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不去的溫情
文森佐離開後,房間裏只剩下我一個人,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窒息的壓抑。
我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我和文森佐曾經的點點滴滴。
那些曾經以爲會是永恒的溫情。
如今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反復切割着我的心髒。
八年前,我還是曼哈頓下城區一家小花店的店員。
那天,文森佐走進店裏,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裝,與周圍簡陋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說他要買一束百合花,因爲“覺得這花很像一個人”。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就是我。
從那天起,文森佐就成了花店的常客。
他會每天送來不同的禮物,會在我下班時開車等在門口,會在我生病時跑遍整個紐約給我買想吃的東西。
他的追求熱烈而直接,讓我這個平凡的女孩受寵若驚。
我知道他是羅西家族的繼承人,那是紐約最強大的黑手黨組織之一。
我們之間有着雲泥之別,我曾無數次想要推開他,告訴他我們不可能。
但文森佐總是固執地說:“愛蓮娜,在我眼裏,你就是全世界。身份地位算什麼,我只要你。”
他爲了我,和家族爆發了激烈的沖突。
老教父甚至把他關了起來,斷絕了他的一切經濟來源。
但他沒有放棄,他用絕食來抗議,整整三十天,直到身體虛弱到極點,老教父才不得不妥協。
“愛蓮娜,嫁給我。”
在一個飄着細雨的夜晚,文森佐捧着一束我最愛的百合花,單膝跪在我面前,眼神裏充滿了真摯的愛意。
“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你,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我哭着答應了他。
我們的婚禮雖然沒有得到家族所有人的祝福,但文森佐給了我一個女孩所能想象的最浪漫的婚禮。
他說:“愛蓮娜,你是我的光,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婚後的日子,確實如他所說,他把我寵成了公主。
他會因爲我隨口說喜歡某個設計師的作品,就立刻讓人買來;
他會因爲我抱怨莊園太大太冷清,就推掉重要的會議陪我;
他甚至爲了我,把莊園裏所有的玫瑰花都換成了百合花,只因爲那是我最喜歡的花。
我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直到索菲亞・維斯康蒂的出現。
索菲亞是維斯康蒂家族的千金,也是文森佐的青梅竹馬。
她一直愛慕着文森佐,曾多次高調地向文森佐示愛。但都被文森佐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愛蓮娜,我的心裏只有你,再高貴的公主也比上你在我心裏的地位。”
可是,一切都在一年前改變了。
索菲亞從澳大利亞回來了,而文森佐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開始頻繁地和索菲亞見面,甚至爲了給她舉辦回國晚宴,三天沒有回家。
我質問他,他才告訴我。
“愛蓮娜,三年前我在澳大利亞遭遇襲擊,是索菲亞爲我擋子彈,因此雙腿殘疾,用了整整三年才恢復行走。”
“這是我欠她的,我必須報答她。”
“給我一年時間,好不好?等我還清了這份恩情,我就再也不會和她有任何瓜葛。”
我當時竟然相信了他。
我以爲他只是出於感激,我以爲一年很快就會過去。
直到戴安娜出事那天,我才明白,那所謂的“恩情”,不過是他背叛的借口。
思緒回到現實,房間裏已經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打開燈,燈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桌上放着文森佐留下的那份道歉聲明,上面我的籤名歪歪扭扭,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我走到窗邊,看到文森佐的車停在莊園門口,他扶着索菲亞下了車。
索菲亞穿着一件昂貴的羊絨大衣,臉色蒼白,靠在文森佐的懷裏,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那個曾經只對我溫柔的男人,現在卻對另一個女人如此呵護備至。
他們走進莊園,很快就來到了二樓。
我聽到文森佐對傭人說:“索菲亞小姐身體不舒服,把她安排在主臥隔壁的房間,記得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再準備一杯熱牛奶。”
“可是,先生,”傭人有些猶豫,“昨夜暴雨沒關窗,客房的床墊被雨水打溼,新采購的床墊還沒有到......”
“那就把主臥的床墊換過去。”
文森佐毫不猶豫地說。
主臥?那是我和文森佐的房間!
我再也忍不住,沖了出去:“文森佐,你什麼意思?!”
索菲亞一臉委屈地埋進文森佐的懷裏。
“愛蓮娜,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房間,只是我的脊椎受過傷,不能睡硬床板......”
她說着,指尖輕輕掐了下文森佐的手臂,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