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後，是在旁邊看了半天戲的沈若琳站了出來。
她拉起大寶，耐心哄着：“好，不打大寶的媳婦。”
“大寶快回房間睡覺，明天就讓你娶媳婦，好不好？”
大寶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我，慢慢挪回了房間。
沈若琳很有耐心地看着大寶關上門，像一個疼愛弟弟的好姐姐。
可我卻覺得，她的眼裏沒有愛，更像是在看一件滿意地物品。
見我還灰頭土臉的蜷縮在地上，我爸踹了我一腳。
“別裝死，起來把屋子收拾了。”
“還有，桌上的剩菜剩飯你一口都不準吃，那是喂狗的。”
呵。
在他們眼裏，我連那條狗都不如。
他們對我無情，我對他們也無意。
我們這一家人啊，合該殺個你死我活的。
隔天天沒亮，我就被幾個大嬸從柴房裏拖了出來。
她們像對待牛羊牲畜似的，擺弄着我，給我上妝打扮。
屋外鞭炮齊鳴，人聲鼎沸。
我攥着手裏的懷表，悄悄扣開了外面的蓋子，取出那小包藥粉。
這還是我在精神病院那三年，從護士給我的鎮定藥中省下來的。
沈若琳穿着一身精致的小洋裝，主動湊到我耳邊，聲音惡毒。
“顧漁，好好享受吧。”
“等你生了娃，我就把你賣到更遠的山溝裏去。”
“是嗎？”我輕聲說，“那我可真是太期待了。”
幾個大嬸要把我送進婚房時，我掙脫了他們。
所有人瞬間警惕。
而我只是來到院子裏，笑着招呼衆人。
“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是我和大寶的大喜日子，感謝大家賞臉！”
爸媽鬆了一口氣，甚至還虛僞地和旁邊的人寒暄：“這孩子，終於懂事了。”
趕到我身邊的顧北辰低聲咒罵：“真是神經病！”
“你最好別耍花招啊，給我老實點，別逼我收拾你。”
我沒理會他，拿起一旁的酒壺沖着村民繼續說道：
“今天的酒水都是我娘家人從城裏買的茅台，大家可要喝個盡興啊！”
“好！新娘子大氣！”
“喝！不喝白不喝！”
人群歡呼起來，紛紛搶着倒酒，生怕喝少了吃虧。
我轉身，親自給我爸媽、顧北笙，還有沈若琳倒滿了酒。
“爸，媽，弟弟，弟妹。這杯酒，我敬你們。”
“感謝你們這兩天的款待，感謝你們給我找了這麼好的歸宿。”
直到他們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多喝點、多吃點吧，畢竟......”
“這是你們這輩子，最後一頓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