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有人落水了。”
初春的校園裏,宋知恩正回母校和學生們一起拍攝校園宣傳片,沿着學校池塘邊歡快的旋轉時被人推下了水。
不、她不是失足落水,是有人蓄意謀殺。
這是謀殺。
不、她不能死,影視大典她被提名了,不出意外便能摘得桂冠,若死了,多年努力功虧一簣。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冰冷的水蔓延而上,她撲騰着,呼叫着,掙扎着,雙手在水面上激起了浪花。
而頭頂卻好似被一只寬厚的掌心緊緊摁着,讓她呼叫無果。
良久,撲騰聲停歇,岸邊的人提着裙擺狂奔離開,昏迷間隙,宋知恩隱隱看到了一襲紫色紗裙在空中飄蕩,且還有淡淡的清幽檀木香。
“來人啊!有人想不開跳湖啦!”
“快來人啊!”
“救命。”
呼叫聲從酒店的後院一直傳到宴會廳,聽聞聲響,一群人魚貫而出奔赴出來。
宋知恩做了一場夢,夢見 自己被人推下湖,她不會遊泳,四周的湖水擠壓的她透不過氣來,她漸漸下沉,抓不住任何求救物。
猛然間,一陣大浪打過來,讓她猛的清醒過來,面露驚駭的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好似瀕臨死亡之人死裏逃生,找到了一條活路。
“恩姐。”
“喲、還活着。”
“我看你是瘋了,在自家的宴會上跳湖自殺。”
三道聲響齊齊而來,宋知恩面色寡白,回過神來時,望着眼前的三人,滿眼的迷茫。
這是哪兒?
眼前人都是誰?
怎麼不認識?
老師呢?
同學呢?
校領導呢?
經紀人呢?
她被人推下水就沒人管?
有沒有人報警?
“恩姐,”叫恩姐的小女孩見她半天沒回過神來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臂彎,且還帶着些許哭腔。
大抵是急的不行。
“你又想幹什麼?”
床邊,一道不悅聲響響起,宋知恩疑惑望過去,只見她眉頭擰的緊緊的,一臉的嫌棄。
而此時,宋知恩滿臉問號。
她是誰?
她在哪兒?
這又是什麼地方?
她望着人半天,似是實在想不 起來在哪裏見過這麼一波人,隨即開口問道:“阿姨,您是?”
她這聲詢問,算是及其客氣有禮貌了,可眼見人聽聞這聲詢問,跟見了鬼似的。
莫說是眼前被喚做阿姨的婦人了,就連這其他二人都驚呆了,望着宋知恩跟見了鬼似的。
那滿臉吃了屎似的神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隨即,本是站在一旁的人連忙將醫生喊了進來。
一番檢查之後得出結論:失憶。
“失憶?”
“失憶?”
兩道聲響同時響起,驚訝的不行。
前者是宋知恩本人,後者是那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老婦人。
前者是不相信自己失憶,她明明有所有記憶。
記得自己即將奪後,記得自己傳媒大學的池塘邊被人推下湖。
記得有人摁着自己的腦袋不讓她掙扎。
而後者,顯然是震驚多於不可置信。
與吵嚷的病房不同,潔白的醫院長廊內,有急促的腳步聲紛沓而至。
由遠及近,由慢極快,細聽之下隱有幾分焦急之意。
屋內的不可置信止在了病房門被推開時,宋知恩側眸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西裝革履器宇軒昂的男人,許是腳步急切,男人 發絲微亂。
宋知恩混跡娛樂圈多年,見過美男無數,或成熟穩重或甜膩奶狗,但這些人身上大多隱有幾分娛樂圈人人特屬的氣質,可這人沒有。
不僅如此,且一身簡單的黑色西裝被他穿出了商務精英的風範。
宋知恩知曉,來者並不簡單,
病房門口,男人深邃且帶着打量的眸子落在靠坐在床上的宋知恩身上,有幾分不善亦有幾分打量。
可這幾分不善與打量落在宋知恩身上卻意外的有幾分壓迫感。
“如何說?”男人開腔,話語聲比昨日淹沒她的湖水還涼上幾分,宋知恩微微縮了縮脖子,竟然莫名的有些覺得眼前男人絕非善類。
“失憶,”婦人沒好氣的橫了眼宋知恩,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之意。
男人聞言,眉頭緊擰,望着宋知恩的臉,黑的都快滴出墨水來。
窺探着她,想看看自己母親口中說的失憶是真還是假。
“出去,”男人開口發話。
“傅-------。”
“出去,”再度開口,不容置疑。
一直在身旁的小姑娘望着他準備言語什麼,被男人一個眼刀子掃過來給直愣愣的打斷。
好似很懼怕這人,小姑娘縮了縮脖子準備離開,正欲跨步走時,被人拉住了袖子,回頭見宋知恩拉着她的袖子望着她跟只被拋棄了的小狗似的可憐兮兮的。
眼眸中泛着水光,委屈的不行。
小姑娘伸手扒開宋知恩的手,嘆息了聲,且還拍了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恩姐跟傅先生好好談談,我先出去了。”
一時間,病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宋知恩悄咪咪的打量着跟前男人,縮了縮脖子,似是有些慫。
男人站在床尾冷眸睨着她,一臉的鬱結之火盡顯無疑,瞧了她良久, 似是恨不得想將她望穿。
“昨天跟我提離婚的時候膽子不是挺肥的?”
傅南卿這話扔出去,沒得到半分回應。
宋知恩呢?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記得宋知恩的一切,記得她是傳媒大學的學霸,記得她是校花,記得最近她演藝事業紅火,可就是不記得這裏的一切。
至於這男人說的離婚之事,她更是蒙圈。
“離婚不成改自殺?”
男人再道,話語比上一句更冷漠了幾分。
而回應他的依舊 是沉默。
宋知恩想,如果她跟眼前這個男人是夫妻,那感情一定很不好,感情好會談離婚?
離婚不成改自殺?
這麼一想,她膽子壯了幾分。
望着人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言下之意,你說的那些事兒我都不記得了,跟我說了也是白說。
“我是誰?”傅南卿問。
宋知恩搖了搖頭。
“你自己是誰?”他再問。
宋知恩想回答來着,但想着,萬一回答錯了,得不償失。
再度搖了搖頭。
“剛剛出去那小姑娘呢?”男人聲響拔高了幾分,帶着濃厚的不悅。
宋思恩在度搖了搖頭。
隨即,喚來的是一聲不屑的輕嗤,許是被氣着了,這人站在床尾狠狠點頭。
舌尖抵着腮幫子,一副無可奈何想說什麼 但又說不上來的模樣。
“我是傅南卿,你是宋知恩,你我是合法夫妻,也絕不可能離婚,你給我記着這點就行。”
說完,砰的一聲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