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來吧。”
看着激動到渾身顫抖的風狂笑，陸玄淡淡開口，那雙燃燒着魔焰的瞳孔，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風狂笑那賭上靈魂的誓言，只是理所當然一般。
“謝師尊！”
風狂笑恭敬應聲，隨即驅動着那具駭人的白骨身軀，站到了一旁，如同一尊最忠誠的白骨魔神，靜靜守護着陸玄的安危。
做完這一切，陸玄的目光，才緩緩從他身上移開，最終，落在了那個空空如也的陶壇，以及壇底那灘散發着腥臭味道的“化骨靈液”上，眉宇間若有所思。
“秦燼”
突然，陸玄叫了一聲。
“弟子在！”
秦燼聞言，這才從親眼目睹了風狂笑重新站起的震撼畫面中回過神來，連忙躬身應是。
可陸玄接下來的話，卻差點沒把他當場嚇死！
“去，把壇子裏剩下的東西，喝了。”
指着壇子裏剩下的“化骨靈液”，陸玄開口說道，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什麼？
喝了它？
秦燼的身體瞬間僵住，整個人釘在原地！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那壇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將風狂笑一個活生生的人，浸泡了整整三年，腐蝕成一具爛肉的劇毒藥液！
那股腥臭與腐爛交織的氣味，只是聞到，就讓他的胃裏翻江倒海，五髒六腑都仿佛在被無形的手揪緊！
師尊......竟然讓他喝掉這個？
“師......師尊......”
秦燼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雙剛剛因力量暴漲而猩紅的瞳孔，此刻只剩下驚恐與茫然。
“您......您剛剛......說什麼？”
他身體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這是他獲得新生以來，第一次對陸玄的命令產生了源自靈魂的抗拒！
“我讓你，喝了它。”
陸玄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他沒有理會秦燼的驚恐，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慢條斯理地沾了一點壇邊濺出的黑色藥液，放在鼻尖嗅了嗅。
下一刻，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藥香，夾雜着一絲血肉腐敗的腥氣，猛地鑽入他的鼻腔。
“你該不會以爲，這壇子裏的是毒藥吧？”
陸玄的語氣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譏諷，那雙燃燒着魔焰的瞳孔，終於轉向了臉色慘白的秦燼。
“難道不是嗎？”秦燼艱澀地擠出幾個字。
“蠢貨！”
陸玄一聲冷斥，話語裏滿是居高臨下的不屑。
“雖然我不知道這所謂的‘化骨靈液究’竟有什麼功效，可它若是有毒，風狂笑又憑什麼在裏面泡了三年還沒死？”
轟！
秦燼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響！
對啊！
風狂笑被折磨了整整三年！
這壇藥液非但沒能殺死他，反而吊住了他最後一口氣！
這說明......
“風狂笑那個仇人，顯然是不想讓他輕易死去，所以在這浸泡他的藥液中，投入了海量的天材地寶，這才維持着他的生機始終不斷！”
陸玄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卻又帶着一種洞穿萬物的智慧！
“如此珍貴之物，哪裏是什麼毒液！”
陸玄緩緩踱步到陶壇邊，那雙魔瞳裏，閃爍着毫不掩飾的貪婪。
“這分明是一壇用無數珍貴藥材，熬了整整三年的......無上大藥！”
陸玄猛地回頭，視線如兩把尖刀，死死釘在秦燼身上！
“我們沒有資源，沒有靈石，沒有丹藥！宗門，更不會給我們一分一毫！”
“而一個月後，便是你和那夜楓決鬥的時日了，你若敗，我們今天所有的努力都會化作泡影！”
“所以，任何一絲能夠讓你變強的機會，都決不能放過！哪怕它看起來再惡心，再瘋狂！”
“你的《吞天化魔功》雖然霸道，但根基太淺！想在一個月內擁有挑戰夜楓的資格，光靠吞噬那些廢物的血肉，遠遠不夠！”
陸玄的手，指向那壇散發着惡臭的黑色液體。
他的聲音壓低，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喝了它！”
“將這壇子裏的藥力精華徹底吸收！用它，沖開你煉體境的桎梏！”
秦燼渾身劇震！
他看着師尊那張冷峻而瘋狂的臉，再看看那壇散發着腐爛氣息的藥液，心中的恐懼與惡心，正被一股更加強烈的渴望瘋狂撕咬、吞噬！
力量！
他需要更強的力量！
他不想再有任何猶豫！不想再有任何軟弱！
師尊說的對！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只要能復仇，別說喝下這壇藥液，就是讓他生吞刀山火海，他也不會再皺一下眉頭！
“是！師尊！”
秦燼眼中最後的一絲掙扎被徹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決絕到極致的瘋狂！
他不再遲疑，拖着那條恢復如初的右腿，大步走到陶壇之前。
他沒有用手去捧。
而是俯下身，把頭顱，徑直埋進了那腥臭的陶壇之中！
咕嘟！
咕嘟！
咕嘟！
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咽聲，在死寂的地牢中突兀響起！
腥、臭、苦、澀、辣......
無數種難以言喻的味道，混合着血肉腐爛的惡心氣息，在他口腔中轟然引爆！
那藥液如同一道道燒紅的鐵水，順着他的喉嚨滾落，所過之處，灼燒着他的食道，他的髒腑，仿佛要將他從內到外徹底融化！
劇痛！
難以想象的劇痛！
但秦燼沒有停下！
他雙目赤紅，脖頸青筋暴起，像一個在沙漠中渴了三天三夜的將死之人，瘋狂地吞咽着那能帶給他力量的“甘泉”！
一旁，剛剛重鑄了白骨之軀的風狂笑，空洞的眼眶“望”着正在瘋狂吞咽的秦燼，靈魂都在戰栗！
他......他竟然在喝那個東西？
那個折磨了自己三年的地獄之水？
這小子......簡直比自己還瘋！
而他的師尊，那個一手創造了他們兩個“怪物”的男人，更是瘋子中的瘋子！
終於，當壇中的藥液被秦燼喝下大半時，一股無法形容的磅礴藥力，如同積蓄了三年的火山，在他體內轟然爆發！
轟——！
那股狂暴的藥力洪流，不再是單純的破壞，而是化作最精純的生命能量，沖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丹田內那個黑色的氣旋，在感應到這股力量後，開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將那磅礴藥力盡數吞噬、煉化！
瓶頸？
桎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咔嚓！
一聲清脆的裂響，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從他的靈魂深處傳來！
秦燼身上的氣息轟然暴漲，丹田內的黑色氣旋猛地一凝，仿佛從虛無化爲了實質！
一股遠超煉體境的強大威壓，從他身上沖天而起！
凝氣境，一重！
他甚至來不及欣喜，一種玄妙的感悟涌上心頭。
如果說煉體境是磨礪肉身，是純粹的蠻力，那凝氣境，便是真正踏上了修煉之路！
秦燼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周圍的天地靈氣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丹田內的魔氣不再是死物，而是一個可以隨他心意調動的能量核心！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指。
心念一動。
一縷微不可查的黑色魔氣自他指尖一閃而逝，遠處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無聲無息地化爲了齏粉！
真氣離體！
這就是凝氣境！
比煉體境強了何止百倍！
就在秦燼突破的瞬間！
陸玄的腦海中，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弟子秦燼修爲提升至“凝氣境一重”！】
【觸發“道途共生”反饋！】
【修爲對等返還中......】
轟！
一股與秦燼同源，卻更加精純龐大的魔氣洪流，悍然灌入陸玄體內！
他那凝氣七重天的修爲壁壘在這股力量面前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就被瞬間沖垮！
凝氣境八重天！
同時，秦燼從煉體突破到凝氣時那最寶貴的感悟，也一同涌入他的識海！
陸玄仿佛親身經歷了一次從凡俗到超凡的蛻變，讓他對凝氣境的理解更加深刻，根基前所未有的穩固！
然而，這一次，系統提示並未就此結束！
【叮！檢測到宿主弟子秦燼在一個時辰內，從毫無修爲的廢人，一步登天踏入“凝氣境一重”！】
【潛力超絕，未來可期！觸發宗門揚名系列任務！】
【新任務發布：宗門小比！】
【任務目標：一個月後，宗門小比之上，擊敗‘絕世公子’夜楓！】
【任務選項一：百招之內擊敗夜楓。獎勵：下品靈石一千枚！】
【任務選項二：十招之內擊敗夜楓。獎勵：下品靈石一萬枚！】
【任務選項三：一招之內擊敗夜楓。獎勵：下品靈石十萬枚！額外獲得‘天人合一’頓悟契機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