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周家別墅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疼。
一進門，周翰就迎了上來，臉上是熟悉的溫柔：“老婆，你來了，快坐。”
他伸手想來牽我，我側身避開，徑直走到沙發前。
婆婆坐在主位上，懷裏像是抱着個看不見的皇位。她瞟了我一眼，直接開口：“蘇雅，既然來了，我長話短說。”
她清了清嗓子。“你和周翰離婚。這套別墅歸你，樓下那輛卡宴也歸你。我再私人給你五百萬。”
她說完，端起茶杯，姿態傲慢。
周翰立刻接話，語氣裏全是僞裝的沉痛：“小雅，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真的走不下去了，你生不了孩子，我們周家不能......”
“我同意。”
我輕輕的兩個字，讓客廳瞬間安靜。
周翰愣住了，婆婆也愣住了。
我看着她，問：“五百萬？媽，我們公司去年一年的利潤是多少？”
婆婆的臉色僵了一下。
我又轉向周翰：“你上個月從項目款裏挪出去的三百萬，填的是爸的賭債，還是給了許婉晴的安胎費？”
周翰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一直沉默的公公，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我：“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我笑了，目光落在他身上，“爸，當年工地上死的那個工人，真的是意外嗎？那筆保險金，用得還順心嗎？”
“砰！”公公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婆婆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起來：“蘇雅！你這個瘋子！你在調查我們！”
“調查？”我看着她，笑容越發燦爛，“媽，你海外賬戶的名字是你娘家侄子的吧？每年洗出去的錢，利息都夠在老家蓋一棟樓了。用我的錢，給你娘家鋪路，感覺是不是特別好？”
婆-婆的嘴唇哆嗦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最後看向周翰，那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裏全是血絲，像是要活吃了我。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聲音輕得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周翰，你的舊手機開機密碼，1208，是我的生日。”
“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碼，在裏面給別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寫日記。”
“你用我爸媽留給我的錢，去填你家殺人欠下的血債。”
“你一邊抱着我說愛我，一邊和我媽商量，怎麼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然後身無分文地滾蛋。”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就白一分。
“周翰，”我湊近他的耳朵，像情人間的呢喃，“你猜，我今天來，是來跟你們談判的嗎？”
他渾身開始發抖。
婆婆突然沖過來，想抓我的頭發：“我跟你拼了！你這個賤人！”
我後退一步，避開她。
就在這時。
“叮咚——”
別墅的門鈴響了。
一聲，又一聲，急促而清晰。
我看着他們瞬間慘白的臉，微笑着整理了一下我的紅裙。
“別急，你們的‘貴客’，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