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春天的夢了……”
村衛生室的後院，林陽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糊糊地走到廁所。
剛準備尿尿，一道鬼祟的黑影從牆角一閃而過。
林陽動作一頓。
看清楚不是賊後，林陽鬆了一口氣……這不是村裏的趙二強麼？
這大半夜的，他不回家睡覺，在這兒晃悠什麼？
林陽心裏泛起一絲好奇，提上褲子，悄摸摸跟了上去。
只見趙二強踮着腳，跟做賊似的，悄無聲息地貼到了周利民家院牆下。
他左右張望一番，確認四下無人，便熟練地扒着牆頭，探頭往裏看。
這姿勢，實在不雅。
林陽皺了皺眉，本不想多管閒事，但趙二強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停住了準備離開的腳步。
趙二強似乎看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地趴在牆頭上，脖子伸得老長。
林陽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他悄悄挪動腳步，借着另一側雜物堆的掩護，也湊了過去。
村長家的院子不小，正屋的窗戶還亮着燈，窗簾沒拉嚴實，留了一道縫。
趙二強看的，正是那道縫。
林陽調整了一下角度，順着縫隙往裏瞧。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屋裏，一個女人正背對着窗戶。
是村長老婆蘇晴。
她穿着一件薄如蟬翼的真絲睡裙，勾勒出曼妙起伏的曲線，雪白的長腿在燈光下晃得人眼暈。
蘇晴是村裏公認的美人，年輕時就是遠近聞名的村花，雖然嫁給周利民好幾年了，但風韻不減當年，反而更添了幾分成熟的媚態。
此刻，她手裏正拿着一個東西，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一陣若有若無的，壓抑的喘息從屋裏傳了出來，斷斷續續，撓得人心頭發癢。
林陽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口幹舌燥，趕緊移開了視線。
這……這可是村長老婆！
可身旁的趙二強，卻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粗重喘息，整個人都開始哆嗦。
突然！
趙二強猛地從牆頭跳了下來，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他雙眼通紅，像是瘋了一樣，直接沖向周利民家的大門。
那門只是虛掩着。
“砰！”
趙二強一腳踹開大門，瘋牛一般沖了進去。
“啊！”
屋裏傳來蘇晴的一聲尖叫，緊接着是東西被打翻的雜亂聲響。
“這家夥瘋了？”
林陽心頭一緊，來不及多想，就聽到裏面傳來蘇晴驚恐的哭喊和趙二強的嘶吼。
“趙、趙二強！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老子要幹你！”
林陽聞言，正要破門而入，趙二強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只聽趙二強帶着哭腔，聲音都在發抖。
“你別怪我！誰讓你男人睡我老婆！”
什麼？
周利民睡了趙二強的老婆？
林陽腦子“嗡”的一聲。
怪不得趙二強跟丟了魂一樣，還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他是要報復周利民啊！
趙二強似乎徹底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我他媽在外面工地上幹大半年，累死累活，連個年都沒過，好不容易回趟家，剛到家門口，就聽見我老婆在床上叫！”
“是你男人！周利民那個王八蛋！他在我床上，他壓着我的老婆！”
“你說，我半年沒在家……他到底睡了我老婆多少次？啊？老子今天就要睡回來！他怎麼對我老婆的，我就怎麼對你！”
趙二強的哭聲裏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他不敢惹村長周利民。
周利民上面有靠山，在村裏一手遮天，捏死他趙二強，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所以，他把所有的怨氣和屈辱，都發泄到了周利民的老婆身上。
這個懦夫！
林陽攥緊了拳頭。
這渾水，自己真的要趟嗎？
一邊是村裏最有權勢的村長，一邊是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破事。
摻和進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可屋裏，蘇晴的哭喊越來越淒厲，帶着絕望的掙扎。
“你滾開！你這個瘋子！”
“誰睡你老婆你找誰，滾啊……救命，唔唔……嗚！憑”
她的嘴巴好像被捂住了。
林陽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蘇晴的臉。
前他剛來衛生室，發高燒病得起不來床，是蘇晴路過，給他送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還幫他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走的時候，她還溫和地囑咐，一個大小夥子在外面，要學會照顧自己。
蘇晴是個好女人。
這件事裏，她也是無辜的。
不能讓她被趙二強這個懦夫給毀了！
想到這裏，林陽不再猶豫，猛地一腳踹向房門！
“砰！”
本就老舊的木門被直接踹開，林陽一個箭步沖了進去。
屋內的景象讓他怒火中燒。
蘇晴的睡裙已經被撕開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香肩，她被趙二強死死按在床上，拼命掙扎。
“趙二強！你他媽給老子住手！”
林陽一聲暴喝，沖過去一把揪住趙二強的後衣領，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向後一甩。
趙二強猝不及防，被甩得一個趔趄，撞在桌角上，疼得齜牙咧嘴。
“林陽？你……你他媽少管閒事！”趙二強又驚又怒。
林陽擋在床前，將嚇得魂不附體的蘇晴護在身後，指着趙二強的鼻子罵道：
“冤有頭，債有主！”
“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找周利民算賬！在這欺負一個女人，你算什麼東西！”
趙二強被戳到了痛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指着林陽，嘴唇哆嗦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
他就是不敢去找周利民。
“我……我……”
趙二強憋了半天，最後怨毒地看了一眼林陽，又看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蘇晴，猛地一跺腳。
“好！你們等着！你們都等着！”
說完，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消失在夜色裏。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蘇晴壓抑的哭聲。
她蜷縮在床角，用被撕破的睡裙緊緊裹住自己，肩膀不住地顫抖。
林陽看着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慰的話，在這種情況下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過了許久，蘇晴的哭聲漸漸小了。
她抬起頭，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驚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冰冷和怨恨。
“他睡了趙二強的老婆……”
蘇晴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林陽，又像是在問自己。
她知道周利民在外面不幹淨，經常跟村裏那兩個寡婦，眉來眼去，動手動腳。
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是爲了這個家，爲了男人在外面有面子。
可她萬萬沒想到，周利民的膽子已經大到去睡人家老婆了！
還是在自己村裏！
這讓她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話！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瞬間淹沒了她。
蘇晴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但這次，不再是軟弱的淚水，而是夾雜着恨意。
林陽嘆了口氣，從旁邊拿起一件外套，遞了過去。
“嫂子，先穿上吧，晚上涼。”
蘇晴沒有接，她只是抬起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陽。
那眼神，看得林陽心裏有些發毛。
突然，蘇晴笑了。
笑得淒涼，又帶着一股豁出去的瘋狂。
“報應，都是報應……”
她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那件破損的睡裙根本遮不住春光。
林陽尷尬地別過頭。
“嫂子，你……”
話沒說完，一具溫軟馨香的身體，就緊緊貼了上來。
蘇晴從背後抱住了他，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林陽的脖頸上。
“林陽……”
她的聲音帶着顫抖，卻又異常清晰。
“他能在外面找女人，爲什麼我不能？”
“你幫我。”
“好弟弟，幫我……報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