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我去合歡宗當臥底？！”
洛星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青袍長老，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青袍長老名叫李清玄，當年就是他把自己從凡人村落帶回天玄聖宗的。
如今三年過去，這位昔日的恩人臉上寫滿了無奈。
“沒錯。”李清玄點頭，神情嚴肅。
“合歡宗近年擴張迅猛，短短百年時間便已成氣候，成爲足以與我等聖地分庭抗禮的龐然大物。”
洛星撓頭：“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連氣都引不了，去當臥底不是送菜嗎？”
“恰恰相反，合歡宗現在到處掠奪男修當爐鼎，修爲越高對她們來說越有價值。”
“但正因爲如此，她們對修爲低微甚至不能修煉的男子反而不會太過防備。”
洛星眨眨眼：“所以您的意思是，我這個廢物反而成了優勢？”
“可以這麼理解。”李清玄輕咳一聲。
“合歡宗雖以采補爲道，但也需要大量雜役維持宗門運轉，你此去，可從底層雜役做起，徐徐圖之。”
洛星追問：“長老，就算我混進去了又能做什麼？”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既探聽不到什麼核心機密，也傳遞不出來消息啊。”
“額，這個嘛……”李清玄眼神飄忽，不自覺地背過身去。
“正因爲你無法修煉，才沒人會防備你。”
“高階修士的動向、宗門資源的調配、弟子間的私密談話……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情報，匯集起來，便能勾勒出合歡宗的真實面貌。”
他轉過身，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洛星的肩膀。
“再者，你留在宗門這三年，前途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嗎？”
“與其在此地蹉跎，不如出去搏一個前程。”
洛星心中暗罵，說得好聽，還不是因爲我讓你丟臉了？
當初李清玄發現他體質特殊，可是在一衆長老面前拍着胸脯保證，說什麼此子乃天賜我宗的麒麟兒。
結果三年過去，自己連個屁都沒修出來。
如今那群老家夥一見李清玄，就拿這事打趣他，時間一長他便越來越煩洛星這個累贅。
“長老，我覺得這事還是算了吧。”洛星果斷搖頭。
“我這小身板，萬一被發現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清玄眼神一沉：“洛星，莫非你忘了，是誰將你帶出那窮山溝的？”
“若非老夫，你如今還在村裏刨食！”
這話說得洛星心裏一陣火大。
這三年自己過得什麼日子他心裏沒點數？
從萬衆矚目的麒麟兒淪爲人人恥笑的廢柴，這老家夥躲自己都來不及，現在倒想起來“恩情”了。
““長老此言差矣。”洛星慢悠悠地開口。
“當初您帶我回來，不也是看中了我的體質，想給自己臉上添光嗎？”
“現在我修不了，讓您丟了臉，您就想一腳把我踹開，還非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清玄的面皮抽動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少跟我耍嘴皮子！宗門大事，輪得到你來揣測？！”
他壓低聲音，神情凝重地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據傳合歡宗宗主已突破聖王境！此事若屬實，整個修仙界的格局都將改寫！”
洛星皺眉：“聖王境？那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境界嗎？”
“所以才必須確認！你若辦成，老夫記你首功。”
洛星算是聽明白這老狐狸的算盤。
“所以，這事兒要是成了，長老您是首功一件，過去的糗事一筆勾銷。”
“要是我折在裏頭，您也就損失個沒人要的雜役弟子，這買賣，劃算啊。”
李清玄沒想到他把話挑得這麼明，老臉一紅，隨即又板起臉：
“哼，你以爲這是樁買賣嗎？”
“這是宗門給你的任務，也是你唯一能出人頭地的機會！”
“留在這，你一輩子都是個廢物，出去拼一把，成了就是英雄！老夫保你後半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洛星翻了個白眼：“說得輕鬆，萬一我被那群女魔頭吸成人幹怎麼辦？”
“放心，”李清玄擺手道，“你的體質雖不能修行，但陽氣之鼎盛，可謂源源不絕。”
“那些女修見了你，只會把你當成寶貝，怎會輕易毀掉？她們也懂細水長流的道理。”
洛星撇撇嘴：“合着我這是要去當唐僧肉啊？”
“什麼唐僧肉？”
“呃…就是很金貴，誰都想咬一口的意思。”
洛星趕緊解釋，差點忘了這個世界沒有西遊記。
“你這比喻倒是貼切。”李清玄恍然。
“只要你答應，並能帶回有價值的情報，老夫便許諾，窮盡人脈，也爲你尋來一部能讓你修行的功法！”
洛星翻了個白眼，要真能找到，您老跟我也不至於被人恥笑三年。
見他沉默，李清玄不耐煩道：“你到底去不去！”
洛星忽然笑了：“去，爲什麼不去？”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這老東西是鐵了心要送自己走。
留下也是受盡白眼，不如借坡下驢，到外面天高海闊，總比在這兒等死強。
“長老說得對，富貴險中求嘛。不過……”
洛星話鋒一轉，攤開手掌，
“長老，這趟差事九死一生，您總不能讓我赤手空拳去送死吧？多少給點……遣散費？”
李清玄嘴角抽了抽，手在儲物袋上摩挲了半天，最終從儲物袋裏掏出幾樣東西：
“此玉符可隱匿你的氣息，縱是高階修士也難看穿你的底細。”
洛星接過那塊溫潤的白玉符，打量了幾眼：“就這？”
李清玄眼角一跳，又拿出一塊青色玉符：
“這是傳訊符，能用三次！萬一你真探聽到什麼重要消息……”
“三次？”洛星嘖了一聲，“長老，您是真覺得我能探聽到什麼驚天大秘密啊？”
李清玄臉一黑：“你以爲這些東西是大白菜啊？這傳訊符能跨越萬裏傳遞消息，珍貴得很。”
“行行行，您老人家破費了。”洛星把玉符收好，“還有嗎？”
李清玄又掏出幾張符紙：
“這是瞬移符，關鍵時刻能救命，還有兩張神炎符，威力堪比凝丹期修士全力一擊。拿去吧，再多的沒有了。”
洛星眼前一亮，一把將所有東西掃進懷裏。
“夠了夠了，多謝長老厚賜！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
李清玄看着他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德行，氣不打一處來。
罷了，送走了這個累贅，總算清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