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大爺臉色陰沉得難看,怒喝一聲:“夠了!”
“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
“村裏雖許久沒吃肉,但也沒到鬧飢荒的地步啊!”
剛才扭打在一起的人停下手來,卻依舊不肯罷休。
“張大爺,您德高望重,您給評評理,這肉該如何分!”
張大爺毫不猶豫,一手指向陳建:“那兩只最好的豬腳,分給陳建家。”
“這次上山,他出力最多,大家都親眼看見了。”
“什麼!”王秀梅一臉難以置信,尖聲道,“張大爺,您可別仗着自己年紀大,糊弄我們!”
“陳建那個無能的家夥,能出多少力氣?
“連只螞蟻都得找人幫忙碾!”
張大爺臉色愈發陰沉:“是我帶人上山,還是你帶人上山?”
“我在村裏活了這麼多年,還能偏袒誰不成?”
王秀梅撇撇嘴,緊緊攥着野豬腿:“就算陳建出力了,也不能分肉!”
“剛才他婆娘都說了,他家這次不分肉!”
聽這話。
陳建上前抽出刀,巧妙地割下兩只豬腳。
用草繩穿着,扛在肩上。
“謝張大爺,謝大夥!”
“下次趕山,記得叫我啊!”
那些漢子站在原地沒動,面露難色。
這麼多人都圍着,誰能見了這麼多肉不眼饞?
更何況本來肉就少,陳建一人就拿走兩只大豬腳。
“不行!陳建!李玉兒自己都說你家不分肉了,快把東西放下!”
“建哥兒,這肉你拿得實在太多了,就不能勻一些給我們?”
“就是啊!”
趕山隊的人親眼見識了陳建的本事,爲了以後還能一起上山,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臉上的不滿難以掩飾。
村婦們你一言我一語。
圍上前,一把拽住死活不讓陳建走。
“今天必須留一個!”
陳建冷笑一聲,正要發作。
沒想一直默默無言的張大發突然擋在前面。
“你們還要不要臉?”
“這次野豬和野雞,都是陳建打下來的。”
“你們喜歡胡攪蠻纏?”
“那行,我和我爹把肉直接抬到陳建家門口,誰都別分了!”
這年頭。
誰不給張家幾分薄面?
陳建冷眼掃過那些婆娘,摟着李玉兒打算離開。
剛走沒幾步,王秀梅猛地閃身沖上前,叉着腰就開罵。
“李玉兒!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滿嘴沒一句實話!”
“剛才還說不會分吃的,現在拿得最多的不就是你!”
“要不是你這副狐狸精樣,張大發能爲你出頭?”
“我看前幾日你屋裏傳出來的動靜,定是你勾搭了一群野男人......”
王秀梅唾沫橫飛地罵着。
但陳建直接拿起柴刀,大步走了過去。
“啊!”
王秀梅嚇得連連後退,踩到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陳建,你要幹什麼!”
“你要殺人嗎?不怕官府?”
陳建眼神陰沉。
就是這個女人!
剛才遠遠就瞧見她圍在李玉兒身邊,不知說了什麼,他老婆就哭了。
分肉的時候更是多次阻攔。
現在又當着他的面,在這麼多村裏人面前污蔑他女人。
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還得了?
陳建低喝一聲,柴刀劈了下去。
“陳建!住手!”
“殺人啦!”
一時間,衆多呼喊聲傳來。
陳建一刀砍在王秀梅身旁的木頭上。
“砰”一聲。
木頭瞬間劈開。
王秀梅驚魂未定,臉色慘白。
渾身顫抖之下,雙股還流出一些不明液體。
“以後要是再敢欺負我娘子一絲一毫,我就把你劈了!”
陳建冷哼一聲。
他走到李玉兒身旁,頭也不回地說:“娘子,我們回家吃肉去!”
......
回到家。
陳建開始處理豬肉。
分出一部分醃制,防止壞掉後。
他又切了一塊,跟李玉兒說了一聲,便悄悄出門了。
到了現在,李玉兒都沒能回神。
這麼多肉,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這可都是陳建帶回來的?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連張大爺都在誇他!
沒多久。
陳建拿着一個油紙包回來:“發呆什麼呢?”
李玉兒反應過來:“你去做什麼了?”
陳建笑着把門窗鎖好。
“等會你就知道了,娘子你稍待一下。”
說完。
他轉身去了灶台忙碌起來。
等陳建再次出來。
木桌上已經擺上了四盤菜。
“娘子,開吃!”
李玉兒緩緩走出臥室,瞧着桌上的菜,滿臉驚訝。
“這些,都是你做的?”
李玉兒沉浸在飯菜的香氣裏,有些飄飄然。
她都快記不起肉的味道了。
今日不僅有炒肉,還有冬白菜、一個肉丸湯、燉豬腳。
滿滿當當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李玉兒驚喜過後,不禁擔憂起來:“這麼吃,這點豬肉還能撐幾天?”
陳建一愣。
心中忽然一陣酸澀。
他上前摟住李玉兒,輕輕將她按在椅子上。
“娘子你就放心吃吧。”
“我陳建對天發誓,往後一定讓你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我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李玉兒欣慰地點了點頭,伸手去接陳建遞來的勺子。
見不是筷子,微微一愣。
剛想問。
卻見陳建轉身進了灶台房。
再出來時,手裏端着兩碗東西。
看起來與尋常大不相同。
李玉兒手一抖,驚愕地看着陳建:“紅糖玉米面糊,陳建,你......”
要知道。
糖是戰略物資,受到官府管控的。
一般人根本吃不起糖!
可以說,糖比肉貴!
陳建先前拿肉出去,正是爲了換這紅糖。
“娘子,這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
“紅糖補氣血,對身體好,你多吃點。”
李玉兒這才恍然。
難怪她之前聞到甜絲絲的味道,原來是陳建特意爲她準備的紅糖。
這紅糖。
以前只有老爺家才有可能吃到。
沒想到,如今自己也享受了一把貴婦人的待遇。
回想起過去所受的苦。
李玉兒眼眶微微泛紅。
心裏有種一切都值得的感受。
陳建見李玉兒神情不對,放下碗筷。
“咋了?娘子?”
李玉兒擦了下眼角:“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有些冷。”
陳建好奇地看向緊閉的大門。
估計是李玉兒身子太虛,寒氣入體了。
看來得好好補補了。
不僅要補,而且得大補!
陳建吃了兩口菜,又開始忙活起來。
李玉兒幾次想起身幫忙,都被他勸回去好好吃飯。
見此情況。
李玉兒只好慢慢吃着。
等陳建忙完,她也吃好了。
此時。
陳建端着一個木盆,裏面是熱氣騰騰的水。
平時他們洗澡都是用大鍋燒水,用盆洗。
李玉兒以爲是陳建要洗澡,誰知他把盆子端到自己面前。
“陳建,這是......”
話沒說完。
陳建就捏住李玉兒的一只腳,脫下鞋襪。
李玉兒嬌俏白皙的腳腕落在陳建粗糙的大手上。
她驚呼一聲。
緊接着,整只腳被陳建放入水盆。
“娘子,我燒了水。”
“寒從腳底起,泡腳能讓身子暖和些,晚上睡得好。”
陳建又將李玉兒的另一只腳如法炮制,細心地揉捏着重要穴位。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讓李玉兒不禁輕嘆,她忙捂住嘴。
陳建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好害羞的,我們可都是夫妻呀。”
陳建說着,卻感覺體內莫名燥熱。
隨即趕緊停下,借口去洗碗,讓李玉兒自己再泡一會。
“娘子,等泡好了就自己先睡。”
“來月事了,就要早睡早起。”
陳建說完就進了灶台房。
李玉兒面上一抹嬌羞,默默點頭。
陳建洗完碗,就着李玉兒的洗腳水簡單擦了擦汗。
回到房間時。
見李玉兒側着身子躺在床上,明擺着沒睡。
可他進去時也沒動靜。
陳建詫異:“娘子?”