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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化妝師創業第七年,林思莞接到一個千萬大單。
電話那頭,開單人口氣冰冷。
“五千萬,我買你一年。”
“我要你化妝成我的樣子,和我的聯姻對象傅宴清訂婚同居一年......”
瞬間,林思莞的大腦嗡鳴着陷入空白,什麼也聽不清了。
追求傅宴清三年告敗,林思莞沒想到,她還會再和他有交集。
當初,在京圈所有繼承人中,數林思莞最肆意灑脫,不願被繼承人的身份桎梏一生。
爲了追求化妝夢,她和爸爸大吵一架後,隱藏身份,只身奔赴港城。
創業艱難,林思莞很快花光了積蓄,只得參與化妝大賽拉投資。
比賽的投資方,正是傅宴清。
傅氏集團繼承人,投資界眼光最狠辣的風向標,與世無爭,清心寡欲,神秘到幾乎不在大衆面前露臉。
他出現在賽場的一瞬間,全場譁然。
188的身高,寬肩窄腰,渾身上下都透着股禁欲的疏離,像是覆薄霜的冷玉,讓人移不開眼。
林思莞的心微微顫動,直到——
競爭對手刻意刁難,將奶茶灑在她的化妝箱上。
林思莞還沒來得及說話,傅宴清冷冷睜眼,看向那人的黑眸凌厲得如同淬了冰。
“你可以退賽了。有嫉妒的功夫,不如學學做人。”
那一刻,心跳猝不及防撞碎在胸腔裏。
和家裏鬧翻後,她看過太多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被人刁難冷眼時,曾經的摯友都避之不及。
偏偏向來與世無爭的傅宴清,爲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撐腰。
林思莞開始笨拙地追求他。
這一追,就是三年。
她裝醉栽倒在傅宴清懷裏,他克制地推開;
他車禍住院,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一個月,到頭來,只換來一張劃清界限的支票;
看到她也出現在聚會上,滴酒不沾的他自罰三杯後,扭頭就走。
林思莞哭着追出去:“傅宴清!你到底怎樣才能看我一眼?”
傅宴清頭也不回:“怎樣都不可能。”
“我十年內都沒有婚戀計劃,也沒心思喜歡一個人,請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林思莞準備放棄了。
偏偏在這時,她接到了替婚的訂單。
那顆冷掉的心再次蠢蠢欲動——
只要能靠近傅宴清,哪怕只有一年,哪怕戴着假面,她也願意。
“我答應你。”
林思莞毫不猶豫地應下。
對面人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林思莞答應得這麼爽快。
“我和傅宴清聯姻是噱頭,同居也只是做給媒體看,我們沒有感情,這一年,我是去國外和我男朋友養胎生子。”
“提前告訴你,這錢......可不好掙。”
林思莞搖頭:“我不怕。”
只要能日日見到傅宴清,受點冷待和拒絕又有何妨?
婚後的生活,卻是林思莞從沒想過的甜蜜。
出門前溫暖的圍巾、睡前溫好的牛奶、每天雷打不動的接送......甚至從一次醉酒意亂情迷開始,他們宛若做了真夫妻一般縱情聲色,同床共枕。
可這份幸福,卻伴隨着愧疚和煎熬。
每每看到傅宴清真誠的笑意,林思莞都忍不住和盤托出,可想到顧霜,她還是沉默了。
終於,距離一年時間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某個夜晚,傅宴清喝得酩酊大醉回家。
他迷迷糊糊地摟林思莞入懷時,她甚至看見他眼角沒擦去的淚光。
傅宴清和她說了一整夜的話。
他將自己坦誠地剖開,說他的童年,說他的痛苦,說他過去從未有人知道的事情......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林思莞有些心虛。
傅宴清眉宇之間依舊平靜:“愛人之間,不必隱藏。”
輕飄飄的“愛人”二字,如同萬鈞之力,徹底擊碎林思莞的心理防線。
酬金,她不要了。
行業口碑,也不要了。
哪怕顧霜罵她、傅宴清恨她,她也要讓他知道真相,不願他被蒙在鼓裏傻傻地將自己的好給錯了人!
那天,林思莞親手做了一桌子菜,做好坦白的準備。
答應她七點到家的傅宴清卻沒有回家。
林思莞惴惴不安地給司機打去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太太,傅總遇到些事,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了。”
心猛地一緊。
他出什麼事了?還是......發現了什麼?
林思莞來不及顧慮太多,要了地址匆匆趕了過去。
傅宴清和一個女孩兒站在一起,和一對母子理論着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下一秒,變故發生了。
傅宴清身邊的女孩兒突然發怒,掄起購物袋,猛地砸在男孩兒母親的頭上,一瞬間血流成河。
可傅宴清一眼也沒看母子二人,第一時間將身邊女孩摟緊懷裏。
“你暈血,別看。”
林思莞怔愣住,思緒混沌。
她記憶裏那個正義,公平,有底線的男人,怎麼會如此縱容一個不知來歷的女人。
可就在看見女孩側臉的一瞬間,林思莞渾身血液瞬間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