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還是被壓着去向楚曼麗道歉。

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

段謹言在看到我頭上的紗布時嗤笑了一聲，“裝什麼？與其扮可憐，不如不要起害人的心思。”

而楚曼麗笑盈盈地拉住我，貼着耳畔小聲說道，“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爲你傷害了他，他怎麼會重新回到我身邊呢？”

我曾經想過找出匿名發帖人，最終卻一無所獲。

段謹言一如既往，讓我繞着全城買東西都是小事、時不時地霸凌才更致命。

甚至在體育課上當着老師的面指責我裝病，當血從身體流出，蜿蜒滴在腿上時，他才平淡地說，“不好意思，冤枉你了。”

但對我這種從小吃苦的人來說，好像再多的委屈忍忍也就過去了。

唯一的改變大概是，我從最初每次被“懲罰”完，都想告訴段謹言不是我，跟在他身後想開口解釋，他只是憤怒地叫我滾，漸漸地我不再當他身後的尾巴。

但我沒想到畢業晚會那晚會收到段謹言的短信。

“這段時間我在想，也許帖子真的不是你發的。”

“我在C教等你，有些道歉的話想當面對你說。”

教室裏沒有開燈，我輕聲地重復了一遍，“帖子不是我發的。”

“事到如今，我不是想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說真的不是我做的。”

說出這些話，我還是不由得舌尖幹澀，眼眶發熱。

段謹言淡淡道，“那你希望我原諒你嗎？”

我吞掉了哽咽，“當然。”

畢竟誰願意成爲段家大少爺的仇人，被他一直一直針對呢？

我不再奢望進入他的世界。

但是他對我的那些好，我想至少我們可以好好告別。

“謹言，有時候我也會嫉妒曼麗，嫉妒她可以那麼自在地待在你身邊...”

“謝謝你對我的好。”

“我好喜歡你，如果你願意，能不能給我一個成爲你女朋友的機會？”

段謹言每說出一句，我的身體就僵直一分。

這是我曾經寫給他的情書，可在他和楚曼麗在一起後，早就被我扔到了箱底。

刺眼的手電筒光突然正對着我的眼睛照過來。

“我沒辦法原諒你啊。”

“本來我都想要不算了。”

“結果你這樣的小人在我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都還敢往我包裏塞情書？”

“我知道你嫉妒曼麗，不然也不會頻頻傷害她了。“

“但蘇星河，給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表白，你還要臉嗎？”

我才看到他身後站了許多我的同學，他們一起拿閃光燈照着我，頻頻有拍照的聲音響起，我擋住臉也無濟於事。

“媽媽勾引人家爸爸，女兒勾引人家男朋友，這對母女真不要臉。”

我捏着拳頭沖上去大喊，眼淚不斷滴落，我分不清是太傷心還是光太刺眼。

“不準說我媽媽。”

段謹言一腳踹在了我的腿上，我跪了下來，“說得有錯嗎？”

“你媽當富太太，楚家好吃好喝供着你，還讓你上最好的學校。”

“我真後悔認識你這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