂嵐臉色很不好看,想到曹心柔說得那些話,心裏像是吊了桶水,七上八下的難受,忍不住開口。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承北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啊。”
她爲難地瞟了寧溪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這丫頭確實是一等一的漂亮,可漂亮不能當飯吃。
兒子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的地位,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營長,現在調到保密部門任職,表現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往上升,可不能娶個寧溪這樣有污點的媳婦。
“媽直說了,你和寧溪不合適。”
“溪溪丫頭,就當是嬸子求你,你高抬貴手放承北一馬,說實話,你成分不好,娶了你對於承北來說就是負擔,肯定會影響他的前途,你……”
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江承北打斷。
他表情嚴肅,聲音很冷。
“我的前途自己拼,不靠女人,寧溪的成分也影響不了我,她這個人我要定了,媽,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決定好的事情就不會更改,誰勸都沒用。”
一席話堵得田桂嵐差點心梗。
“我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
江承北沒理會,冷硬的眉眼看向寧溪時柔和了幾分。
“你先回屋去,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這四個字帶着安穩人心的力量,寧溪相信江承北能處理好結婚的事,朝他彎唇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後就回了房間。
田桂嵐更氣了。
江燕燕也生氣,趁着沒人注意自己,跟着寧溪進了屋。
一進去,她就不善地開口。
“喂,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如果沒有你,嫁給我二哥的就會是心柔姐,她愛了我二哥多年,我二哥也喜歡她,就是因爲你的出現才害他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應該滾出我家,去你該去的地方接受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