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
當看到月餅站在門口,何暖很吃驚。
月餅是一只金毛尋回犬。
九年前,她和顧戰開着房車出去野遊,在某一山林迷了路,就是這只狗領着他們找到了大路。
一上路,他們和金毛揮手告別,誰知金毛一直跑在前面,跑了一會兒突然停下。
它窩在路中央,怎麼都不動。那日夜很黑,爲了快點兒離開這個地方,顧戰不得不下車驅趕它。
誰知一下車,才看到前方有一處很大的坑窪。要不是月餅提醒,車子非得陷進去不可。
爲了感激月餅,顧戰給它拿了很多食物和水,誰知這狗一看顧戰要走,一溜煙跳上車,窩在何暖腳底下再也不動。
何暖看到這狗想到了自己,她懇求顧戰留下它。
顧戰有潔癖,看到月餅渾身髒兮兮,肚子上部分皮毛脫落,腐肉散發惡臭的樣子,渾身不自在,還幹嘔了兩聲。
“把它丟下去。”他輕輕說道。
“我們不管它,它會死。哥哥,我們帶它回家吧!”何暖靠近月餅,滿眼祈求。
顧戰目露凶光,狠狠打了一下方向盤,“你沒長耳朵是不是,快把它扔掉。”
何暖看着顧戰,怯生生的搖頭,“不要。”
“它是病狗。”他臉色陰鬱,周身散發危險氣息。
何暖慢慢低下頭,大滴大滴眼淚砸到月餅身上。
嘭的一聲車門打開,顧戰長腿一邁,從車上下來,他走到何暖那邊,打開車門,“你和它一塊兒下來!”
何暖抬眸對上顧戰陰鬱眼神,抱起月餅,慢慢下了車。顧戰重返車上,小心翼翼避開坑窪,揚長而出。
何暖一看顧戰走了,霎時慌張,追着車子跑,“哥哥,哥哥……”
顧戰就這樣走了,不要她了。他把她從萬丈深淵拉起,又將她推了下去。
她抱着月餅,退到草叢裏,埋下頭,暗暗啜泣。
黑暗的天空飄起了雨,打在她臉上,像三年前沒有遇到顧戰的庇護一般。
她瑟縮起來,永遠爬不上去的深淵重新將她卷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有了亮光,她倏然起身,定眸看清了房車前偉岸身軀。
是顧戰,他又救贖她來了。
何暖放下月餅,沖着顧戰跑去。
顧戰一看她過來,張開雙臂和她奔赴。
風雨裏,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像石榴籽一樣。
“哥哥,謝謝你還要我。”
顧戰手緊緊按在她後腦勺,囁嚅着,卻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們帶着月餅離開,並將它放在一家獸醫院醫治。兩個月後,月餅痊愈回顧公館。
遇到月餅那一天,剛好是中秋節,何暖問顧戰,“給他叫月餅好不好?”
顧戰似不經意瞥了眼她,“俗!”
月餅好似很喜歡這個名字,每次一叫,它都會高興地跳起來。黑漆漆的眼睛像黑寶石一樣,金黃色的毛細密柔軟,在陽光下泛着迷人的光。
“月餅,你怎麼找過來了?”何暖蹲下去,手放到它頭上揉了揉。
月餅很溫順的低下頭,然後進到屋裏。何暖看了看外面,關上門。
“月餅,你過來顧總知道嗎?”何暖邊喝水邊問。月餅好似沒聽到似的,在屋子裏來回走,邊走邊搖小尾巴。
何暖放下水杯,走上去抱住月餅,“姐姐要走了,再給你洗一次澡好不好?”
月餅好似聽懂了似的,扭過頭,何暖笑笑,抱着它直接進了浴室。
正洗着,門嘭的一聲開了。
男人剛勁有力的步伐聲傳來,在她面前停下。
腳步聲聽着有氣,但是停下之後,那份怒意的威壓明顯削弱。
“真沒良心,好吃好喝的對你,一會兒門沒關,就跑了。”說完,顧戰從旁邊拉了凳子坐下。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自己說說我對你怎麼樣。生病了送你上醫院,不高興了拉着你出去遛彎兒。要是誰欺負你,我讓你還回去,出事了我給你兜底。”
說完,顧戰還不忘拍了一下月餅屁股,“小沒良心的,撂挑子不幹,說走就走。
都說良心被狗吃了,我看你比狗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