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順天火車站月台上,蒸汽彌漫。

上午十點的陽光穿透霧氣,照在兩道筆挺的軍裝身影上。楚雲飛站得如槍杆般直,目光掃過月台上來往的人群。方立功扶了扶眼鏡,手裏拎着個磨損嚴重的皮質公文包。

“這順天城,比春天來得還暖和。”楚雲飛開口,聲音不高。

方立功苦笑:“東北這時候,雪還沒化透。聽說御前侍衛旅駐地在西郊,離這還有二十裏。”

兩人說話間,一名年輕副官快步跑來,立正敬禮:“是楚少校、方少校嗎?趙旅長派卑職來接二位,車在外面。”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楚雲飛點點頭,提起腳邊那個半舊的藤條箱。箱子裏裝的全是書——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德軍步兵操典譯本、還有厚厚一摞手寫的戰術筆記。

軍用卡車駛出城區,路面顛簸。

楚雲飛看着窗外掠過的農田和村莊,忽然開口:“立功,你說陛下調咱們來,真能讓咱們放手幹?”

“調令是陛下親筆批示。”方立功翻開公文包,取出一紙文件,“你看這行字,‘一切訓練事宜,可由楚、方二人全權裁定’。全權兩個字,徐部長特意圈出來了。”

楚雲飛接過文件,指尖撫過紙面。

車廂裏沉默了片刻。楚雲飛望向遠方隱約可見的軍營輪廓:“那就幹。東北那些兄弟的血不能白流。咱們見過日本人怎麼打仗,就該讓全軍都見識見識,現代戰爭到底是什麼樣子。”

卡車駛入軍營大門時,站崗士兵挺直腰板敬禮。

但楚雲飛敏銳地注意到,那敬禮的動作有些鬆散,士兵眼神裏帶着例行公事般的麻木。營區道路上,幾個士兵正慢悠悠地搬着器材,看見卡車也沒有加快腳步。

“鬆鬆垮垮。”楚雲飛低聲說。

方立功推了推眼鏡:“所以陛下才調咱們來。”

旅部辦公室門開着。

趙剛正站在地圖前,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這位旅長看起來四十出頭,眼角有很深的皺紋,但眼神銳利如鷹。

“楚雲飛。”

“方立功。”

兩人並排立正,敬禮。

趙剛回禮,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走向辦公桌,抽出兩份文件:“坐。這是御前侍衛第一旅目前的編制表、裝備清單、訓練大綱。二位路上看過,有什麼想法?”

楚雲飛接過文件,卻放在一旁:“旅長,文件不用看。剛才從大門到旅部這三百米,卑職已經看明白了。”

趙剛挑眉:“哦?”

“軍營道路兩側有排水溝,但溝沿垮塌三處,無人修繕。”楚雲飛語速平穩,“途經兩個訓練場,一個場上士兵在練隊列,但排面不齊,教官在樹下抽煙。另一個靶場槍聲稀疏,估算每分鍾射擊不到十發。”

方立功補充道:“士兵走路步伐散漫,三五成群。按操典規定,營區內應兩人成行、三人成列。”

趙剛靜靜聽着,臉上看不出表情。

等兩人說完,趙剛才緩緩開口:“都說東北軍出人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眼毒,嘴也直。”趙剛起身,走到窗前,“陛下調二位來,就是要治這些病。陛下原話是——‘用德國陸軍的標準,練咱們華國的兵’。”

楚雲飛眼睛一亮。

“德國陸軍的標準。”楚雲飛重復一遍,站起身,“那就要從頭到腳,脫胎換骨。”

“具體怎麼幹?”趙剛轉身。

“第一步,看實情。”楚雲飛抓起帽子,“請旅長準許,現在就去訓練場。”

下午兩點,三號訓練場。

一個連的士兵正在練習進攻隊形。百來號人排成密集橫隊,在連長口令下向前推進,步伐還算整齊,但隊形密集得讓人心驚。

楚雲飛站在場邊,眉頭越皺越緊。

方立功已經掏出了筆記本,快速記錄着。

帶隊的連長看見旅長來了,連忙跑過來敬禮。趙剛擺擺手:“繼續訓練,不用管我們。”

那連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楚雲飛和方立功,還是跑回隊伍前,高聲下令:“全連注意!沖擊前進!”

密集隊形開始小跑前進。

楚雲飛突然大步走進訓練場,舉手高喊:“停!”

全連士兵都愣住了,轉頭看向連長。連長看向趙剛,趙剛點點頭。連長只得下令:“立定!”

隊伍停下來,士兵們好奇地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少校。

楚雲飛走到隊伍前方,掃視着這一張張年輕或滄桑的臉:“你們練的這個,是三十年前的打法。在歐洲戰場上,這種密集隊形,一挺機槍一分鍾就能全部放倒。”

隊伍裏傳出輕微的騷動。

前排一個老兵嘟囔:“一直都是這麼練的……”

“所以一直打敗仗!”楚雲飛聲音陡然提高,“從現在開始,忘掉你們學過的所有東西!”

楚雲飛走到訓練場邊緣,那裏堆着一些訓練器材。楚雲飛彎腰撿起一根木棍,走到一片土坡前:“看好了,我只示範一次。”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着。

楚雲飛突然壓低身子,整個人幾乎貼在地面,左手撐地,右手持棍作持槍狀,雙腿交錯發力——整個人如蜥蜴般向前竄出三米,隨即一個翻滾,躲到土坡後。

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楚雲飛已經從土坡另一側探頭,木棍指向五十米外的一棵樹幹:“假設那是敵人機槍位。剛才的沖擊方式,你們全連沖到一半就得死光。而我的方式,可以靠近到三十米內。”

連長臉色有些難看:“這位長官,您這動作……不太雅觀吧?當兵的得挺起腰杆……”

“戰場上活下來的才有資格談雅觀!”楚雲飛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德國陸軍操典第一條就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不是挺直腰杆送死!”

趙剛這時開口了:“全連注意,現在由楚少校指揮訓練。”

楚雲飛也不客氣,徑直走到隊伍前:“所有人,聽我口令!散開!間隔至少五步!”

士兵們面面相覷,慢慢散開。

“不夠!再散!”楚雲飛吼道,“想象你們頭頂有炮彈飛來!不想被一鍋端的,就給我散開!”

隊伍終於散成稀疏的隊形。

楚雲飛開始講解基礎戰術動作:低姿匍匐、高姿前進、躍進、滾進。每個動作親自示範三遍,然後讓士兵分組練習。

起初,士兵們做得歪歪扭扭,不少人笑場。但楚雲飛一個個糾正,不厭其煩。方立功則在一旁,用簡單明了的語言解釋每個動作在實戰中的作用。

“低姿匍匐不是讓你爬着玩!是機槍掃射時唯一的活路!”

“躍進要在敵人換彈間隙!數着槍聲!一、二、三——動!”

一個小時後,訓練場上的氣氛完全變了。士兵們趴得滿身是土,但眼神裏有了光。楚雲飛下令休息十分鍾,立刻有士兵圍上來。

“長官,這滾進動作,要是背着槍,槍管進土了咋辦?”

“長官,您剛才說的機槍換彈時間,真能數出來?”

楚雲飛一一解答,沒有半點不耐煩。

場邊,趙剛看着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方立功走過來,低聲道:“旅長,這還只是單兵基礎。真正的現代化訓練,得從班排戰術開始。”

“需要什麼?”趙剛問。

“場地、器材、時間。”方立功翻開筆記本,“最重要的是——實彈。大量的實彈。”

“陛下已經批示了特別經費。”趙剛說,“你們放手擬方案,我批。”

當晚,旅部會議室燈火通明。

楚雲飛和方立功把一張大地圖鋪在桌上,周圍堆滿了書籍和筆記。趙剛坐在主位,旅部主要軍官都到場了。

“這是爲期三個月的強化訓練方案。”楚雲飛用教鞭點着地圖,“分三個階段。”

方立功分發油印的方案書:“第一階段,單兵基礎。體能、射擊、格鬥、土工作業。每日訓練十小時,早晨五點半開始。”

有軍官倒吸涼氣:“十小時?士兵受不了吧?”

“德國陸軍新兵每日訓練十二小時。”楚雲飛冷冷道,“日本關東軍也是十小時以上。咱們的兵嬌貴?”

那軍官不說話了。

楚雲飛繼續:“第二階段,班排戰術。進攻、防御、撤退、夜戰、巷戰。每個班要能獨立執行戰鬥任務。”

教鞭移到地圖上的山區:“第三階段,營連級演練。野外駐訓,實兵對抗。步炮協同基礎也要加上——雖然我們現在沒炮兵,但要先學理論。”

方立功補充細節:“每周一次三十公裏負重行軍,標準負重二十公斤。每月一次實彈戰術演練,消耗彈藥預計需要平時的五倍。”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一名老資格的營長終於忍不住:“楚少校,方少校,二位年輕有爲,咱們佩服。但這麼練,要出事啊!士兵累垮了不說,這彈藥消耗,後勤哪供得上?”

“供不上就精簡射擊訓練,保證每發子彈都有成效。”楚雲飛直視那位營長,“但訓練時間一分鍾不能少。王營長,您在軍隊二十年,見過真正打仗的樣子嗎?”

王營長臉色一沉:“楚少校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楚雲飛走到窗前,指着外面的營房,“這些兵,將來上了戰場,面對的是日本人的機槍、火炮、坦克。咱們現在讓他們多流汗,將來他們就能少流血。這個道理,王營長不懂?”

王營長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趙剛這時站了起來:“方案我批準了。明日開始執行。楚雲飛任訓練總監,方立功副總監,全旅訓練事宜,二人有全權處置之權。”

趙剛環視在場軍官:“有意見的,現在可以提。會後再說怪話的,按抗命論處。”

沒人說話。

“散會。”

軍官們陸續離開,個個臉色凝重。楚雲飛和方立功留在會議室,重新攤開地圖,開始標注訓練區域。

深夜十一點,楚雲飛才放下鉛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方立功遞過一杯濃茶:“雲山兄,第一天就得罪這麼多人,值嗎?”

楚雲飛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立功,還記得去年秋天,在黑山嘴子那個山頭嗎?”

方立功手一頓。

“咱們一個營,守了三天。”楚雲飛聲音很低,“最後撤下來的時候,一百二十八個兄弟,只剩三十一個能自己走。日本人用的是步兵炮、擲彈筒、機槍交叉火力。咱們呢?靠的是兄弟們拿命去填。”

茶杯放在桌上,發出輕響。

“所以值。”楚雲飛抬起頭,眼裏有血絲,“要是能讓御前侍衛旅這兩千多號人,將來在戰場上多活下來幾個,得罪多少人我都認。”

窗外傳來巡夜士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方立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那就幹。反正陛下給了咱們‘全權’二字。趙旅長也是真想辦事的人。”

“趙旅長……”楚雲飛望向旅長辦公室的方向,那裏燈還亮着,“是個明白人。知道這軍隊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條。”

兩人收拾好文件,離開會議室。

營區已經一片寂靜,只有哨兵在月光下站崗。楚雲飛走過時,哨兵挺直腰板敬禮——這次的敬禮,動作標準了許多。

楚雲飛回禮,走出幾步,又回頭:“兄弟,夜裏風大,把領口扣好。”

哨兵一愣,連忙扣上風紀扣:“是,長官!”

楚雲飛點點頭,和方立功走向臨時宿舍。

第二天清晨五點,天還沒亮。

尖銳的哨聲響徹營區。楚雲飛站在操場上,手裏握着懷表。方立功拿着花名冊,趙剛站在一旁。

士兵們揉着眼睛跑出來集合,隊伍稀稀拉拉。

楚雲飛不說話,就看着懷表。

十分鍾後,最後一個士兵才入列。楚雲飛合上懷表:“全旅聽令!遲到者,加跑五公裏!現在開始,早操!”

晨霧中,兩千多人的隊伍開始跑步。腳步聲起初雜亂,漸漸變得整齊。

楚雲飛跑在隊伍最前面,趙剛跟在旁邊。方立功在隊伍側面,大聲喊着節奏:“一!二!一!”

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汗水浸溼了軍裝。

太陽從東方升起時,整個營區已經活了過來。訓練場上,士兵們趴成一片,練習着昨日學的匍匐動作。這次,沒人笑了。

楚雲飛走過一排排士兵,不時蹲下糾正動作。

“腰放低!屁股想挨槍子嗎?”

“左手用力!不是讓你在地上蹭!”

一個年輕士兵動作特別僵硬,楚雲飛親自趴下示範:“看我的動作,重心前移,用肘和膝配合……”

那士兵認真看着,然後重新嚐試。這次好多了。

楚雲飛拍拍士兵肩膀:“叫什麼名字?”

“報告長官!李二牛!”

“好好練。”楚雲飛說,“練好了,教你打機槍。”

李二牛眼睛一亮:“是!”

遠處,趙剛和幾個軍官站在一起看着。

王營長嘆氣:“這練法……是真狠。”

“但有效。”趙剛說,“你看士兵的眼神,和昨天不一樣了。”

確實不一樣了。那些曾經麻木的眼睛裏,有了專注,有了不服輸的光。訓練場上的呼喝聲,也比昨日響亮了許多。

上午的射擊訓練,楚雲飛完全改變了方法。

不再是站成一排打固定靶。士兵們被要求在不同姿勢、不同距離、不同速度下射擊。跪姿、臥姿、運動中短停射擊。

“戰場上敵人不會站着等你打!”

“呼吸控制!扣扳機要穩!”

靶場槍聲此起彼伏。報靶員跑前跑後,記錄着成績。

方立功在靶場邊設立了公告板,把每個連的成績公開掛出來。成績好的連隊,中午加一道菜。成績墊底的,連長陪着士兵加練。

中午開飯時,食堂裏的氣氛都變了。

士兵們端着飯碗,討論的不再是家長裏短,而是射擊技巧、戰術動作。幾個連長湊在一桌,比較着各自連隊的成績,互相較勁。

楚雲飛和方立功坐在角落,一邊吃飯一邊修改下午的訓練計劃。

趙剛端着飯碗走過來,坐在對面:“上午耗了一萬發子彈。”

楚雲飛頭也不抬:“值。射擊是練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知道。”趙剛扒了口飯,“陛下說了,子彈管夠。但你們得練出效果。”

“一個月後,全旅射擊合格率達不到八成,我楚雲飛自請處分。”楚雲飛放下筷子,“但前提是,彈藥要足。”

“足。”趙剛只說了一個字。

下午是體能訓練。

三十公斤負重,五公裏越野。楚雲飛全程跟着跑,一邊跑一邊喊話:“戰場上,跑得快活命!跑得慢送命!都給我邁開腿!”

隊伍在山路上拉成長龍。

有士兵掉隊了,楚雲飛不是罵,而是跑回去,推着士兵繼續前進:“堅持!過了這個坡就輕鬆了!”

方立功在終點記錄時間。每個到達的士兵,方立功都會拍拍肩膀:“不錯,比昨天快了兩分鍾。”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士兵們氣喘籲籲的臉上露出笑容。

傍晚時分,夕陽把訓練場染成金色。

楚雲飛集合全旅,站在土台上講話。

“今天,有人累吐了,有人腳磨破了,有人罵我楚雲飛不是人。”楚雲飛的聲音在暮色中傳得很遠,“但我要告訴你們——今天流的每一滴汗,將來都能換戰場上少流一滴血!”

士兵們靜靜聽着。

“咱們御前侍衛旅,是陛下親自抓的試點。全華國的軍隊都在看着咱們!”楚雲飛提高聲音,“咱們練出來了,全軍都會跟着練!咱們練成精銳,將來上了戰場,就能打勝仗!就能讓老百姓少遭罪!就能讓日本人知道——華國的軍隊,不是好惹的!”

“有沒有信心?!”

短暫的沉默後,兩千多個喉嚨爆發出吼聲:“有!!”

聲浪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趙剛站在隊伍後面,看着土台上那個年輕軍官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

當夜,日本公使館武官處的燈也亮到很晚。

一份密電正在草擬:“……御前侍衛第一旅訓練強度驟增,疑似采用德式標準。新任訓練總監楚雲飛、方立功均系東北軍少壯派,實戰經驗豐富,改革意志堅決。該旅若完成整訓,戰力恐遠超華國常規部隊。建議加強監視,並調查德方是否提供訓練指導……”

電文發出時,順天城已陷入沉睡。

只有軍營訓練場上,還有士兵在加練——那是白天考核不合格的幾個班,自願留下來補課。

楚雲飛披着軍大衣,站在場邊看着。

月光很亮,亮得能看清每個士兵臉上的汗珠。

方立功走過來,遞給楚雲飛一支煙:“還不睡?”

“看看。”楚雲飛接過煙,沒點,“這些兵,底子其實不錯。就是以前練歪了。”

“是啊。”方立功也看向訓練場,“給咱們三個月,真能練出個樣子。”

楚雲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三個月不夠。起碼得半年。但陛下等不及,咱們也只能拼命往前趕。”

“那明天再加點強度?”

“加。”楚雲飛轉身,“但得講究方法。你注意到沒有,三連那個機槍班,協調性特別好。明天讓他們做示範班。”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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