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盤膝坐在修煉室中，他眉宇間卻帶着一絲憂慮。如今金碎片已在中州天劍宗劍冢取得，木碎片的下落指向了神秘莫測的東荒。
東荒，那是一片與南域截然不同的土地。
如果說南域是人族修士的天下，東荒則是妖族的樂園。廣袤無邊的原始森林覆蓋着整片大陸，古木參天，藤蔓如龍，其中生活着數以萬計的妖族部落。而統治東荒的，正是傳說中的精靈族。
精靈族，並非妖族，而是上古時期天地孕育的靈族後裔。他們親近自然，壽命悠長，天生掌握木系法則，被譽爲“森林之子”。而五行神石中的木碎片，據傳就由精靈族世代守護，供奉在精靈聖殿中。
“東荒…”林小凡睜開眼，喃喃自語。
要去精靈族取木碎片，絕非易事。精靈族排外，尤其不歡迎人族修士進入他們的聖地。強行硬闖，只會引發兩族紛爭。
“看來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桃花盛開。蘇月璃正帶着林宸在樹下玩耍，小家夥已經三個月大，長得白白胖胖，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可愛極了。
看到妻兒，林小凡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爲了母親，也爲了這個家，他必須集齊五行碎片。
“師父。”門外傳來劍十三的聲音。
“進來。”
劍十三推門而入，恭敬行禮：“師父，山門外有人求見，自稱來自東荒。”
“東荒？”林小凡眉頭一挑，“什麼人？”
“是一位女子，她說…她是精靈族的使者，奉精靈女皇之命，邀請師父前往東荒。”
林小凡心中一動。正愁找不到進入東荒的理由，精靈族竟然主動派人來邀請？
“請她到議事殿。”
“是。”
青雲宗議事殿。
當林小凡走進大殿時，看到了一位令他驚豔的女子。
她站在殿中，身姿修長，約莫人族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但那雙尖尖的耳朵昭示着她精靈族的身份。她穿着一身翠綠色的長裙，裙擺上繡着藤蔓與花朵的圖案，仿佛將整個森林穿在了身上。碧綠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際，發間點綴着幾朵白色小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翡翠般的碧綠色，清澈純淨，仿佛能映照出人內心的善惡。
她的美與蘇月璃的溫婉、鳳九歌的英氣、冰無痕的清冷截然不同，那是一種與自然融爲一體的靈動之美，如同森林中的精靈，不染塵埃。
“閣下就是林小凡前輩？”女子開口，聲音清脆如林間溪流，“我是精靈族公主，艾莉婭·逐風者，奉母皇之命，特來邀請前輩前往東荒。”
她的禮儀無可挑剔，但林小凡能感覺到，那雙碧綠眼眸深處，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公主殿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林小凡還禮，“不知女皇陛下邀我前往東荒，所爲何事？”
艾莉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取出一塊翠綠色的水晶：“母皇說，前輩看到這個就會明白。”
林小凡接過水晶，剛一接觸，體內的木系靈力就自動運轉起來！更讓他震驚的是，水晶中竟然傳來母親蘇婉清的一縷氣息！
“這是…”
“這是三百年前，一位人族女子留在精靈族的信物。”艾莉婭緩緩道，“那位女子名叫蘇婉清，她曾救過母皇的性命。作爲報答，母皇承諾，將來若她的後人持此信物前來，精靈族將滿足其一個要求。”
林小凡握緊水晶，心中波瀾起伏。母親…竟然與精靈女皇有舊！
“蘇婉清是我母親。”他沉聲道，“她現在身中詛咒，記憶被封印。我需要五行神石中的木碎片來救她。”
艾莉婭點頭：“母皇已經猜到。木碎片確實在精靈聖殿中，但…”她頓了頓，神色變得凝重，“現在出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
“三個月前，聖殿中的木碎片突然出現異動，釋放出狂暴的木系靈力，導致‘生命古樹’開始枯萎。”艾莉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生命古樹是我們精靈族的根基，它若枯萎，整個東荒的森林都將失去生機。母皇用盡方法也無法遏制古樹的衰敗，直到前幾日，她感應到南域方向傳來強烈的五行波動，這才派我前來邀請前輩。”
她看着林小凡，碧綠眼眸中帶着懇求：“母皇說，前輩能操控五行之力，或許有辦法拯救生命古樹。作爲回報，精靈族願意獻上木碎片。”
林小凡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他幫精靈族救古樹，精靈族給他木碎片。
很公平。
“我答應。”他沒有猶豫，“不過，我需要帶幾個人同行。”
“可以。”艾莉婭鬆了口氣，“不知前輩何時能動身？”
“三天後。”林小凡道，“我需要做些準備。”
“好，那我就在青雲宗等候三日。”
艾莉婭被安排在清月峰的一處別院住下。她似乎對青雲宗的環境很感興趣，尤其是那片桃林，常常在林中駐足，輕聲與樹木花草交談。
林小凡站在遠處，看着這位精靈公主。他能感覺到，艾莉婭身上的木系靈力純粹而強大，甚至不弱於他這化神修士。但她的修爲…很奇怪，明明只有金丹後期，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看出什麼了嗎？”蘇月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
“這位精靈公主，不簡單。”林小凡道，“她體內的木系靈力，比我見過的任何木靈根修士都要精純。而且，她與自然萬物的親和度，高得可怕。”
蘇月璃點頭：“我觀察她兩天了。她能與樹木對話，能聽懂鳥獸之語，甚至能讓枯萎的花朵重新綻放。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木系功法能達到的境界。”
“精靈族的天賦。”林小凡若有所思，“或許，這次東荒之行，能讓我對木系法則有更深的領悟。”
他看向妻子：“月璃，這次你就別去了。東荒情況不明，而且宸兒還小，需要你照顧。”
蘇月璃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點頭：“好，你要小心。精靈族雖然與世無爭，但能在東荒屹立萬年，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我知道。”
林小凡決定帶三個人同行：鳳九歌、白素心，還有劍十三。
鳳九歌是妖族公主，對妖族了解更深；白素心是五行宗傳人，對五行之力研究透徹；劍十三則是純粹的劍修，戰力強大，可應對突發情況。
三人得知要去東荒，反應各異。
鳳九歌興奮：“東荒？我早就想去了！聽說那裏的妖族種類比南域多十倍，說不定能找到我們鳳族失散的支脈！”
白素心平靜：“木碎片…正好，我對精靈族的自然法術很感興趣。”
劍十三則言簡意賅：“弟子願爲師父開路。”
三天後，一切準備就緒。
出發前，林小凡抱着兒子林宸，小家夥似乎知道父親要遠行，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爹爹很快就回來。”林小凡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在家聽娘親的話。”
蘇月璃爲他整理衣襟，柔聲道：“平安回來。”
“一定。”
艾莉婭已經等在宗門廣場。她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獵裝，碧綠長發束成高馬尾，背上背着一張翠綠色的長弓，腰懸箭壺，英姿颯爽。
“前輩準備好了？”她問。
“可以出發了。”
艾莉婭取出一個翠綠色的葉子狀法器，注入靈力。葉子迅速變大，化作一片三丈長的綠葉飛舟。
“這是‘逐風葉’，我們精靈族的飛行法器。用它趕路，七日可到東荒。”
五人登上飛舟。艾莉婭催動法器，綠葉化作一道綠光，朝東方疾馳而去。
第二節：森林的低語
七日飛行，跨越無盡山河。
越往東，植被越茂密。從南域的丘陵平原，逐漸變爲連綿的山脈，再到最後——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如同綠色的海洋，覆蓋了整個大地。
“那就是東荒。”艾莉婭站在飛舟前端，指着下方的森林，“我們精靈族的領地，生命之森。”
飛舟降低高度，林小凡終於看清了這片傳說中的土地。
這裏的樹木高大得超乎想象，百丈高的古樹比比皆是，樹冠遮天蔽日。森林中，隨處可見奇異的植物：會發光的蘑菇，會唱歌的花朵，會移動的藤蔓…空氣中彌漫着濃鬱的生命氣息，每一次呼吸，都讓人神清氣爽。
“好濃鬱的靈氣。”白素心感嘆，“這裏的木系靈氣濃度，是南域的十倍不止。”
“生命之森存在了數十萬年，每一寸土地都浸潤着自然之力。”艾莉婭語氣中帶着自豪，“在這裏，木系修士的修煉速度能提升三倍以上。”
飛舟繼續深入，最後在一片巨大的樹屋群前降落。
這些樹屋建造在數十丈高的古樹上，以藤蔓和木板連接，形成了一座立體的空中城市。樹屋間，精靈們穿梭往來，他們大多碧發尖耳，容貌俊美，無論男女都透着自然優雅的氣質。
看到艾莉婭歸來，許多精靈停下腳步，朝她行禮：“公主殿下。”
但當他們看到林小凡等人時，眼神中立刻充滿了警惕與排斥。
“人族…”
“還有妖族…”
“公主怎麼帶外人進來？”
竊竊私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艾莉婭神色不變，朗聲道：“這幾位是母皇邀請的貴客，不得無禮。”
精靈們這才收斂敵意，但眼神依舊不善。
“抱歉。”艾莉婭對林小凡道，“精靈族封閉太久，對外族有些排斥。請跟我來，母皇在聖殿等候。”
她領着四人穿過樹屋群，來到森林最深處。
這裏，一棵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巨樹聳立着。
它有多高？千丈？萬丈？林小凡抬頭望去，樹冠直插雲霄，根本看不到頂。樹幹粗壯如山嶽，樹皮上刻滿了歲月的紋路。但此刻，這棵巨樹的狀態很不好——許多枝葉枯黃凋零，樹幹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黑色斑點，散發着衰敗的氣息。
“這就是生命古樹…”鳳九歌震撼道，“傳說中撐起東荒天地的神樹。”
“是的。”艾莉婭眼中滿是痛惜，“三千年前，古樹就開始衰敗，但速度很慢。三個月前，衰敗突然加速，現在…已經危及根本了。”
她指向古樹根部的一座宮殿：“那裏就是精靈聖殿，母皇在裏面等我們。”
聖殿完全由古樹的枝幹自然生長而成，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渾然天成。殿內，一位頭戴皇冠、手持權杖的女精靈坐在王座上。她的容貌與艾莉婭有七分相似，但更加成熟威嚴，碧綠眼眸中仿佛蘊含着整個森林的智慧。
“母皇。”艾莉婭行禮，“我將林前輩請來了。”
精靈女皇——艾薇拉·逐風者站起身，朝林小凡微微頷首：“林道友，感謝你能來。”
她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力量，每一個字都仿佛與森林共鳴。
“女皇陛下客氣了。”林小凡還禮，“聽聞生命古樹有難，晚輩自當盡力。”
“請坐。”艾薇拉示意衆人落座，侍從端上精靈族特有的花蜜茶。
“情況艾莉婭應該已經跟你們說了。”艾薇拉直奔主題，“生命古樹突然加速衰敗，我們查了三個月，終於找到了原因。”
她揮手，一幅光影畫面出現在空中。畫面中，聖殿深處，一塊翠綠色的晶石懸浮在半空——正是五行神石木碎片！但此刻，木碎片上纏繞着詭異的黑氣，那些黑氣正源源不斷地侵蝕碎片，導致碎片釋放出狂暴紊亂的木系靈力。
“這是…外域污染？！”林小凡瞳孔一縮。
那黑氣，與他在幽冥地府見過的外域污染一模一樣！只是更加隱蔽，更加陰毒。
“外域污染？”艾薇拉皺眉，“那是什麼？”
林小凡將天外天與外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艾薇拉聽完，神色凝重：“原來如此…難怪我們精靈族的淨化法術對這黑氣無效，原來它來自天外。”
她看向木碎片：“這碎片是三千年前，一位人族女子帶來的。她說此物關系重大，托我們精靈族代爲保管。三百年前，她再次來訪，救了我的性命，留下信物。沒想到…”
“那位女子是我母親。”林小凡道，“她應該是發現了碎片被污染，但當時無力清除，所以才托精靈族保管。精靈族的自然之力能延緩污染蔓延，但無法根除。”
“現在怎麼辦？”艾莉婭急切道，“碎片被污染，古樹被侵蝕，再這樣下去，整個東荒都會遭殃！”
林小凡沉思片刻：“要救古樹，必須先淨化碎片。而要淨化碎片…我需要進入聖殿核心，直接接觸碎片。”
“不行！”艾薇拉斷然拒絕，“聖殿核心是精靈族最神聖之地，除了歷代女皇，誰都不能進入。而且，碎片周圍的污染極其強烈，化神修士靠近也會被侵蝕。”
“我有辦法。”林小凡取出五行神石的其他碎片——金碎片已經取得，水、火、土三塊碎片雖然只是投影（本體在其他地方），但也能發揮部分威能。
五塊碎片虛影在他掌心旋轉，形成一個小型五行循環。
“五行相生相克，可以構建淨化陣法。但需要五位分別擅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修士同時布陣。”他看向艾薇拉，“女皇陛下，可否允許我的同伴協助？”
艾薇拉看着那五行循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五行神石…你竟然集齊了四塊投影？雖然只是投影，但也足以構建臨時陣法。”
她沉吟良久，最終點頭：“好，我允許你們進入聖殿核心。但只能有五個人：你，你的三位同伴，還有…艾莉婭。”
“我？”艾莉婭一愣。
“你是精靈族公主，生命古樹選定的下一任守護者。這場危機，你必須參與。”艾薇拉看向女兒，眼中既有嚴厲，也有期許，“而且，你的‘自然之子’體質，或許能起到關鍵作用。”
自然之子？林小凡心中一動。難怪艾莉婭的木系靈力如此純粹，原來是傳說中的自然之子體質——這種體質天生親和自然，修煉木系功法事半功倍，甚至能聆聽萬物之聲。
“那就這麼定了。”林小凡道，“事不宜遲，我們盡快開始。”
第三節：自然之子的覺醒
聖殿核心。
這是一個完全由古樹木質構成的球形空間，直徑約十丈。空間中央，木碎片懸浮在一團翠綠光暈中，但光暈表面纏繞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如同毒蛇般蠕動。
越是靠近，越能感覺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污染之力。
“好強的侵蝕性…”白素心臉色發白，“我的五行靈力在抗拒靠近。”
鳳九歌也感到不適，鳳凰真火與這污染之力天生相克，她體內真火自動運轉抵抗。
劍十三握緊劍柄，劍意護體，勉強抵擋。
只有林小凡和艾莉婭受影響較小。林小凡有五行神石投影護體，艾莉婭則是自然之子體質，對污染有一定抗性。
“按計劃布陣。”林小凡沉聲道。
五人分別站定五行方位：林小凡居中，掌控全局；白素心站東方木位，她是五行宗傳人，對木系理解最深；鳳九歌站南方火位，以鳳凰真火灼燒污染；劍十三站西方金位，以劍意斬斷黑氣；艾莉婭站北方水位——精靈族雖擅木系，但水能生木，她的自然之力可轉化爲水系靈力滋養古樹。
至於中央土位，由林小凡兼管。
“五行輪轉，淨化天地！”
林小凡催動五行碎片投影，五色光芒從碎片中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座五行大陣。大陣緩緩旋轉，每旋轉一圈，就釋放出一道淨化波紋，沖擊木碎片上的黑氣。
“有效！”白素心眼睛一亮。
黑氣在淨化波紋的沖擊下，開始一點點消散。但消散的速度很慢，照這個進度，至少要十天才能完全淨化。
然而，木碎片的污染似乎被激怒了。它猛地一震，釋放出更濃鬱的黑氣，朝五人席卷而來！
“小心！”林小凡大喝。
黑氣如潮水般涌來，五人連忙運轉靈力抵抗。但黑氣無孔不入，竟然穿透了靈力護罩，開始侵蝕他們的身體！
“啊——”艾莉婭最先中招。一縷黑氣鑽入她手臂，她的皮膚立刻變得灰敗，生命氣息快速流失。
“艾莉婭！”林小凡想救援，但自己被黑氣纏住，分身乏術。
危急關頭，艾莉婭體內突然爆發出翠綠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純粹，如此溫暖，仿佛春日裏第一縷陽光，夏日裏第一滴晨露。
光芒所過，黑氣如冰雪般消融。不僅她身上的黑氣被清除，連周圍的黑氣也被逼退！
“這是…自然之心的力量？”艾薇拉在聖殿外感應到，震驚道。
自然之心，是自然之子體質的終極形態。傳說中，只有得到生命古樹認可的自然之子，才能在危急關頭覺醒自然之心，釋放出最純粹的生命之力。
艾莉婭懸浮在半空，碧綠長發無風自動，雙眸完全化爲翠綠色，周身散發着神聖的光芒。她伸出手，輕輕按在木碎片上。
“以自然之名，淨化！”
翠綠光芒如潮水般涌入木碎片，與黑氣展開激烈對抗。這一次，黑氣節節敗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清除！
但艾莉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覺醒自然之心消耗的是她的生命本源，每淨化一分黑氣，她的壽命就減少一年！
“停下！”林小凡看出端倪，想要阻止。
但艾莉婭搖頭：“來不及了…污染已經深入碎片核心，不用自然之心，無法根除。”
她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精血融入翠綠光芒，光芒大盛，一舉沖入碎片最深處！
“轟——”
木碎片劇烈震動，表面的黑氣全部被震散，露出純淨的翠綠本體。但艾莉婭也從空中墜落，生命氣息微弱到極點。
“艾莉婭！”林小凡沖過去接住她。
懷中的精靈公主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原本青春永駐的容顏竟然出現了衰老的跡象——她至少燃燒了五百年壽命！
“成…成功了嗎？”她虛弱地問。
“成功了。”林小凡聲音有些哽咽，“碎片淨化了。”
“那就好…”艾莉婭露出微笑，昏了過去。
木碎片淨化完成，釋放出溫和而強大的木系靈力。這股靈力注入生命古樹，古樹上的黑斑迅速消退，枯黃的枝葉重新煥發生機。
聖殿外，所有精靈都感受到了古樹的變化。他們歡呼雀躍，有的甚至跪地哭泣。
艾薇拉沖進聖殿核心，看到昏迷的女兒，眼中滿是痛惜與驕傲。
“她做到了…生命古樹選定的守護者，沒有辜負期望。”
她接過艾莉婭，將一股精純的自然之力輸入女兒體內，穩住她的傷勢。
“女皇陛下，艾莉婭她…”林小凡問。
“性命無憂，但損失的五百年壽命，無法挽回。”艾薇拉輕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作爲公主的責任。”
她看向林小凡：“按照約定，木碎片歸你了。但…我有個請求。”
“陛下請說。”
“艾莉婭爲了淨化碎片付出巨大代價，我希望你能帶她去中州，尋找延壽之法。”艾薇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精靈族雖壽命悠長，但損失五百年，對她來說還是太沉重了。人族修真界傳承久遠，或許有彌補壽元的方法。”
林小凡看着昏迷的艾莉婭，重重點頭：“我會的。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幫她找回損失的壽命。”
“謝謝。”艾薇拉將木碎片交給林小凡，“另外，艾莉婭醒來後，讓她跟你走。這孩子從小生活在東荒，也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三天後，艾莉婭蘇醒。
得知自己要跟林小凡去中州，她沒有反對，反而有些期待。
“我早就想去看看人族的世界了。”她笑着說，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中的靈動已經恢復。
出發那天，精靈族舉行了隆重的送行儀式。
艾薇拉將一張翠綠色的長弓交給女兒：“這是‘逐風之誓’，我們逐風者一族的傳承神器。帶着它，無論走到哪裏，都不要忘記你是森林的女兒。”
“我會的，母皇。”艾莉婭鄭重接過長弓。
她又看向林小凡：“林前輩，艾莉婭就拜托你了。”
“陛下放心。”
五人再次登上逐風葉，這次，隊伍中多了一位精靈公主。
飛舟升空，離開東荒。艾莉婭站在船尾，望着越來越遠的生命之森，碧綠眼眸中滿是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接下來去哪兒？”鳳九歌問。
林小凡看向西方，“水碎片在玄冰宮，那是冰無痕的宗門。正好，也該去看看她了。”
他手中，木碎片散發着溫潤的綠光。第二塊碎片，到手。
而隊伍中，多了一位自然之子。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