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套房缺人倒酒,6000一場,誰去?”
“我去我去。”
搶到肥差的年輕女人坐下來補妝。
旁邊漂亮女人羨慕又嫉妒,說話陰陽怪氣:“如此高價格,小心站着進去躺着出來。”
“你就酸吧。”
女人急匆匆離開梳妝室,邊走邊將肩帶往下拉,走廊裏高奢紅毯吸走高跟鞋踩地聲。
走到半途。
女人捂肚子蹲下來露出痛楚:“該死,在這種關鍵時候來大姨媽……”
“你還好嗎?”
一只蔥白細手伸到她面前,女孩嗓音溫婉幹淨:“來,我拉你起來。”
血腥味太重了根本遮掩不住,強行過去倒酒只會沖撞到客人……
回去找人頂?
不。
會搶走她業績,必須找一個機靈漂亮的外行人。
女人抓住少女的手哀求:“小妹妹,我胃疼要去醫院看,至尊套間有一場倒酒任務,你幫我頂上好不好?不然領班會辭退我的……”
“不行。”墨泱果斷抽回手:“我過來兼職彈鋼琴,不是陪酒,幫不了你。”
“求求你。”
“是我求你別害我。”
“事成後我給你5000做報酬,客人的打賞全部給你。”
墨泱驚訝。
她彈鋼琴一個月才能賺8000,倒一場酒抵她幹半個月,就是這錢不幹淨,倒酒容易遭到客人調戲……
小妹妹遲疑了。
有戲。
女人見狀連忙說:“至尊套間的客人最紳士有風度,全程談生意,最慢一小時就散了,臨走前還會給一筆不菲的小費。”
墨泱保持沉默。
女人吹噓:“莉莉上周在普通包間收到了3萬小費,我在至尊包間拿到了12萬。”
“這麼多?”
“對啊,那些少爺老總有的是錢,最喜歡在合作方面前裝闊綽,顯得自己家大業大,提高合作方的認可。”
12萬天價誘惑。
墨泱垂下頭掌心冒汗,奶奶的康復費,爺爺的藥錢,爸爸媽媽起早貪黑上班還債,哥哥的創業資金,家裏處處需要用錢:“可是我不會喝酒……”
“那些酒非常昂貴,你想喝,他們都不可能給你喝。”
“那就好。”
女人大喜:“你同意了?”
墨泱攤開彈琴一晚上酸脹發麻的手:“我可以替你頂班,提價,我要6000。”
“你——”
至少還能賺2000。
女人咬牙:“行!成交,我先付你2000定金,認真點,千萬別給我搞砸。”
墨泱扶人起身:“我知道,我光倒酒不說話不亂看。”
好歹她也被人伺候過十幾年,知道怎麼樣當傭人伺候人。
女人離開。
墨泱來到至尊套間門口,撥弄幾下碎發遮擋面頰,提提裙領,深呼吸,推門而進——
“咳咳~”
撲面而來的濃烈酒精氣息嗆得她咳嗽,輕輕關上門,交談聲戛然而止,轉身嚇一跳,包廂裏的人正看怪物一樣盯着她。
“誰讓你進來的?這裏不需要保潔,滾出去。”有人說。
墨泱尷尬:“……”
低眉順首緩緩解釋:“抱歉,打擾了,我不是保潔,我是來倒酒的。”
彎腰上前,屈膝半跪在茶幾旁邊倒酒,動作優雅,輕輕推至諸位客人面前,七個人,總共倒了七杯,做完後,低頭窩在茶幾邊角減少存在感。
下一秒就挨罵了:“眼瞎的賤東西,沒看到赫爺空杯了?爬去倒酒!”
什麼爺?
墨泱順着對方提醒看過去,居然有一個年輕男人一聲不吭坐在黑暗裏,她剛才完全沒有看到……
“抱歉抱歉。”
墨泱挪步過去倒酒。
男人鋥亮幹淨的皮鞋落在她膝蓋旁,西褲熨燙整齊包裹着堅實有力的長腿,一屋子酒氣煙味,唯獨這人身上散發絲絲凜冽冷鬆香。
“赫爺不跟你計較是因爲赫爺度量大,你識相點自罰三杯,這事就過去了。”
酒桌上的套話。
落在墨泱身上堪比一座山:“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當水喝。”
“我……”
“行了。”隱在黑暗裏的男人忽然開口:“用不着故意扯開話題,那塊地皮我看中了,誰動心思,就是跟我過不去。”
人善。
聲音也好聽。
墨泱鬆口氣心存感激。
其餘人奉承:“赫爺放心,這是您回國後帶隊的第一個大項目,我們定當全力配合,放眼全城沒人敢亂來。”
酒過三巡。
有人提出玩骰子。
墨泱頭疼,不是純喝酒嘛,玩什麼骰子,這些人還懶得動,讓她負責搖骰子。
賭注一個比一個大,店面、瑪莎拉蒂、遊艇、馬場……
花錢如流水。
墨泱有過這種奢靡富貴的生活,手裏錢多到好像永遠花不完,誰想到最終真花完了,否則她也不會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打工。
“這麼玩沒意思。”
有眼尖的少爺瞄到少女柔軟的身段:“我們來賭她穿了幾件衣服,玩不?”
“內衣算嗎?”
“當然,內衣內褲算一件,衛生巾那玩意就遮一點兒肉,不能算哈哈哈——”
低俗!
墨泱咬緊牙關想跑出去透透氣,偏偏她沒有資格瀟灑離去。
“行。”有人猜測:“一輛賓利,我賭她穿了兩件。”
“我賭三件。你們不懂吧,我女朋友每次出門都穿安全褲,她肯定也穿了。”
“我也賭三件。”
“那我劍走偏鋒賭四件,她腰細,肯定穿束腰了。”
“照你這麼說我得賭五件了,她屁股翹,應該墊臀了哈哈。”
“我篤定是六件,她胸鼓囊囊的,指定也墊了東西。”
被騙了。
這群惡心的男人素質極度低劣,對別人身材品頭論足,趣味低下,根本沒有那個女人嘴裏說的紳士風度!
墨泱氣出一身汗。
“赫爺眼光毒辣,玩玩啊。”
厲赫臣淡漠敷衍:“既然你們排到六了,我湊合吉利數,八件,一個山莊。”
敲定所有賭注。
立馬有人催促:“你趕緊站起來脫衣服,我倒要看看誰能贏。”
墨泱杵着不動。
對方嘖一聲不樂意:“耳朵聾了?不站?躺桌上脫也行。”
“我不要。”
稍微扭捏是害羞,一直推脫拒絕就成了不識相:“不脫?”
劃拉——
掀掉桌上所有骰子、煙酒和水果吃食,騰出空桌,那人拍兩下桌面:
“爬上來躺好。”
然後拔出一把水果刀:“不用你自己脫,我一件件劃破,數數你到底穿了幾件。”
變態!
惡魔!
墨泱身側手抓緊裙擺,又生氣又害怕,對上一雙雙貪婪濫情的邪惡眼睛,嗓音冰冷清醒再次拒絕:“我做不到,你們另請高——”
話沒說完。
“躺着享受委屈你了?”身旁被喚做赫爺的男人冷冰冰譏諷她裝純。
墨泱猛然回頭。
光線暗,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到裁剪得當的高定西裝,通身散發貴氣。
原來他們是一路貨色。
虧她剛才還以爲他心地善良,想想也是,一鍋餿飯裏哪有好米,白瞎了這副高大有氣質的身材……
“赫爺跟你說話呢,耳朵又聾了?”有人催促。
墨泱挺直腰板再次堅定的拒絕:“我只負責倒酒,你們的要求超出了我的工作範圍。”
有意思。
這女人敢攪他的局。
厲赫臣幽暗眸光鎖定少女清純的容顏,三年過去,長開了,更漂亮了,掀唇冷笑:
“脫一件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