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搬來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邊看書邊看哥哥做飯。
肉香很快飄出來,棒梗聞着味兒溜過來,在門口探頭探腦直流口水。
"滾蛋!"劉立東毫不客氣。
他知道這小子從小就被賈張氏教得偷雞摸狗,找上門去賈張氏就裝神弄鬼,加上易中海拉偏架,把這小 ** 慣得無法無天。
"我要吃肉!給我盛一碗!"棒梗叫嚷着,那張癡肥的臉活像賈張氏翻版,讓人看了就想揍一拳。
這時易中海剛回到家,見狀招呼棒梗:"來,一爺爺這兒有肉。”
他晃了晃手裏的荷葉包。
"這點肉哪夠?我要吃小萱家那一大鍋!"棒梗翻着白眼:"你去幫我要!"
"易中海,趕緊把這小子弄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劉立東警告道。
"劉科長,都是一個大院的,何必把關系搞這麼僵?"易中海擺出苦口婆心的樣子:"大家和和氣氣多好?"
"和你和氣?"劉立東冷笑:"我吃飽了撐的?和你們和氣的結果就是得割肉喂你們,錢和房子都得給你們是不是?易中海,你不裝能死啊?"
“快把這小崽子弄走,不然我照樣扇他大嘴巴。”
易中海被罵得面紅耳赤,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沖動了。
本想替劉立東 ** ,結果自討沒趣。
劉立東可不是傻柱那麼好糊弄。
正想着傻柱,就見傻柱拎着幾個沉甸甸的飯盒從外面進來。
“柱子,今天帶肉了嗎?”
易中海問道。
最近傻柱似乎有意疏遠他。
因爲賈東旭的事,易中海還沒顧上和傻柱深談,給他灌輸正確的思想。
“有啊,豬蹄、雞和魚都有。”
傻柱得意地晃了晃手裏的網兜。
“拿來給棒梗吃吧,這孩子鬧騰得厲害……”
易中海理所當然地說。
“憑什麼給他?這是我自己的東西。”
傻柱皺眉道,“我妹妹今晚回來,得給她做點好吃的。
以前虧待她了,想想真不應該。”
易中海不以爲然:“她都那麼大了,少吃一口能怎樣?小孩子鬧起來才麻煩!”
“嘿,你想哄棒梗高興,自己買肉去啊,拿我的東西做人情算怎麼回事?”
傻柱搖頭道,“不疼自己的妹妹,反倒去疼別人的老婆孩子,我真是……”
說着就要推門進屋。
“等等!”
易中海急忙攔住,“柱子,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我平時怎麼教你的?院裏人要互相照應,尊老愛幼是……”
“得了吧,我連親妹妹都沒照顧好,還管別人?”
棒梗突然跳腳大罵:“你個傻子,有好吃的不給我送來,找死啊!等我媽回來收拾你!”
傻柱冷笑看向易中海:“一大爺,這就是我接濟他們三四年的結果!呵呵,真不錯!”
易中海趕緊打圓場:“柱子,跟孩子計較什麼?棒梗,不許這麼說話。
柱子,你就分一盒……”
“沒門!”
傻柱“砰”
地關上門。
劉立東暗自點頭:“現在傻柱硬氣多了,不過面對秦淮茹時要是還能保持清醒,才能真正擺脫命運。
不得不說秦淮茹手段高明,傻柱想抵擋可不容易。”
他端出一大盤土豆燒肉和食堂買的饅頭,擺在客廳小桌上。
屋裏必備的三樣家具——供桌、八仙桌和小八仙桌一樣不少。
“哥哥,我們有肉吃啦!”
小萱興奮地喊道。
棒梗眼冒火光盯着那盤肉,突然嚷道:“不給我吃,我就打劉小萱!把她打得鼻青臉腫!”
“嘖嘖,果然是天生的壞種。”
劉立東臉色一沉。
敢威脅小萱,徹底觸了他的底線。
棒梗站在遊廊上,距離劉立東不過三米。
盛怒之下,劉立東發動念動力,無形的精神力量化作拳頭襲去。
棒梗罵完正要轉身 ** 階,突然後腦勺被一股力量推着向前撲倒,“砰”
地摔在青磚地上,當場昏了過去。
“棒梗你……走路也不當心。”
易中海無奈地去扶,發現孩子昏迷,趕緊掐人中。
幸虧棒梗本能地用手撐了一下,否則鼻子都得摔扁。
“嗷——!”
棒梗殺豬般嚎叫起來。
“怎麼了?我的乖孫啊!”
賈張氏聞聲趕來,一把搶過棒梗。
“劉立東打我!把我從台階上推下來的!”
棒梗哭喊着,“賠錢!還要賠豬肉!”
這套撒潑本事盡得賈張氏真傳。
“老嫂子,別去找茬,只會自取其辱。”
易中海拉住賈張氏,“大家都看見是棒梗自己摔的。”
周圍早聚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這年頭沒什麼娛樂,看棒梗耍無賴也算消遣。
“要不是他們吃肉,棒梗能摔嗎?必須賠錢賠肉!”
賈張氏不依不饒,“你是一大爺,就該主持公道!”
易中海氣得臉色鐵青:"你給我住口!快帶棒梗回家,馬上要給你們家組織捐款了。
這次可是經過街道批準的!"
"再鬧下去,捐款可就泡湯了。”
賈張氏一聽到錢的事,立刻老實了。
"對對對,我們家實在太困難了。
東旭還受了傷,一定要多捐些錢才行。”賈張氏兩眼放光。
劉立東在屋裏聽得一愣,沒想到易中海又換了新花樣。
雖然這次報備了街道,但真以爲這樣就能籌到錢?未免太天真了!
"哥哥我真的吃不下了!"
小萱盯着碗裏的一塊五花肉發呆。
剛才她已經吃了十塊麻將牌大小的五花肉。
"吃不下就給哥哥,等會兒外面要開會。
你就站在窗戶後面看,好不好?"劉立東把小萱碗裏的肉夾了過來。
"好啊。”小萱乖巧地點頭,"哥哥明天我們去哪兒玩?"
"明天啊,我們去釣魚吧。”劉立東想了想說,"釣些魚回來也是肉啊。”
這年頭想吃肉不容易。
劉立東琢磨着要多弄些肉回來。
那些醃制的豬肉,明天就掛起來曬幹。
等以後買不到肉時,還能應應急。
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背着書包,面色憔悴地走進垂花門。
她徑直走向傻柱旁邊的小屋,正要開門進去。
"雨水!過來吃飯。”
傻柱打開房門招呼妹妹何雨水。
看着妹妹瘦弱的身形,傻柱心裏不是滋味,暗自發誓以後要多給妹妹帶些好吃的。
"我有饅頭鹹菜就夠了。”何雨水淡淡地說,"傻哥你把下個月的生活費給我就行。”
"先過來吃飯,錢少不了你的。
這個月給你十塊!"
傻柱拉着何雨水進屋,桌上擺着幾個打開的飯盒,飄出陣陣香味。
何雨水驚訝地看着傻柱:"傻哥你不是都把飯菜送給秦姐的嗎?今天怎麼..."
"快吃吧。
以後你回來我都給你準備好吃的。
這十塊錢你拿着,在學校吃飯別太節省。”傻柱說。
有好吃的東西,何雨水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傻柱倒了杯散裝白酒,心事重重地喝着。
一邊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講給妹妹聽。
"嘖嘖,劉立東變化這麼大啊。”何雨水驚訝道,"以前他總是一聲不吭,只顧着看書學習!"
"現在人家出息了,手段也夠狠。
一大爺被他收拾了兩三次,那個老虔婆的臉也被他打腫了。”傻柱仰頭灌下一杯酒。
傻柱注意到易中海在家門口支了張小桌子吃飯。
二合面饅頭配玉米粥,還有用葷油炒的豆腐和青椒土豆絲,香氣撲鼻。
還有一小包豬頭肉,大概十幾片的樣子。
已經分了些給聾老太太送去。
棒梗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伸手就要抓豬頭肉。
"棒梗你幹什麼?不會用筷子嗎?"金玉梅不悅地攔住棒梗的手。
"算了,小孩子嘛。”易中海一臉正氣地說,"尊老愛幼要落到實處。
我們少吃兩口沒關系。”
金玉梅只能眼睜睜看着棒梗像豬搶食似的,把豬頭肉一股腦兒塞進嘴裏。
轉眼間十幾片豬頭肉就被他消滅幹淨。
"太少了,不過癮。”
棒梗臨走還扔下這句話,氣得金玉梅直捂胸口。
賈張氏蹲在自家門口啃着玉米面窩頭。
這東西實在難以下咽,一說話就會噴得到處都是。
要不是等着捐款,賈張氏早就沖過來和棒梗一起搶吃的了。
劉立東剛收拾完,就聽見破鑼聲響起。
閆埠貴尖着嗓子喊:"開會了,開會了!全院大會!"
劉立東淡定地搬出小桌子,坐在家門口奮筆疾書。
千字六塊錢的稿費,他當然不會放過。
這筆錢來得光明正大,花着也踏實。
在這個年代,文人還是很受尊重的。
不過等到那場運動開始,情況就不同了。
易中海、劉海中、閆埠貴三人坐在桌前,各自面前擺着大茶缸。
這次沒有準備瓜子花生。
聾老太太難得地出席了,坐在易中海側後方的藤椅上,拄着拐杖,活像個老佛爺。
"大家安靜!"
易中海站起來說道,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劉立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院子裏亂哄哄的,孩子們跑來跑去。
特別是棒梗,和閆解曠他們鬧得最歡,笑聲叫聲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易中海拍了好半天桌子,才讓衆人安靜下來。
“今天咱們開個會,主要是給賈東旭籌款。”
易中海環視衆人,“具體情況大家心裏都有數,就不多說了。
這次募捐是街道批準的,大夥兒放心。”
劉海中挺着肚子,滿臉不情願。
閆埠貴更是肉疼得直抽抽——這位出了名的摳門,今晚要掏一塊錢,簡直像剜了他的心。
“作爲一大爺,我先帶個頭。”
易中海掏出張大黑十,“我捐十塊!”
“那我捐五塊吧。”
劉海中勉強道。
“我們家的情況大夥兒都清楚,”
閆埠貴捏着一塊錢的手直哆嗦,“就捐一塊。”
賈張氏嘴裏不幹不淨地嘟囔着,嫌他們捐得太少。
三人捐完,會場鴉雀無聲。
這年月誰家都不寬裕,場面一時僵住了。
“柱子,你來帶個頭!”
易中海直接點名。
“行,我捐!”
傻柱上前塞了一塊錢。
“等等!”
易中海眉頭緊鎖,“柱子你以前都捐十塊的,這次怎麼......”
“沒錢!”
傻柱梗着脖子,“要留着吃飯,還得給妹妹寄生活費。
就這些,愛要不要!”
“老賈啊!你快來看看啊!”
賈張氏一屁股坐地上開始嚎,“連傻柱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飯盒也不送了,捐款也摳門......”
“賈張氏你給我閉嘴!”
易中海火冒三丈,“再搞封建迷信,我送你去街道辦!”
“柱子,要不這樣,”
易中海壓低聲音,“你先捐十塊,沒錢我借你!”
“借錢捐款?”
傻柱瞪圓了眼,“賈東旭有老婆孩子熱炕頭,我還打着光棍呢!這三年幫賈家幫得我自己媳婦都娶不上!”
許大茂插嘴笑道:“喲,傻柱開竅了?要是秦淮茹在這兒,你怕是又迷糊了吧?”
“滾蛋!”
傻柱眼前浮現秦淮茹的模樣,頓時有點恍惚。
“許大茂,你捐多少?”
易中海轉移目標。
“我工資才三十多,可比不了某些人。”
許大茂意有所指地看向劉立東,“咱院工資最高的還沒表態呢。”
“許大茂,你皮癢了?”
劉立東擱下鋼筆,眼神冷颼颼的。
許大茂頓時後背發涼,褲襠一熱——這才想起劉立東是正兒八經的科長,整他跟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