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散修蘇小小,魂穿成負債累累的落魄千金。
剛睜眼就被逼着籤賣身契,債主還是那個傳聞中冷酷無情、煞氣纏身的厲氏霸總。
他說籤了協議替我還債,我卻一眼看穿他活不過三月。
隨手一張驅邪符,讓他從鬼門關撿回小命。從此冷面霸總黏上我,白蓮花情敵挑釁?一巴掌拍飛!惡毒親戚搶家產?一道符籙教他做人!本想治好霸總就跑路,誰知他竟紅着眼圈說:
“老婆,別走,整個厲家都是你的!”
原來,修真大佬在都市,不僅能虐渣,還能拐個霸總當老公!
腦袋像是被重錘敲過,嗡嗡作響。她費力地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不是修真界那間漏風的破草屋,而是一片慘白的天花板。
“醒了?醒了就籤字。”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小小茫然地轉過頭,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的女人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手裏還夾着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女人的妝容精致,眉眼間卻透着一股刻薄勁兒,紅色的口紅抿成一條直線,像是在無聲地宣告着她的不耐。
“籤……籤什麼?”
蘇小小的聲音幹澀沙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疼。她明明記得自己正在渡那該死的“築基期”天劫,九道天雷劈下來,最後一道雷威力無窮,她拼盡了畢生修爲祭出防御法器,結果還是被劈得神魂俱滅,再睜眼,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裝什麼失憶?蘇家破產了,你爸欠的債,按照協議,得由你來還。”
眼鏡女嗤笑一聲,將文件夾“啪”地甩在蘇小小手邊的病床上,塑料文件夾撞在床板上,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厲氏集團的厲總仁慈,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籤了這份‘報恩協議’,你爸的債務一筆勾銷,你只需要在他身邊待滿一年。”
眼鏡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落在蘇小小蒼白的臉上,眼神裏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仿佛在看一個不知廉恥的乞丐。
蘇小小聽得雲裏霧裏。
蘇家?破產?債務?
她不是修真界最底層的散修嗎?從小無父無母,靠着在山林裏挖草藥、獵殺低階妖獸勉強度日,住的是四面漏風的破草屋,穿的是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怎麼一睜眼,就成了什麼落魄千金?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細膩光滑,完全不是她那張常年風吹日曬、帶着些許粗糙的臉。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纖細白皙,指尖圓潤,沒有一絲一毫練劍留下的薄繭,這根本不是她的手!
一股陌生的記憶碎片像是潮水般涌入腦海,頭痛瞬間加劇,蘇小小忍不住悶哼一聲,雙手抱住了腦袋。
零碎的畫面在她腦海裏飛速閃過:金碧輝煌的別墅、穿着名牌的父母、堆滿房間的奢侈品包包和衣服、宴會上流光溢彩的水晶燈……還有最後,父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母親以淚洗面,債主們堵在門口凶神惡煞地催債,以及原主絕望之下吞服安眠藥的畫面。
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蘇小小,是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
蘇家原本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家底殷實,原主從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活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可就在半個月前,蘇家的生意突然遭遇重創,資金鏈斷裂,合作夥伴卷款跑路,一夜之間,大廈傾頹,蘇家從雲端跌入泥沼,負債累累。
原主的父親蘇振邦急火攻心,突發腦溢血住進了醫院,母親承受不住打擊,精神恍惚,偌大的蘇家,瞬間只剩下原主一個人撐着。面對天文數字般的債務,以及債主們的威逼利誘,原主走投無路,選擇了吞服安眠藥自殺。
而她,來自修真界的散修蘇小小,就在渡劫失敗後,魂穿到了這具身體裏。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蘇小小緩過神來,低聲喃喃。
在修真界,她資質平庸,修煉了十幾年才堪堪達到煉氣期巔峰,好不容易攢夠了資源沖擊築基期,卻還是沒能扛過天劫。
本以爲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來,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讓她有些心慌,但至少,她還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趁着眼鏡女轉身去倒水的空檔,蘇小小飛快地抓起那份協議翻看。
協議的內容很簡單,厲氏集團總裁厲衍,願意替蘇家償還所有債務,而蘇小小需要在厲衍身邊做一年的貼身助理,聽從厲衍的一切安排,不得擅自離開,不得泄露厲衍的隱私,一年期滿,雙方再無瓜葛。
協議的末尾,還附着一行小字:此協議爲報恩協議,因蘇振邦曾於二十年前對厲衍有救命之恩。
“報恩?我看是想吃絕戶吧。”
蘇小小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作爲一個在修真界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油條,她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
這份協議看似公平,實則處處都是陷阱。貼身助理?聽從一切安排?這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了沒有人身自由的傭人,甚至可能……是玩物。
那個厲衍,恐怕根本不是什麼善茬。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被困在這個沒有一絲靈氣的鬼地方,原主的父親還在醫院躺着,每天都需要巨額的醫藥費,原主的母親精神失常,需要人照顧,而她,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分文,根本沒有能力扛起這一切。
這份協議,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籤了,至少能讓蘇家暫時渡過難關,能讓原主的父親得到治療,能讓她有時間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至於那個厲衍……蘇小小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管他是什麼商業帝王,什麼冷酷總裁,在她眼裏,不過是個沒有修爲的凡人罷了。只要他敢惹她,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後悔。
就在蘇小小握緊筆,準備籤字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
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涌入病房,讓原本暖融融的空氣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蘇小小渾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一股危險的直覺在她心頭瘋狂叫囂。
這股氣息……好濃鬱的煞氣!
在修真界,煞氣是至陰至邪的東西,通常伴隨着厲鬼或者強大的妖獸出現,普通人沾染一絲,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暴斃而亡。
沒想到,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竟然會有人身上帶着這麼重的煞氣!
蘇小小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男人逆光站在門口,身形挺拔如鬆,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裝,熨帖的面料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他的五官俊美得如同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下頜線流暢又凌厲。
只是,他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周身縈繞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同萬年不化的寒潭,漆黑不見底,只是淡淡地掃了過來,就讓人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明明是大白天,他卻仿佛自帶一層陰影,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髒發緊。
這就是厲衍。
那個傳說中手握商業帝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厲氏集團總裁。
剛才還一臉不耐煩的眼鏡女,看到男人的瞬間,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到極致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聲音都比剛才柔和了八度:
“厲總,您怎麼親自來了?蘇小姐剛醒,我正準備讓她籤字呢。”
厲衍沒有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他邁開長腿,徑直朝着病床的方向走來。
他的步伐不快,卻帶着一股無形的威壓,每走一步,病房裏的空氣就凝重一分。
蘇小小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不是因爲他的氣場,而是因爲他身上那股濃鬱到化不開的煞氣。
這煞氣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他必定會經脈寸斷,暴斃而亡!
“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蘇小小在心裏暗忖,若是在修真界,這點煞氣根本不算什麼,隨便一道驅邪符就能解決。
可現在,她手無寸鐵,連一張符紙都畫不出來。
厲衍走到病床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着蘇小小。
他的目光落在蘇小小的臉上,帶着審視,帶着冷漠,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蘇小小被他看得很不爽。
想她在修真界,雖然資質平庸,但也是個有脾氣的。就算打不過那些高階修士,懟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渾身煞氣,還擺着一張臭臉,真當她是軟柿子捏?
蘇小小正想開口罵一句“登徒子,看什麼看”,突然,她愣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厲衍的左手手腕上。
那裏,戴着一串黑色的佛珠手鏈,佛珠的質地看起來很普通,但是,蘇小小卻在上面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
靈氣!
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竟然還有靈氣存在?
蘇小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汪清泉。
她死死地盯着那串佛珠,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厲衍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手腕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聲音冷得像冰:“看夠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卻帶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讓人聽了,渾身都忍不住打哆嗦。
眼鏡女連忙上前,對着蘇小小呵斥道:
“蘇小姐,注意你的分寸!厲總的東西也是你能隨便看的嗎?”
蘇小小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無視了厲衍身上的威壓,仰着頭,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這串佛珠,哪裏來的?”
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卻帶着一股莫名的執着。
厲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底的厭惡更濃了。
他以爲,蘇小小和那些想要攀附他的女人一樣,想要找個借口和他搭訕,博取他的好感。
真是無聊透頂。
“和你無關。”
厲衍冷冷地吐出四個字,然後伸出手,指了指病床上的協議,“籤字,或者,看着你父親死在醫院裏。”
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蘇小小的心髒。
蘇小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她。
在修真界,那些看不起她的高階修士,那些想要搶奪她草藥的妖獸,都曾威脅過她,但是,最後他們都死在了她的手裏。
蘇小小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厲衍,原本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厲總,你以爲,憑着這串快要失效的佛珠,你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