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
蘇長歌板着臉，手裏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根教鞭，輕輕敲打着掌心。
“姜璃，記住你的人設。”
“你是視蒼生爲草芥的女帝，不是深閨裏等着郎君歸家的怨婦。你要把面前這個男人做成標本，掛在床頭日夜把玩，而不是想把他拖上床生孩子！”
“眼神要冷，要狠，要有一種‘天下男人皆薄幸，唯有本座獨尊’的傲慢！”
蘇長歌身子前傾，語氣循循善誘：“想象一下，我背着你在外面養了十個侍女，甚至卷了你國庫裏的天材地寶跑路，臨走前還一把火燒了你最愛的限量版法衣。”
姜璃一怔。
十個侍女？卷錢跑路？燒我衣服？
一股寒氣從她身上四散，原本含春的桃花眼，此刻驟然眯起，瞳孔深處，魅魔皇族的暴戾因子被激活了。
那種眼神，像是要把蘇長歌生吞活剝，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很好！”蘇長歌打了個響指，“保持住！Action！”
場景重啓，妖皇宮內，燭火搖曳。
姜璃慵懶地側臥在軟榻之上，一手支頤，一手把玩着一只酒杯。
那酒杯裏盛的不是酒，而是殷紅似血的液體。
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站在下方的蘇長歌，眼神如看螻蟻。
“你就是那個蘇長歌？”聲音清冷，卻帶着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可惜……”
她手指微傾，酒液傾灑而下，淋在蘇長歌的腳邊。
“本座的後宮裏，不缺花瓶。”
完美！
蘇長歌心中暗贊，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他深吸一口氣，頂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緩緩上前。
一步，兩步，在距離姜璃只有半尺的地方停下。
“陛下說笑了。”蘇長歌無視那地上的酒漬，露出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
“花瓶易碎。”
“而我……”
砰！
他突然出手，一掌重重拍在姜璃耳側的軟榻靠背上，震得輕紗亂顫。
壁咚。
這種充滿侵略性的姿勢，霎時反客爲主。
姜璃瞳孔微縮，本能地想要反擊，卻被蘇長歌那雙仿佛燃燒着火焰的眸子鎖死。
“我是能讓這死寂的皇宮，燃起烈火的……火種。”
蘇長歌俯身，鼻尖幾乎觸碰到她的鼻尖。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這是一種勢均力敵的博弈，是獵手與獵物的身份互換。
姜璃呼吸亂了一拍，那種被壓制的快感，竟然比剛才的順從更讓她戰栗。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裏充當背景板的陸清婉，終於忍不住了。
她看着那一幕，看着蘇長歌那專注而深情的眼神，哪怕明知是演戲，心裏那股酸水還是咕嘟咕嘟往外冒。
憑什麼她是女帝？憑什麼我就只能當個看客？
“陛下。”
陸清婉端着托盤走上前，聲音不冷不熱，恰到好處地插進兩人之間。
“該喝藥了。”話音未落，她腳下十分做作地一滑。
“哎呀。”
托盤裏的茶壺脫手飛出，帶着呼嘯的風聲直奔蘇長歌的襠部而去！
這一招，名爲“斷子絕孫”，狠辣至極。
蘇長歌眼皮一跳。
這是加戲？
這分明是謀殺親夫！
但他反應極快，身形一側，避開茶壺，順勢一把攬住了“失足”的陸清婉。
左手扣住姜璃的腰，右手接住陸清婉的肩。
左擁右抱，齊人之福。
“看來，這皇宮裏的規矩，確實該立一立了。”
蘇長歌低笑一聲，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將兩人都拉向自己。
“陛下冷豔，侍女嬌蠻。”
“這搭配，深得我心。”
陸清婉被那股濃烈的男子氣息包裹，原本想搞破壞的心頓時亂了節奏，掙扎了兩下，卻發現那是蚍蜉撼樹。
“放……放肆！”姜璃入戲太深，見蘇長歌竟然敢當着她的面撩撥別人，怒火中燒。
“你當本座是死的嗎？”她伸手就要去掐蘇長歌的脖子。
蘇長歌不閃不避，反而迎了上去。
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摸向了姜璃頭頂的那對狐狸耳朵。
那是塗山一族的絕對禁區，也是絕對敏感點。
根據系統資料，九尾天狐的耳朵連接着神魂，稍一觸碰，便是……
“嗯哼~！”
蘇長歌的手指剛捏住耳尖輕輕一揉，姜璃那剛剛聚集起來的女帝氣場，崩得粉碎。
一聲足以讓聖人道心破碎的嬌啼，響徹大殿。
她渾身過電般顫抖，整個人癱軟在蘇長歌懷裏，原本冰冷的眼神變得迷離且瘋狂。
魅魔的本能，在這一刻徹底壓倒了理智。
演戲？
不演了！
“給我……”
姜璃反手抱住蘇長歌，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動作狂野。
“我要……”
陸清婉一看這架勢，也急了。
這魅魔不講武德！
說是演練，怎麼真槍實彈就上了？
“不行！這是模擬！”陸清婉試圖拉開姜璃，“你清醒一點！”
“滾開！他是我的！”姜璃一腳踹開陸清婉，開始撕扯蘇長歌的衣服。
“既然是模擬，那就更要徹底一點！”
陸清婉被激怒了，魔教妖女的血性也上來了。
“好啊，想吃獨食？”
她撲上去，一把抱住蘇長歌的腰，也不管什麼女帝不女帝了，張嘴就去搶奪領地。
場面徹底失控。
蘇長歌夾在兩個發瘋的女人中間，就像是一葉扁舟在兩股巨浪中求生。
“停！別扯褲子！”
“那是幻境道具！扯壞了要賠錢的！”
“別咬！那是大動脈！”
【警告！警告！】
【模擬器負荷過載！】
【檢測到強烈的情緒波動與違規操作！】
【場景即將崩潰！】
蘇長歌滿頭大汗，拼命護住自己的清白（雖然已經沒剩多少了）。
轟——！
眼前金光一閃，所有幻象如泡沫般破碎。
三人重新回到了狹窄的學宮小屋。
姜璃趴在床頭，氣喘籲籲，衣衫凌亂，眼神還有些恍惚。
陸清婉跪坐在地上，手裏還死死拽着蘇長歌的一只袖子。
蘇長歌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着天花板。
累。
心累。
這哪是攻略女帝？
這分明是在飼虎喂狼。
不過……
蘇長歌緩緩坐起身，回味着剛才觸摸那對狐耳時的手感，以及姜璃那一瞬間的反應。
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耳朵。”
“原來那個不可一世的女帝，弱點是耳朵。”
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剛剛生成的數據分析報告。
【目標弱點確認：耳部神經極其敏感。】
【攻略建議：強攻不可取，唯有……以柔克剛，精準爆破。】
蘇長歌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眼中閃爍着賭徒般的光芒。
“塗山緋月……”
“四十八小時後。”
“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酥麻入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