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光線下,少女穿着簡單的藍衫黑褲,長發鬆鬆地束在腦後,幾縷碎發貼在白皙的頸側,不施粉黛的臉龐幹淨得像雨後初荷。那隨意的低馬尾,隨着她的走動輕輕晃蕩,掃過纖細的脖頸,竟有種說不出的……撩人。
陸驍擦臉的動作頓住了,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媽的……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粗聲粗氣地喊:“趕緊吃飯!待會兒曬谷場集合!”
蘇晚晚應了一聲,走進灶房。張桂芳給她盛了滿滿一大碗濃稠的白米粥,甚至還專門拿了個雞蛋塞給她,臉上帶着點不好意思:“蘇同志,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謝謝張嬸子!”蘇晚晚甜甜一笑,接過碗。田秀英也笑着招呼她坐下。
孫玉蘭瞥見,酸溜溜地小聲嘀咕:“哼,妖精樣兒,扎個頭發都勾人!”
蘇晚晚全當沒聽見,專心的喝着自己的米粥。
嗯,不得不說,雖然什麼只是簡單白粥,但米香濃鬱,口感綿滑,比昨天的粗糧糊糊強太多了!不得不說這“夥食費”交得值!
吃完飯,蘇晚晚跟着陸家兄弟一起出門,匯入走向村頭曬谷場的人流。陸驍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蘇晚晚和抱着孩子的田秀英走在後面一點。
曬谷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鬧哄哄的。新來的知青們也都到了,臉上帶着初來乍到的茫然和緊張。
沈蔓也在其中,她換上了一身灰藍色的勞動布衣服,兩條麻花辮梳得一絲不苟,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搜尋着陸驍的身影。
當看到陸驍身後的蘇晚晚時,她目光一滯,尤其在蘇晚晚那隨意卻格外抓眼的低馬尾上停留了幾秒,手指悄然握緊。這個女人,無論穿什麼,都掩蓋不了那份驚人的美麗!
王大隊長拿着鐵皮喇叭筒站在一個石碾子上,聲音洪亮唾沫橫飛的分配着今天的任務:
“張翠花!帶你們婦女一組去東頭水田拔稗草!”
“李老栓!帶你們組去西山坳給玉米地鋤草!”
“知青們!新來的都過來!沈蔓、劉紅梅……你們幾個跟着王嬸子去南坡摘豆角!”
“李二狗,陳志遠,王芬芳去下田坎拔稻田裏的水草。”
“蘇晚晚!”王鐵柱的聲音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人群裏那個即使穿着粗布衣服、扎着簡單馬尾也鶴立雞群的身影,心裏嘀咕這姑娘細皮嫩肉的能幹啥?“你跟陸驍那組!去後山那片紅薯地翻藤、除草!陸驍!人給你了,帶好!”
“知道了,隊長!”陸驍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扛着鋤頭從人群裏走出來。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舊汗衫,露出結實的手臂和流暢的肩頸線條,汗衫下擺隨意地塞在軍綠色褲子裏,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蘇晚晚應了一聲,朝陸驍那組走去。她注意到沈蔓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着陸驍的身影,又怕別人發現而慌忙低頭。
沈蔓聽到分到的是摘豆角,是婦女組的輕省活,心裏微微開心了一下,畢竟誰都不願意一來就幹那受不了的體力活。
蘇晚晚走到陸驍那組,組裏還有幾個村裏的年輕小夥和兩個中年漢子。大家看到蘇晚晚,眼神都有些驚豔和好奇。陸驍掃了他們一眼,沒多話,只簡單說了句:“走了。”便帶頭往後山走去。
蘇晚晚跟在後面,盡量忽略那些打量她的目光。這年代畢竟不是現代,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幹活的男人堆裏,她還是很注意收斂的,不像在陸家或者單獨面對陸驍時那麼放鬆。她微微低着頭,神情平靜,盡量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